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聲音引得讓喬知栩的目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
只見病房門外,傅令聲神狼狽地站在那里,臉蒼白著。
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盒,眼中帶著一的茫然無措。
“爺爺,我給栩栩帶了一些吃的,一天沒吃飯了。”
他啞著聲音開口。
視線,帶著幾分乞求地投向喬知栩。
喬知栩垂眸沉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爺爺,讓他進來吧。”
傅老爺子開門讓了條道。
從病房里出去后,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傅令聲一眼。
最后搖搖頭嘆了口氣,走了。
傅令聲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我讓張嫂給你煮了一點粥,你嘗嘗。”
傅令聲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將桌板升起, 替喬知栩把粥擺放好,放到面前。
整個人顯得有些無措。
小心翼翼地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著接批評。
可喬知栩卻什麼都什麼責備的話都沒有,反而很平靜地跟他道了聲謝。
“謝謝。”
朝傅令聲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勺子,小口小口地將粥喂進自己里。
粥帶著天然的鮮味,溫度剛剛好,喬知栩喝了幾口,覺得胃里也舒服了許多。
“對不起。”
傅令聲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喬知栩喝粥的作,頓了頓,視線從粥里抬起,朝他看去。
隨后,溫和地笑了笑:“沒事兒,是我自己要去雪的。”
以為自己能克服那個心理障礙,也沒想到會高估了自己。
傅令聲卻在看向時,眼睛再度紅了一圈。
“是我把你害這樣的。”
傅令聲的眼底,有狼狽,有不堪,有化不掉的自責和愧疚。
還有一抹他不愿承認的不安。
喬知栩越是這麼平靜地對他,不怨不罵,甚至連生氣都不愿意對他生氣,傅令聲心里的不安就越濃。
那只懸在他頭頂的達克里斯之劍仿佛隨時會從他的頭頂落下,讓他鮮四濺。
喬知栩聽他這麼說,卻是很平靜地搖了搖頭,“跟你沒關系,誰也料不到會發生雪崩。”
說著,垂下眼眸,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粥。
“不是,不是這樣的,栩栩。”
傅令聲神慌地開口,他握住喬知栩的手,眼底帶著一乞求:
“你罵我幾句,好不好?栩栩,你別這樣冷靜,求你,罵我幾句。”
喬知栩的眼神卻始終平靜得不見半分起伏。
依然對他搖了搖頭,“跟你沒關系。”
“怎麼會跟我沒關系,如果不是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那里,就算遇上雪崩,也有我在你邊陪你,你也不會……”
傅令聲的語氣變得有些激起來,眼底也越來越紅。
“你也不會……”
“你沒那個義務。”
喬知栩語氣冷靜地打斷了他。
平靜的雙眼,直視著傅令聲猩紅的眼眸,重復了剛才那句:
“傅令聲,你沒那個義務。”
“怎麼會沒義務,我們是……”
“夫妻”兩個字,到了傅令聲的邊,卻生生地被他卡在了嚨里。
他沒臉說出這兩個字。
夫妻?
如果當時他就意識到夫妻義務,他就不會那麼果斷地把丟在那里,讓一個人承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現在,他怎麼敢提“夫妻”兩個字。
他甚至都在害怕自己說出“夫妻”兩個字時,喬知栩那諷刺的眼神。
曾經明明期待過他的。
他想起做噩夢時曾問過他為什麼不救。
問他,是他老婆,他為什麼不救。
那個被噩夢吞噬的黑暗里,一定對他徹底失了。
所以,才會在走了一圈鬼門關后,卻不曾跟他提過半個字。
喬知栩看著他鼻翼翕,緒正在劇烈波當中。
干脆將手中的小勺子放下,一臉正地看著他,道:
“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傅令聲下意識地搖頭想拒絕,卻在嚴肅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他一臉頹然地在旁的椅子上坐下。
喬知栩看著他,沉默了幾秒后,突然問道:
“起先我跟爺爺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對嗎?”
傅令聲臉微變,張了張,最后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今天才知道我暗你,對嗎?”
傅令聲表微微僵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喬知栩卻只是微笑著看著他,道:
“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對吧?”
面對喬知栩如此冷靜的詢問,傅令聲卻被的眼神看得有些狼狽和難堪。
“你可是傅氏的總裁,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一點都猜不到呢?你對簡諾肆無忌憚的縱容,能一次又一次放棄我而去選擇,除了因為你要報答的救命之恩外,也是有專門做給我看的用意吧?”
“栩栩……”
“你怕我對你了心,會糾纏上你,合約到期后就不肯離婚,你想讓我死心。”
喬知栩說到這,傅令聲的眼底,瞬間涌上一片慌之。
“栩栩,不是……”
傅令聲想要否認,可在對上喬知栩平靜又溫和的目時,他的慌無措,在此刻化作了難堪。
一種被喬知栩穿的難堪。
“其實,你不用擔心那麼多,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死纏爛打的人,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就一定要你也喜歡我。”
喬知栩繼續平靜地開口。
“況且,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這句話,喬知栩也是以十分平靜的口吻說出來的。
傅令聲的臉再度變得一片灰敗,臉上慌無措的表也更加明顯了。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跟你抱怨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從我簽下那份合約開始,我就一直守著那份界限,不干預你做任何事,也不強求你為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