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晨的和。
韓湛在健房結束鍛煉，洗漱后前去帽間。掃了眼柜中傭人新掛進來的服，還是選了那件時音買的那件條紋印花長袖polo衫。
他下了樓。
走到一樓客廳，本能偏頭向那架貴妃椅沙發。平日里這個點就坐在沙發上看書，阿修趴在邊。今天廳里空，起晚了？
賴個床也好。
在時氏上班的日子，沒過懶，凡事都親力親為。他好幾次和開玩笑，說時氏有這樣的領導層干部，是公司幸運。
韓湛去了后院。
走進暖和的晨曦里。
屋檐下的花架上擺著一些多盆栽，是管家養的。時音住進北山別墅后，覺得這些小多可，便主給它們澆水施，心呵護著。
這盆子干干的。
看來昨晚很早就休息了，沒來照顧的小植。
韓湛拿起一旁的噴壺，按照記憶里的作，仔細給這些小東西澆了點水，將不太好的葉瓣摘掉。
“汪！”
后傳來犬吠。
韓湛側眸瞥了一眼，見拆了石膏和紗布的阿修正邁著步子朝他小跑過來。把它撿回來，養了它五年，都沒能讓它有神。時音花了三個多月，讓它褪去了病氣，敵意也減了，管家傭人他們現在也能接近它，陪它玩飛盤，給它送餐了。
“唔~”
“問時音在哪？”韓湛低頭看它，這家伙對著他就是汪汪狗，提起時音，就綿綿唔兩聲變死夾子：“還在睡覺。”
阿修白他一眼。
顯然不滿意他這個回答。
狼狗站起，繞過他，徑直往屋子里去了。韓湛將手里的噴壺放回花架，恰逢這會兒管家過來：“先生，可以吃早餐了。”
“我去樓上。”
“太太出門了。”
“出門了？”
“大概七點多鐘，太太開車離開，說是有些要的工作需要立馬去理，我和阿修送太太出的院門呢。”
難怪這死狗翻他白眼。
它想知道時音外出去了哪，他卻回它時音在睡覺。他和是夫妻，他說錯了的行程，阿修鄙視他。
韓湛：“……”
時氏那邊能有什麼急事兒？
大清早出門。
不打招呼，也沒給他留個什麼口信。
韓湛進了餐廳，思索之際，視線里裝桌上的餐食。中式早點必然是韓叔做的，但在那些熱乎的早餐旁邊，還擺著一盤剛做好不久的巧純白的雪花糕。
他徑直走過去。
拿起一塊端詳了數眼。
這模樣和味道，很明顯出自時音的手。
韓湛蹙眉，“早起做的？”
管家點著頭：“我起來的時候，發現廚房的燈亮著，就過來查看，沒想到竟然是太太在做糕點。那會兒才五點多鐘，天還沒亮。”
聽到這話。
韓湛下意識抬眸向遠的廚房。
過推拉玻璃門，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單薄瘦弱的影，系著那條懶羊羊圖案的圍，扎著個簡單的低馬尾，站在灶臺前篩糯米、定型、上鍋蒸再耐心地擺盤。
昨天韓家聚餐，他只是找話題，隨口一句‘老婆，什麼時候做雪花糕，想吃了’，本意是和說話逗玩，還真記在心里，無條件順著他，滿足他的念想。
手里的雪花糕忽然變得沉甸。
韓湛低眸。
凝著這雪白的糕點許久，眉宇間笑意流，藏都藏不住。
……
午后。
時氏大廈寫字樓。
從百葉窗的隙進來，落在正靠著老板椅闔眼休憩的時音上。人眉心擰得非常，額頭滲出的細汗沿著瓷白的臉龐往下落。
雙手攥得很。
指甲扎了掌心也沒察覺到疼痛。
加速的呼吸和紊起伏的口，都無聲訴說著時音被噩夢纏繞。猛地坐起，汗水啪嗒滴落在桌面上。空的雙眼注視前方好一會兒，時音才緩過這個勁兒，佝僂下子在手邊的屜里拿出幾個藥罐。
藥丸倒在手里。
仰起那張蒼白的臉吞了下去。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藥起了鎮定作用，時音抖的手指才勉強停下。深吸了口氣，了張紙巾拭臉上的冷汗。
“叮！”
微信冒出紅點。
備注名‘韓湛’聯系人發來的消息。
夢中的他冷漠絕，像極了當年的宋斯年，沒有任何理由便背棄了，將狠狠踩進泥里，往本就潰爛的傷口上撒鹽。
痛得渾搐。
瀕臨窒息。
那種接近死亡的無助非常強烈，從夢中離，時音都還沒能完全緩和。看著屏幕上的彈窗，時音抿了抿干涸的，提起力氣出手點進微信。
【韓湛】：“老婆，午覺睡醒了嗎？”
【時音】：“嗯。”
【韓湛】：“（飯盒）/圖片/”
【韓湛】：“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心午餐，等會兒嘗嘗看好不好吃，順便再猜猜，哪些是韓叔做的，哪個是我做的。”
【時音】：“好。”
【韓湛】：“老婆，我晚上來接你下班。”
幾乎是看到這條新容的那一秒鐘，時音馬不停蹄地敲字發了回去：“不用了，公司事有點多，我需要加班。”
發完這條。
擔心他堅持來接。
時音又補充了句：“不清楚什麼時候下班，你忙你的，我辦完了事自己開車回去。”
【韓湛】：“那我和阿修在家里等你。”
【時音】：“知道了。”
【韓湛】：“老婆沖沖沖！”
【韓湛】：“✧*｡٩(ˊᗜˋ*)و✧*｡”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孟希一只手抱著畫稿文件，另一只手提著保溫袋。走了進來，見時音臉蠟白，放下手里的東西就去倒了杯溫水，端到對方手邊：“二小姐，您是不是病了？”
早上八點就到了公司。
瞧著沒什麼神。
那會兒還能說是起得太早，瞌睡未褪。可現在都下午了，臉愈發難看，白得都跟紙一樣。
“我沒事。”時音抬眸，問：“你有什麼事？”
“下個季度準備上市的設計作品，我整理冊裝在文件里，拿來給您過目。”孟希說著，把保溫盒也推了過來：“有人把這份餐放在前臺，說是給您的，我就拿了上來。”
“好。”
“您真的沒事嗎？”
“昨晚沒睡好。”時音給了個理由。
孟希半信半疑，又接著說正事：“Shine的執行長斯恩會在下個月16號赴總統的邀約前往皇家大劇院看戲，我幫您拿到了一張邀請函，咱們可以帶著策劃案去見他。但是，我也聽說，京城全行業頭部公司都在爭取這個合作，韓氏總裁韓征，墨氏的經理還有宋氏，都拿到了邀請函，打算去和斯恩見面。”
競爭很大。
獲勝的幾率不是很高。
時音安過度擔憂的張緒，道：“跟Shine集團合作的事你不用太擔心，先去忙，設計稿我看過之后回復你。”
孟希點頭。
離開了辦公室。
到了無人的走廊上，一邊走，一邊編輯了條朋友圈發送出去：“急需一個會調理且能讓人擁有好睡眠的醫生，各位有推薦嗎？”
不多時。
陸承的頭像彈了出來：“你病了？失眠多夢？”
孟希：“不是我，是二小姐。”
“時音病了？”
“是啊，從早上到現在都怏怏的，覺有點嚴重。”
手機另一頭。
看到這條回復的陸承當即給韓湛撥了個電話，沒等對方開口，他率先說：“時音生病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