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臉上的笑容,陡然頓住。
抬眸,見傅令聲神復雜地站在桌子旁。
那雙深沉的雙眼,帶著復雜的神,落在喬知栩旁的傅玧上。
但很快,他又收回了目,十分自然地拉過喬知栩左手邊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
“梁伯伯,好久不見。”
梁院長悻悻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傅令聲,又看了一眼傅玧,突然有一種修羅場的覺。
他有些後悔了,不該吃這頓飯的。
倒是傅玧,十分自在,并沒有因為傅令聲的出現而出現任何張和焦躁的神。
甚至,在傅令聲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時,他還以為微笑,對他點了點頭。
“你來干什麼?”
喬知栩擰眉,問道。
拉著一椅子,往傅玧的邊靠了靠。
察覺到喬知栩這個細微的作,傅令聲的心,沉了沉,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表面上卻像是察覺不出喬知栩對他的排斥一般,神自若地開口:
“給你發了消息,想跟你一起吃午飯,你沒回,我想著你可能沒看到,干脆直接來找你了。”
喬知栩聽著他自作親昵的模樣,眉頭擰得更深。
當然沒看到,早就把他設置了“免打擾”,他難道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喬知栩沒搭理他,只顧著菜單點菜。
“這個你吃的,我給你點個這個?”
喬知栩問傅玧。
傅玧點點頭,“好,你做主就行。”
溫潤和的語氣,讓傅令聲陡然黑了臉。
他看了一眼喬知栩,見跟傅玧說話時,臉上冷的表,下意識地就會和下來。
對比起面對自己的疏離和冷漠,顯然對面前這個男人親近許多。
“這個很好吃,我在這上學時最吃這個菜,你也嘗嘗?”
喬知栩又道。
傅玧繼續微笑點頭,“你做主就行,我不挑食。”
喬知栩點點頭,隨意接了一句:“嗯,不挑食好,不挑食好養活。”
一旁的傅令聲,臉更難看了。
他想起自己這不吃那不吃的口味,表微變。
他的目,帶著幾分敵意地看向傅玧,強裝友善地開口:
“栩栩,這位是?”
被打斷的喬知栩,臉上的不悅更濃。
抬眼看向傅令聲,剛要說話,卻見傅玧笑著指了指自己,道:
“我嗎?”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顯而易見的敵意。
哪怕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
“你好,我是暖寶的師兄。”
傅玧從椅子上站起,率先朝傅令聲出手, 做自我介紹。
而傅令聲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稱呼。
他瞇起雙眼,爬滿危險的視線,落在傅玧臉上,“暖寶?”
傅玧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出一驚訝。
“就是知栩啊,你不知道知栩的小名暖寶嗎?”
傅玧看似有心又似無心的疑問,讓傅令聲驟然沉下臉來。
暖寶?
暖寶?
……
他怎麼不知道他老婆還有一個小名暖寶?
這個男人憑什麼暖寶?
這麼親昵的稱呼,得到他來?
坐在傅玧對面的梁教授抬眼朝傅玧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傅令聲,默默低下頭去,降低自己的存在。
一個是他的世侄,一個是他得得意門生,他不能偏心他們任何一個。
喬知栩雖然對“暖寶”這個稱呼別扭得很。
但這個時候,卻不好拆傅玧的臺,便默許了他這樣稱呼自己。
下一秒,卻聽到一聲低的笑聲從傅令聲口中響起,他手跟傅玧握了握。
手,握住傅玧手的那一剎那,帶著幾分惡意一般,加重了力道。
傅玧臉微變,手上也暗暗使了使力。
兩人的臉上,卻始終維持著得意的微笑。
“你好,我是暖寶的老公,傅令聲。”
喬知栩:“……”
暖寶兩個字從傅令聲口中說出來, 別扭的同時,還添了幾分反和厭惡。
“原來閣下就是當初為了別的人把暖寶丟在挪威,差點讓死在雪崩下的暖寶的‘老公’啊。”
他面帶微笑,手上的力道卻不松。
甚至,在說起“老公”這兩個字的時候,尾音里藏著毫不掩飾的諷刺。
而這句話,對傅令聲來說,也如同一記悶雷,瞬間劈得傅令聲臉煞白。
剛剛在傅玧面前說出自己是喬知栩老公時的洋洋得意,也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跟傅玧握的手,也瞬間失了力道,下意識地松了幾分。
傅玧神不變地收回了手,像打贏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只有傅令聲,像一只鬥敗的公,愣愣地站在原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點好的菜上來,傅令聲都沒有筷子,只是表復雜又愧疚地看著喬知栩,言又止。
“栩栩。”
吃完飯,梁院長先找了個借口離開。
喬知栩和傅玧也一邊聊著一邊往餐廳外走,卻聽到傅令聲神復雜地喊住了。
喬知栩回頭,神淡漠地看著傅令聲,“有事?”
傅令聲走到喬知栩跟前,早就沒有了剛才面對傅玧時的傲慢起眼,甚至還有幾分戰戰兢兢的挫敗。
“我們談談,可以嗎?”
喬知栩眼中的疑更深了幾分,“我們還需要談什麼嗎?”
沒有跟傅令聲賭氣,而是真的不知道跟傅令聲還有什麼好談的。
該說的,之前不是都說過了嗎?
傅令聲抿著,看向喬知栩旁站著的傅玧。
明明他才是喬知栩的名正言順的,合法意義上的老公,可現在,跟并肩站著的男人,卻是另外一個。
“師兄,你能先離開嗎?”
聽傅令聲喊自己師兄,傅玧的眉頭微微上挑,隨即,揚起笑開。
“傅先生我名字就好,你的這一聲師兄,我可不敢當。”
傅令聲目淡淡地看著傅玧,道:
“你是暖寶的師兄,就是我的師兄,畢竟我跟栩栩是夫妻,應該婦唱夫隨。”
語氣里的挑釁,傅玧聽出來了。
可他也不退讓,臉上噙著淡淡的笑,道:
“過幾天就要離了,傅總何必在意這麼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