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心頭的絕,越來越濃。
當初在雪崩時被救下後,以為自己真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可怎麼都沒想到,逃過雪崩,逃過綁架,卻還是要埋骨于此。
“……好,我陪你說話。”
喬知栩將自己的子,“塞”進傅令聲懷里。
用背抵著他的腔,給了他一個緩沖支撐點。
“你把手慢慢松開。”
傅令聲察覺到了喬知栩的意圖,咬牙拒絕了,“不行。”
“我心里有數,你慢慢靠下來,我的背給你抵著,這樣可以有緩沖的時間。”
料到傅令聲會拒絕一般,喬知栩道:
“傅令聲,如果你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我下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栩栩……”
喬知栩放緩語氣,因為稀薄的空氣而帶來的窒息,讓整個人越發焦躁不安起來。
“傅令聲,我真的很害怕一個人在這等死,我希有人陪我說話,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抓住傅令聲的手臂,“你幫幫我,你陪陪我,好不好?”
許久,傅令聲才緩緩地應了一聲,“好。”
他不敢立即松手,當子緩緩靠著喬知栩的背時,他才覺自己的手臂早就沒了知覺,兩條手臂,像是離了他的掌控。
覺到後的傅令聲那越來越虛弱的氣息,喬知栩噙在眼底的淚水,終究還是滾落下來。
所有的冷靜和克制,都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傅令聲。”
“嗯。”
那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喬知栩的耳邊響起。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嗎?”
後,又是一段令人絕的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傅令聲的聲音再度響起——
“高中?”
喬知栩死死地咬著手掌,克制著自己恐慌的緒,也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是啊,高中的新生典禮上,你代表學校做迎新演講。”
傅令聲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半晌,道:
“好憾,如果那個時候我就認識你了,多好。”
喬知栩笑了笑, 沒接他這句話,而是繼續道:
“那個時候,我就對你一見鐘了。”
從來不曾想過,“一見鐘”四個字,會出現在的上。
也從來沒有想過, 當初的“一見鐘”會讓經歷了那麼多的艱心酸。
又是一場許久的沉默。
那種令人絕的安靜和沉默,把喬知栩也拉進了絕的深淵里。
“傅令聲……”
“傅令聲……”
艱難地開口,如失去庇護的小,發出嘶啞的喊聲。
“我……我在,別怕,我在……”
喬知栩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抓住傅令聲的手——
“你之前不是問我,離婚後能不能給你一次機會嗎?”
的聲音,打著,“如果我們活著出去,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傅令聲,我不守寡的,只要你活著,我們就重來一次。”
傅令聲沒吭聲,只是過了許久後,才用最後那點力氣,開口道:
“好憾,這一次,我可能又錯過了這個機會了。”
一滴熱淚,落在喬知栩的臉上。
滾燙滾燙的, 好像要將喬知栩的臉頰燙傷。
“栩栩,我總是錯過你,高中的時候錯過, 大學的時候錯過,三年的婚姻,我依然錯過,現在……我還是要錯過……”
一滴一滴熱淚,隨著他這番艱難的話從口中說出,落到喬知栩的臉上。
“傅令聲……傅令聲……”
“你剛剛還答應陪我說話,你自己說不會讓我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你又不守信用了嗎?”
“對不起……”
傅令聲虛弱的聲音,傳到喬知栩的耳朵,“我總是騙你,讓你失……”
“那你現在別騙我啊!”
喬知栩哽咽出聲。
斷斷續續地跟傅令聲說了很久的話,傅令聲似乎是撐著最後那點力氣和意識,時不時地回應幾句。
喬知栩也不知道撐了多久,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周圍的空氣,已經消失殆盡。
那種被捂住鼻子的窒息,如洪水一般,將淹沒。
的意識,漸漸開始失去。
“傅……傅令聲,這一次,就算你要這個機會,我……好像也給不了了。”
窒息開始吞沒的意識。
“栩栩……栩……栩栩……”
傅令聲絕又痛苦的聲音,在耳邊盤旋,
聽得不清楚,這聲音,似乎隔得好遠好遠……
突然間,一道刺眼的,從的頭頂上方出現。
艱難地想要撐開眼皮,想去看清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意識漸漸消散前,看到一個狗頭在眼前冒了出來。
“大……大帥?”
話音落下,的意識徹底消散。
**
喬知栩走了好長一段路。
沿著一條黑暗的路,迷迷糊糊地往前。
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只是機械一般地挪著腳步。
耳邊,時不時地傳來悉的聲音在喊的名字。
努力地去分辨那些聲音。
有爸爸的,媽媽的,還有外公外婆的,傅爺爺也有, 還有很多悉的聲音。
可看不見那些人。
只是盲目地往前。
突然間,的眼前出現一個人,是初高中時見到的那個十七歲的傅令聲。
白的襯衫,深西裝,氣質干凈清冷卻又不乏年氣的傅令聲。
他站在演講臺上,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上,對展開笑。
向打招呼,“喬知栩同學,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他朝喬知栩出手,眼里倒映著滿臉錯愕的。
“喬知栩同學?”
傅令聲含笑的眸子,落在上,又喚了一聲。
回過神,緩緩出手要與他握手。
可下一秒,那只原本放在自己眼前的手,化作細碎的,一點一點從眼前消失。
再出現時,是滿臉是的傅令聲。
他帶著不舍和絕的眼神,難過地看著,仿佛有一力量,在拽著他一步步遠離,而他卻無能為力。
“栩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