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沒說話。
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微笑。
邁開步子徑直走了。
韓二張了張,想解釋句什麼,哎了半天也沒吐出幾個字。他深吸了口氣,朝時音追去:“老婆,過分了,不信我還不等我。”
前方的時音停了步子。
在連廊等他。
迎上轉頭投來的眸,韓湛立馬走上給的臺階,“老婆果然人心善,我上輩子估計是拯救了銀河系,才娶到這麼好的媳婦兒。”
時音沒說話。
臉上也沒什麼表。
剛領證那會兒聽到他這些詞兒,會錯愕,也會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神。如今待久了,習慣了他的不正經,也適應了他哄人玩的甜言語。
“老婆,有點想吃雪花糕。”
“回北山別墅做。”
“老婆,那咱們什麼時候回家?”
“吃了晚餐。”
“明天有空去逛商場嗎老婆?”
“怎麼了?”
“上次你給我買的服很合,再給我買幾件嚒。”
“跟Shine集團談合作的項目是我負責,最近一段時間會比較忙,明天估計是沒時間。等我有空了,再去幫你買。尺碼還是原來那個,沒變化吧?”
“你。”
他攤開兩條手臂。
神態自若。
一副任由時音隨便上手的樣子。
時音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進了屋。韓湛追上去,不慢不急地犯著賤,逗玩:“自己老公又不犯法,老婆,你該不會是害了吧?老婆,怎麼不理我呢?老婆,賞我半個字好不好?”
時音:“……”
-
在京城豪門圈子里,人多的家宴聚餐,都是分席的。按男、親疏、長來座,時音與安妍同席。坐下沒兩分鐘,傭人來加了張椅子,擰眉之際,韓湛的影驀地闖進視線里,也沒給說話的機會,這廝便坐了下來,挨著。
給倒新鮮果。
盛湯。
又夾了菜。
有個扎麻花辮的生笑著開口:“二哥,你咋連吃飯都要和二嫂一起?等會兒主/席位置空缺了,他們又要說你遲到沒規矩咯。”
韓湛嘖了一聲。
將剔好魚刺的白放進時音碗里,另一只手撐在時音椅子上,從旁人的角度,很像他擁著,親無間。
韓湛教:“這伴效應,跟老婆一起睡覺,可以助眠。同理,跟老婆一起吃飯,能提高食。要麼多讀點書,要麼賺錢,要麼去個男朋友,你看你又是單又文盲又窮,都不想說你。”
麻花辮生撇。
低頭吃飯了。
時音在桌底下拉了拉韓湛的角,知道想說什麼,韓湛沒給開口的機會,將的蝦放到盤中,溫聲道:“心眼兒大著,不會往心里去。”
時音睨他。
見他伏低子湊近,用著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老婆,什麼時候把照顧別人的細心分我一點兒?”
“我不顧及你的?”
“顧及。”
“對你不細心?”
“細心。”韓湛回答著,沒皮沒臉地耍賴:“想要更多一點。”
“貪心鬼。”時音評價。
“真好,老婆夸我了。”
時音:“……”
-
時音這頓飯吃得有點撐。
準確來說,和韓湛在一起后,每一頓有他在的餐都吃得超過了平日里的飯量。時音中途離了席,在中式連廊上散步。
外頭還在下雨。
雨聲淅瀝。
敲打著灰的瓦片屋檐。
時音停步站在鏤空窗戶前,著遠的室噴泉。視線里仿佛浮現出中午那會兒,韓湛拎著那小胖子往水里按的畫面。
就在這時。
對面的走廊有談聲傳來。
“是我和老韓沒管好阿湛,才讓他變現在這膽大妄為的樣子。他今天做得的確過分,再怎麼樣也得照顧二叔二嬸兩位老人的。”
這聲音很悉。
時音偏著頭過去,看見了走在一起的長輩們,說話的人正是白士。
“今天阿湛還是有功的,治了耀祖這個熊孩子,韓家以后聚餐都能祥和不。”
“什麼功啊?沒記他大過就不錯了。三姐,你這話在咱們面前說說就行了,千萬不能對著韓湛說,免得助長了他肆意凌辱人的脾氣。”白士道。
“明明也覺得二哥做得對,卻還是在外人面前詆毀自己的兒子。”
后方忽然傳來聲音。
時音驚了半拍,下意識轉頭,就看見了先前與同席的那個扎著麻花辮的生。
“二嫂,你不覺得韓家很多人都非常虛偽嗎?一邊說二哥是個庸才,一邊又懼怕二哥。一邊著二哥帶來的果,一邊用最傷人的態度去攻擊二哥。”
“韓耀祖出生到現在六年了,韓氏上下所有人包括現在的主家夫婦韓泰白婉清,都夠了他的囂張跋扈,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因為他們要面子。”
“針對一個父母姊妹全部亡故的孤兒,這消息傳出去,會影響他們的形象。豪門家族里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一個好名聲比命都重要。”
“所以,就算韓耀祖百般撒潑,欺負同齡的小孩,隨意搶東西,他們都會繼續忍讓。其實他們早就忍不了了,一個個心里都憋著氣。”
“二哥今天收拾了韓耀祖,他們別提多高興。可是你聽聽,白婉清是怎麼說二哥的,竟然說不計較二哥的大過就不錯了。說二哥凌辱人,難道最欺負人的不是和韓泰?”
生憤憤不平。
麻花辮都氣得翹起來了。
時音左右看了兩眼,確定周圍沒人,才輕拉了一下的手,溫笑道:“你和韓湛關系很好嗎?”
“二哥是我的再生父母!”
“怎麼說?”
“五年前京城掃黃案件,二嫂你應該聽說過吧?”
時音當然知道。
轟一時的案子,京城無人不曉。不過,普通民眾得知的是警察打掉了一個資本雄厚盤踞在市區從事非法易的窩點,而他們上流圈子的人,則是在看韓家的笑話。
因為。
韓湛是主人公。
當年曝出來的時候,幾百家封面用的都是韓湛與某年輕子摟抱的照片。翻一頁看到一次,想不記憶深刻都難。
“二嫂你可別聽信那些寫的東西!二哥不是去嫖的!他懷里抱著的那個未年生是我啊!”
時音擰眉。
麻花辮生邊生氣邊解釋:“同鄉的人說給我介紹工作,我那時年紀小就被騙了進去。二哥和警方互通消息,打掉了大窩點,看我是個孤兒,沒地方去,又好心地收留了我。給我請最好的老師教我念書,給了我一個新的份。”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二哥更好了,可是這麼好的他,卻被只知道引流的無良寫那樣!他怎麼可能是花花公子呢?他連都沒談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