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與他對視。
沒回答。
盛了一碗熱乎的蓮藕排骨湯放在他面前,道:“吃飯。”
韓湛:“……”
他知道不相信。
這話在圈子里隨便找個人問,誰都不會信。畢竟,韓二爺的口碑擺在那,娛樂頭條十個里面有八個寫他花心,邊的人不重樣。
時音起去了洗手間。
著背影走遠,韓湛郁悶地喝了兩口舀給他的湯,隨后保存手機里‘扎頭發’教學視頻,給私人律師打了個電話:“搜集證據,把那些造謠我的都告了。”
對方一愣。
顯然是在思考手機另一端是不是韓湛。
“數量太多,全部告的話比較麻煩。”
“那就一個個告!”
“資金和時間方面也會消耗很多。”
“錢不是問題,你和事務所的團隊人員近期就專注做這件事。”韓湛道。
聽到了這里,肖律師才確定那頭的人不是旁人用AI冒充的韓先生,正是韓二本人。可又很不對勁,韓先生從前對這些謠言不屑一顧,隨他人怎麼寫,管別人怎麼想,他都無所謂。
怎麼忽然在乎起流言蜚語了?
還要告這些。
韓先生十八歲留學歸國開始到現在二十七歲,將近十年時間,報紙新聞寫他的容,加起來估計能讓一臺電腦死機。
時間這麼長。
容這麼多。
一個一個地去告,韓先生不覺得費勁兒,他都替韓先生心疼錢。難道是韓先生與Shine財團簽訂了勞務合約,擔任了Shine駐京城分公司的總裁,有了往上爬的事業心,所以想挽回名聲和形象了?
-
兩天后。
鉑金漢宮婚宴酒店。
宋時兩家聯姻,由于婚禮從簡,邀請的賓客就不是很多。時青禾穿著刺繡的禾服,坐著椅,喜笑開地在門口迎賓。
朝里頭了眼。
被朋友走的宋斯年遲遲沒回來。
“他去哪了?”時青禾問。
“先生沒有說呢。”后方的小保姆答。
“推我進去。”
“好的。”
穿過好幾條走廊,找了半天,時青禾終于看見了宋斯年的影,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坐在南側的席位上聊天喝酒。
這群人都是老面孔。
當初他們打賭,說圈子里有個名聲特差的人,被算命的判定為災星,命格晦氣。讓宋斯年去追,看什麼時候能追到。
時青禾就在這場聚會里。
他們還笑著問:“大小姐,時音是你的親妹妹,你覺得斯年有這個本事拐到麼?”
說沒有。
時音呆板又木訥,沉默且寡言,別說外人,就連自家的人,都很搭理。整日除了窩在小房間里畫稿,就是蹲在樹蔭底下睡覺。
這無疑激發了宋斯年的挑戰。
他應了賭約。
天天繞在時音邊,不厭其煩地哄開心,追著不放。
這場賭局游戲,大家都是當樂子來看,當時笑得有多開心,之后宋時兩家長輩商量聯姻,宋斯年真的點了時音為未來未婚妻的時候,時青禾臉就有多難看。
那一刻知道。
宋斯年把自己玩進去了。
本來是為了賭局去戲耍時音,耍著耍著,卻對時音了心。
去年冬天下著大雪,用著‘雙殘疾’的同牌將宋斯年留在了床上。溫存還未結束,他接到時音的電話,對方說正在去他公寓的路上,買了他喜歡喝的海鮮粥。
他當即就起了。
穿。
不管怎麼挽留,都沒能喊住他。片刻的時間,空的房間就剩一個人。空氣里的曖昧都還沒消,他人卻走了。
一個電話。
就把他勾走了。
甚至凌晨收到他的信息,他說:“青禾,我們這樣不對!我音音,我是要和結婚的。從今天開始,我們保持該有的距離。對你的虧欠,我會盡全力補償。”
要的不是補償。
是他這個人。
是宋太太的位置和榮耀。
時青禾一宿沒睡,第二天得知宋斯年和這群朋友在168俱樂部聚餐,就使了點法子把時音引了過去,讓聽到了當初的賭約。
很傷心。
出俱樂部大門都沒站穩。
踉蹌地走在冰天雪地的無人街角,重重地摔了一跤,倒在雪地里怎麼爬都爬不起來。時青禾就在樓上看,看狼狽掙扎。
“斯年,你再不去門口迎賓,時大小姐該生氣咯。”
“時家快破產了,是哪門子大小姐?”
“真假?”
“時天宏程蘭真被檢察院的人查了?”
“難怪今天兒結婚,兩口子誰都沒來。我還以為他們是覺得時大小姐搶了自己親妹的男人,丟臉,所以故意沒來呢。”
時青禾在背。
這些話語令眼底翳,更讓窩火的,是坐在那完全不為辯護的宋斯年。兩人領了證,今日又辦婚禮,怎麼說都是夫妻,他卻這樣冷漠無。
“時家這次一個人都沒來嗎?”
“說到底也是兩家聯姻,該派個人過來做時青禾的娘家人啊。”
“估計都不樂意來,覺得丟臉。”
“時音來了。”
這句話剛說出,時青禾清晰看見宋斯年拿著酒杯的手一頓,眼睛霎那間就有了神韻,也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音音來了?在哪?”
“以娘家人的份來的,就三五分鐘前,提著賀禮,我看酒店的經理領著去了登記。這會兒應該席了。”
聞言。
宋斯年霍然起。
離開南側,箭步往中央大廳席位方向去了。
注視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時青禾冷的眸子一冷再冷,死死地抓椅扶手,指甲嵌橡膠皮,也沒覺到疼痛。
“事辦好了沒有?”時青禾問后方的人。
“辦、辦好了。”小保姆低著頭,簽了時青禾宋斯年這對夫妻的職合同,也是遭老罪了,只能自認倒霉:“太太,按照您的吩咐,我買通了酒店的幾名服務生,等會兒宋老爺子上臺致辭,那杯酒就會端到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