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霆提醒：“顧家不會同意的，你也別給咱們家找麻煩。”
孟嫣然沉默了幾秒說：“反正我不相信顧家就這麼徹底完了，顧家一定還會翻的。”
這句話孟觀霆沒反駁，但也沒發表自己的見解。
有些事，不好說。
……
新聞部一整天都在開會，來來回回都是跟藍蕪縣相關的事宜。
目前已經確定了去藍蕪縣的人員，以及行程天數。
工作任務也都敲定下來，跟宋妮之前想的差不多，主要重心在那些即將有學上的孩子們上。
“宋妮，臺長你去一趟他辦公室。”
新聞部副主任剛從臺長辦公室出來，路過宋妮工位旁，提醒了一聲。
宋妮點頭應了聲好。
旁邊同事看出宋妮愁眉不展，以為是擔心被挑錯，于是安道：“別怕，你剛來臺里，真有什麼錯不會臺長親自來挑，臺長找你應該有別的事，安心去。”
這句話倒是實在。
殺焉用牛刀，新人的錯用不著最高領導來挑。
不過宋妮本也不是擔心被挑錯，愁眉不展是想著去藍蕪縣的事……
到了臺長辦公室門口，宋妮看到站在門外的彭書。
打了照面，彭書笑臉迎：“這幾天在臺里待得舒心嗎？”
宋妮沒有因為對方親和跟打招呼就越界，輕咳一聲：“彭書好。”
彭書多的人，一聽宋妮的語氣就知道刻意保持疏淡距離。
彭書頷首嗯了一聲，然後打開門：“臺長在里面等你。”
“謝謝彭書。”
“客氣。”
偌大的辦公室窗明幾凈，臺長蔣茂勛站在窗前接電話，說話聲隔得遠，斷斷續續宋妮聽不清。
見進來，蔣茂勛抬手指了個方向。
那是辦公桌外的椅子。
示意自己坐。
宋妮走過去靜坐了兩分鐘，蔣茂勛打完電話回來：“在臺里待得適應嗎？”
宋妮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好的臺長。”
跟絕大多數一到中年就發福禿頂的男人不一樣，蔣茂勛材保持得當，頭發也濃，如果不是那幾撮沒有刻意染黑的白發顯現出他上了年紀，很難看出他已經五十好幾。
不僅沒發福，他量也高大，氣質溫文爾雅，渾上下沒有一點酒氣。
“私下你可以喊我蔣叔，我跟宋嵐是同學，我跟的關系多年來一直都很好。”蔣茂勛在辦公桌後面坐下。
宋妮有點意外：“您跟我媽媽是同學？”
蔣茂勛笑得溫和：“看來宋嵐沒有跟你說。”
宋妮放松了一些：“我媽媽一向都是安排好一件事，就讓我去做，去完，很有讓我刨問底的機會。”
蔣茂勛失笑：“聽你這語氣，頗有點對宋嵐獨裁風格的怨言。”
宋妮不可置否。
聊了幾句下來，沒有一句是關于工作上的事，宋妮疑問道：“臺長我進來，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當然。”
蔣茂勛雙手平放在桌上疊，姿態嚴肅正襟，但神依然溫和：“跟宋嵐閑聊時，問起了這次派你跟隨新聞部去藍蕪縣的事。”
宋妮猜不準蔣茂勛下一句要說什麼，靜靜聽著。
“我了解宋嵐的行事風格，一般不輕易干預任何事，但這次有意讓我收回這個安排。”
宋妮：“所以……？”
蔣茂勛說：“我沒有直接答應，我想先詢問你的想法，我認為你的個人意愿更重要。”
宋妮面上不顯，心里暗喜，媽媽強勢了這麼多年總算吃了一回癟。
還是自己關系不錯的同學。
此刻蔣茂勛神認真地詢問宋妮：“你接取消這個安排嗎？如果你接，那麼明天你就不用跟著去藍蕪縣，如果你不接……”
“我不接取消，我愿意去。”
宋妮表達自己的態度。
蔣茂勛點點頭，笑容加深：“果然跟宋嵐一個格。”
頓了頓，他似想起什麼，提了一句：“我知道你有一個姐姐在青發基金會那邊，的格看起來跟宋嵐很像，像到像是宋嵐親自培養出來的孩子。”
蔣茂勛連用了三個‘像’字。
宋妮卻聽得糊里糊涂，表茫然。
蔣茂勛看出來宋妮沒聽明白他話里的另一個意思。
他收住題外話，示意道：“你過來就是征求你的意愿，沒別的事了，明天按照原定安排和時間跟隨新聞部出發吧。”
宋妮點點頭，站起：“好的臺長。”
從臺長辦公室出來，宋妮有點懊悔自己剛才意氣用事答應快了。
其實，也可以順著臺長的話，說不想去。
可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這份工作雖然不是的意愿，但既然來了，也不能真當條咸魚，該努力還是要努力。
下午。
宋妮結束工作從藍臺大廈出來，看到了顧京則的影。
真是越來越悉了，即使他戴著口罩，站得那麼遠，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同樣，顧京則也看見了，長大步朝走過來。
“妮妮。”
這幾步直奔而來，就像小狗看到主人時的熱烈，但凡他有條尾，指定能在此刻搖出殘影。
只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煩躁了一天的心就松快下來。
“你怎麼來了。”故意沒給他好臉。
顧京則說：“我來接你下班。”
宋妮錯從他旁邊走過：“不需要。”
“需要的。”他從熱烈小狗變粘人小狗，跟在邊，“以後我每天都來接你下班。”
宋妮角止不住往上揚，但語氣仍舊邦邦的：“我爸給我配的車快到了，不需要你來接，老實在家待著養腦子。”
顧京則說：“我腦子很好。”
宋妮停下腳步，顧京則立馬也停下腳步。
轉過，他也轉過，保持同頻。
宋妮抿了抿問：“顧京則，會不會哪天你恢復記憶了，但是你不告訴我？”
顧京則非常堅定：“不會，我要是恢復記憶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這句話跟沾了似的。
不過也不能全信。
拉開後座的車門準備上車，顧京則拉住的手：“妮妮，你可以坐副駕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