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小孩的鬧劇以韓征安妍退步作為終點。
大家都習慣了。
讓著耀祖是常態。
園林好似又恢復之前的祥和。
時音去了趟洗手間，返回摘星閣大廳的路上，見幾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相伴走在長廊上，閑適談著。沒有聽人墻角的好，正準備走，忽地捕捉到‘韓二’等字眼。
提及韓湛。
步子停頓下來。
“韓湛哪能跟阿征相提并論？”
“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腳下泥，有著天壤之別。”
“等阿征談攏了和Shine集團的合作案，韓氏再上一層樓，韓泰就要將公司所有權利都給阿征。辦完和安家大小姐的婚禮，阿征就會為名副其實的下一任韓家家主。”
“韓湛算什麼？”
“碌碌無為的紈绔小子一個，一事無，每天就知道混吃等死。”
“我說得太難聽了？”
“是你太年輕，剛嫁進韓家不久，不了解從前的事。我們這些旁親，對韓湛還算好的了，最多就私下里他兩句，論說過分，韓泰白婉清兩口子首當其沖。”
“你們還記得老宅吧？”
“立在京城舊時期最繁華地段的中式宅院，韓家每一任的家主都住在那。十二年前宅子起火，燒了個，這才搬遷到現在的新宅子。”
“老宅失火的時候，兩兄弟被困在二樓各自的房間。韓泰和白婉清在一樓，平安跑了出來。見兒子出不來，兩人冒著生命危險重返火場。”
“救誰？”
“當然是阿征了。”
“只能說韓湛命，閻王爺都不敢收他。他自己裹著一床被子，用撞碎了落地窗，從二樓跳下去的呢。”
“據說是了蠻重的傷，在醫院里躺了兩三個月。康復之后也沒回韓宅，當天就出了國。遠在大洋彼岸更加不約束，估計是玩瘋了，三年后被韓泰擒回來，讓他進韓氏工作，當即就敗掉了公司三個億。”
“其實也不能怪韓泰白婉清，韓湛阿征要是我兒子，我也會喜歡阿征這種又孝順又聽話還能撐起家業的。韓湛無惡不作，臭名遠昭，誰會喜歡他啊？”
貴太太們陸續走遠。
聲音也消失。
時音從門墻旁走出來，了眼屋檐不斷滴落的雨水，不想起先前無意中看見韓湛上目驚心的傷疤，是火災留下來的。
曾設下綁架案的局。
以當事人的份，將計就計走完時青禾提出的二選一的路。旁人都說很可憐，被時氏夫婦當場拋棄。
實際上：
作為統籌全局的人，博得了大眾的同，贏到了東們的偏護。在讓時青禾摔了個大跟頭的同時，還拉了時天宏下水，一箭四雕，獲利無數。
可是。
韓湛是真的經歷了二選一。
無的大火吞沒老宅，年的他被困火場，眼睜睜看著親生父母第一時間沖進去救了哥哥韓征。他拼盡全力跳樓自救，心深到的創傷，絕對不比上的。
時音低眸。
垂在側的手逐漸攥。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稍稍下涌上心口難的沉悶。手機這會兒‘叮’地響了聲，韓湛發來了微信。
【韓湛】：“迷路了老婆？”
【韓湛】：“開位置共老婆，我來接你。”
【韓湛】：“ʕ ᵔᴥᵔ ʔ”
他發的小表都是笑著的。
他這個人也常年笑著。
很樂觀。
非常開朗。
仿佛沒有難過的事。
不知怎的，此刻看著他發來的容，尤其是這個文字表，時音心臟有些疼痛。形容不上來，像是里頭被塞了一塊積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時音開了位置共。
屏幕跳轉到地圖，上面有藍紅兩個的小點。他是藍的，正在步步往這邊移。時音也往前走，兩個小點朝著彼此，互相奔赴。
沒走多遠。
一個胖墩的影忽然躥到跟前。
時音嚇了一跳，本能往旁邊挪了半步。偏過頭，就看見韓耀祖抬著下著，指了指手腕上的東西，趾高氣揚命令道：“把你的鐲子給我！”
的服常年都是長袖。
今天也不例外。
為了表示尊重，來的時候的確戴上了那對龍鐲。但是，且不說袖子長，鐲子匿在袖口中旁人看不見，就說和韓湛舉止低調，進了摘星閣大廳，并未往人多的地方扎，反而挑了個角落，自顧自地吃糕點。
這小子卻知道也有一對鐲子。
還特意跑來尋。
有意思。
時音蹲下，面對面看著他，溫道：“你這麼可，就算不問我，我也會把這對鐲子送給你的。”
“算你識相！”
“你是這里最聰明的小孩，我可以問你一個小問題嗎？”
“問啊。”
“你是從哪里知道我有這對鐲子的呀？”
“米老鼠告訴我的！”
這個詞兒進時音耳廓，快速回憶在客廳看見的人，腦海瞬間有了安樂瑤的影。這人今日扎了兩個丸子頭，確實跟米老鼠有點像。
“鐲子給我！”小胖子沒了耐心，沖吼的同時出手要來搶。時音正打算避開，后方來的人作比更快，先一步扼住了胖墩的胳膊。
時音驀地抬頭。
杏眸中倒映進韓湛廓分明的臉。
“放開我！”
“你放開我！”
“我要告訴我爺爺，你欺負我！讓他們來收拾你！”
小胖子嚷著。
周圍人的目瞬間就被吸引過來。
眼看著投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時音站起，輕拉住韓湛的服，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值得為這種熊孩子浪費時間。
韓湛卻說：“老婆，他吼你。”
這小孩沖到面前的第一句話，就是高高在上地命令把鐲子給。可那時候韓湛還沒來，他怎麼聽見？
韓湛：“位置共，聲音也是共的。”
時音低頭，看向還在位置共界面的手機屏幕，果然，麥克風是打開的，這邊的聲響，韓湛都能聽見。
下一秒。
砰的一聲巨響。
時音回過神，抬眸就看見不遠大型人工噴泉水面濺起來的水花。韓湛一只手拎著小胖子的后頸，像洗抹布一樣將他水里，提出來，又水里，再提出來——
“咕嚕……咕嚕……”
“我不要鐲子了……咕嚕……”
“救命……咕嚕……”
“咕嚕……爺爺……咕嚕…………咕嚕……救救我……”
眾人聞訊跑來。
那老兩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邊跑一邊喊：“韓湛你住手！你瘋了韓湛！放開耀祖！放開他！”
韓征安妍率先趕了過來。
看了眼被溺在水里渾發抖的小胖子，又看向面沉冷的韓湛，想說什麼，還未開口，韓征便迎上韓二的冷眸：“你敢打圓場在中間說和，我就敢在收拾了他之后，把你也按在這個水池里。”
他最是小心眼兒。
不大度。
誰對他老婆指手畫腳，他就剁了誰的手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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