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聲愣住了。
沒想到喬知栩特地喊他過來,就是為了他去辦離婚手續的。
他一路上興沖沖地趕來,就這麼被喬知栩生生潑了大盆冷水。
“你專門喊我過來,就是為了我去辦離婚手續嗎?”
他的聲音嘶啞發,眼底的落寞,幾乎要從眼睛里溢出來。
喬知栩點點頭,想到這幾日全靠傅令聲幫忙,還是放了語氣,對他道:
“這段時間,很謝你對我們一家人的幫助和照顧。”
聽著客氣又疏離的嗓音,傅令聲聲音艱地開口:
“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那些都是我該做的。”
下眸底的落寞,他對喬知栩道:
“那……現在就走吧。”
喬知栩點點頭,兩人一并出了醫院大樓。
這一次,喬知栩沒有跟傅令聲客氣,直接坐著傅令聲的車前往民政局。
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
拿了離婚證走出辦事大廳,喬知栩長長地舒了口氣。
整個過程中,傅令聲都一直沉默著,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喪。
“栩栩。”
他喚了喬知栩一聲,走到邊,“我送你回醫院吧。”
喬知栩沒有矯,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不麻煩。”
傅令聲低啞著聲音,搖了搖頭。
回醫院的路上,喬知栩單手撐著車窗床沿,頭靠在手上,沒有出聲。
倒是傅令聲時不時地側目朝看幾眼,幾次言又止。
一直到車子駛進附醫的醫院大門後,傅令聲都沒有開口。
喬知栩解開安全帶率先下了車,在傅令聲準備解安全帶的時候,道:
“這段時間耽誤了你不時間,我這邊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接下去就不麻煩你了。”
傅令聲臉微微變了變。
現在,連離婚證都領了,他連最後那點想要待在邊的借口都沒有了。
最後,他只是點了一下頭,“嗯。”
“那我先回去了。”
他沒有讓喬知栩為難,將解開的安全帶重新系上。
“快點進去吧,別在外面著涼了。”
“好。再見。”
喬知栩對他揮了揮手,轉往住院大樓走去。
手中暗紅的離婚證還帶著滾燙的溫度,攥得喬知栩的掌心有些泛紅。
一路回到病房,喬知栩低頭,看著燙銀的“離婚證”三個字,還有些恍惚。
說不清是什麼心。
輕松,釋然,又有一種空空的悵然若失的覺。
“栩栩。”
病房的門,被推開。
只見的母親沈教授從外面走了進來。
“媽。”
沈教授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手中握著的離婚證上,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上前輕輕將攬懷中。
“別難過。”
喬知栩將臉靠在沈教授懷中,聽到這句話,笑得有些無奈。
“媽,我沒難過。只是突然間放下這麼一件事,心里有些空空的。”
如實道。
可沈教授卻不這麼想。
自己兒了傅令聲十多年,即使真的要放下,哪能這麼快。
人都是講的,將了十多年的人生生地放下,跟生生將一多余的肋骨從自己上剝離下來有什麼區別。
哪能沒事,哪能不痛呢。
似乎是到了沈教授低落的緒,喬知栩有些無奈。
“媽,我真沒事。”
“好,沒事就好。”
沈教授輕著喬知栩的背,“不管怎麼樣,爸爸媽媽都在呢。”
“嗯。”
喬知栩點點頭,眼底卻不由自主地熱了幾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半晌,沈教授問道。
“什麼打算?”
喬知栩從沈教授的懷中抬起頭來,眼底帶著疑。
離個婚而已,不是照常過日子嗎?
沈教授看著臉上的茫然,無奈地了的腦袋,道:
“你真沒看出來,阿玧他喜歡你嗎?”
“啊?”
喬知栩愣了一下,眼底流出難掩的驚詫,“師兄喜歡我?”
剛一說完,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
“媽,您這親媽濾鏡是不是太大了,你兒邊出現個男的就是喜歡你兒啊。”
沈教授睨了一眼,沒好氣道:
“他平時對你那麼好,你真覺不到嗎?”
喬知栩完全沒把沈教授的話放在心上,聞言,只道:
“師兄對我好,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好人啊,再說,我跟他還是同門師兄妹呢,師兄對師妹好不正常嗎?”
見沈教授還想說什麼,喬知栩趕忙打斷了,道:
“媽,您可別在師兄面前說,師兄聽到了多尷尬。”
沈教授沒有再多言,只是道:
“好,我不多說,你自己心里有點數就行。”
沈教授說完,起道:
“你爸爸應該醒了,我要過去看看。”
“我跟您一起去。”
母倆一起走到門邊,剛打開門,就見傅玧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外,臉上的表帶著幾分尷尬和說不出的復雜。
喬知栩跟沈教授同時愣了一下,臉上的表同樣尷尬不已。
“阿玧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教授干地開口。
傅玧微微一笑,答道:
“剛才聽您跟知栩在聊天,我不好進去打擾,就在外面等著了。”
那就是什麼都聽到了?
沈教授和喬知栩臉上的表更尷尬了。
沈教授訕訕一笑,對喬知栩道:
“我先去看看你爸爸,你陪阿玧聊會兒。”
“媽……”
喬知栩剛開口,就被傅玧搶先了一步,“我也一起去看看叔叔吧。”
“也行。”
沈教授點點頭,三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提剛才病房里的話題。
喬教授恢復得很好,喬知栩跟傅玧在病房里陪了他一會兒後,就被沈教授趕出來了。
“外面出太了,要不要去樓下散散步?”
傅玧提議道。
喬知栩想到剛才沈教授說的那些話,既然傅玧聽到了,還是得說清楚才好。
于是,便點了點頭,“行。”
住院大樓後面,是一片大草坪。
深冬的暖,灑落在草坪上,帶著一的暖意。
“師兄。”
喬知栩停下腳步,抬眸看向傅玧,道:
“我媽在病房里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就是看我離婚了,怕我心不好,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