兩天后。
時氏大廈。
東大會在三十樓的會議廳里舉行。
時天宏卸任了董事長一職，失去了統領公司的決策權，但他還握有20%的份，依然是合法的時氏東。本也該出席，奈何病倒了，聽說病得有點嚴重，送去醫院的那天晚上都昏厥過去了，在ICU躺了兩天兩夜才轉危為安。
會議大致談了公司未來三年的規劃。
發展的前景。
戰略的部署。
結束的時候已是傍晚。
眾人陸續離開，時音拉開椅子正要起，陶勉喊住了：“小音？”
停了作。
轉頭看他。
陶勉和善笑道：“可以這樣你嗎？”
時音：“您隨意。”
“我聽人事部的同事說，你昨天批了一份職申請報告，是那位曾被時青禾搶奪作品，后又因為時青禾的指使在公司新春項目上手腳，以至于被辭退的設計部副總監孟希？”
“是的。”
“招一個有過犯錯史的人進來會不會不太好？”
“是我的人。”時音道。
陶勉以為怎麼也會找補幾句，至也會打個掩護。沒想到會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不帶半點掩飾。開門見山地暴出自己的野心，清晰明了地告訴他，挖了時青禾的墻角，從拉時青禾下馬開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時音，“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陶勉回過神，笑道：“會議上談的，有關時氏與近期駐京城的Shine集團合作的事，全權給了你，這是你為華中地區副總的第一個工作，也是樹立威信的機會。難度是有點高，但我相信你能拿下。”
時音禮貌點頭。
臉上除了淡漠的客氣，沒其他表。
離開了會議廳。
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門口。
旁邊的幾位東先后走了過來，不約而同著時音離去的方向，有人說：“這冷冰冰的子很不好相啊。”
“很傲。”
“怎麼說陶董跟爸媽是同輩的人，論長尊卑，也該做小伏低一點。”
“臉上沒個笑臉，還沉默寡言。”
幾人議論著。
坐在椅子上的陶勉卻不以為然，他看了眼時音坐過的辦公椅，道：“這是公司，不是秦樓楚館，沒有那麼多笑臉給你們看。”
“陶董，我們是覺得時音不太尊重您。”
“諂迎合是最沒本事的尊敬，時音有野心有手段還有實力，不需要低眉折腰。”
陶勉欣賞的直爽，跟他握手合作，便全盤托出，不遮掩不瞞，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上流圈子里與年齡相仿的人，要麼啃老，要麼耍混，卻孤籌謀，試圖打拼出自己的江山。
Shine財團駐京城。
五星大廈年前開始修建，在還未正式落地京圈就提供了幾萬個工作崗位，給京城政府繳納了上億稅收。
這次對外宣稱本月12號剪彩營業。
無數公司想和Shine合作，就連韓氏集團都在爭取這個項目，韓氏大廈已經連著數月燈火未熄，熬夜做策劃案，試圖結這個國際大財閥團隊。
陶勉將這個工作給剛上任的時音。
是刻意刁難。
也是想看本事到底有多大。
……
走廊上。
孟希在門外等。
見時音出來，即刻跟了上去。二小姐言出必行，說好會用著蓋有副總鋼印的職文件，明正大讓重新進到時氏，果然做到了。
昨夜孟希收到offer.
今早來報到。
人事部經理親自在公司門口迎接，送上為定制的工牌，笑臉盈盈地送上樓，一口一個：“您是時副總特招進來的人，為您服務我很榮幸。”
兩人先后進了電梯。
孟希按了樓層，道：“書辦的人說，陶董讓您去完與Shine集團的合作案？”
“嗯。”
“我聽說京城幾百家公司都在競爭這個項目，連最大的豪門集團韓氏也在和Shine拉攏關系。韓氏總裁韓征，幾次致電Shine駐京城總部的執行長，都吃了閉門羹。”
韓氏都如此。
他們時氏就更沒轍了。
這項目給誰都完不，二小姐才上任，就拿到這麼大的難題，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陶勉故意的。
時音道：“他是故意的，看我上升的速度太快，怕我意圖不軌，給我施敲打，讓我知道，雖然時天宏退了位，但時氏也沒落到我手里。”
孟希擰眉：“那您怎麼還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我一定做不嗎？”
“抱歉二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難度越大，做后我在時氏就站得越穩。”時音了眼電梯里變的紅數字樓層，失焦的雙眼只含著對爭奪財產的。
沒想再去取代陶勉。
也沒想要整個時氏。
要的，自始至終是時天宏程蘭的全部家。這一點，孟希跟在邊數月，或多或了解了一些。于是，孟希開口問了句：“未來有一天，您若是把時家的財產都拿到手，打算再做什麼呢？”
“捐給福利院。”
“全部嗎？”
“嗯。”
“再之后呢？您——”
孟希話還未說完，電梯‘叮’地一聲到了。便沒再多問，只注視著時音單薄的影走遠，開走了停在車位上的那輛保時捷Macan.
-
夕的余暉灑在城市中央。
大都市繁華。
霓虹燈逐漸亮起。
時音開著車，無神的雙眼目視前方，在十字路口停穩。等待紅燈的過程中，腦海里不回旋出孟希問的那句：“打算再做點什麼呢？”
說實話。
不知道。
致力于搶回屬于自己的那份財產，將欺負的人踩在腳下。失敗了，就死。功了，就把數億資產捐給沒父母疼的孤兒。
之后再做什麼？
似乎沒了。
手機鈴聲突然在寂靜的車廂里響起，時音的思緒被強行拉回，瞥了眼來電顯示中‘韓湛’二字，空的雙眸在未察覺之際有了神韻。
接了電話。
韓二的聲音傳了出來：“親的老婆，下班了嗎？”
“在回北山別墅的路上。”
“我在吹糖人的攤子前邊，好多小孩兒在買，有各種形狀，老板說他不會畫懶羊羊，你想要蝴蝶還是凰？”
“你今天不忙了？”時音問。
他這幾天非常忙。
早出晚歸。
昨天更是凌晨三點多才回北山別墅。
作為契約妻子，時音也不好過問他在外的行蹤。
“老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兩個都要了。”
“韓——”
時音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電話那頭的韓湛跟攤販老板說：“蝴蝶和凰各一個，再給我寫個雙人名字，就是您剛給那對畫的那樣，男名字間畫個心……韓湛、時音，時間的時，音符的音，時音寫前面，對啊我老婆，老婆為先，老婆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