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闕人都要麻了。
宋妮看周闕的表像是打算先咬牙承認下來,于是在他開口之前提醒他:“想好了再回答。”
“宋小姐,其實……”
見周闕還在遲疑,宋妮再加一劑:“現在就只有你在我房間,我還可以說是,你不止了我的手。”
周闕:“……!!!”
早知道剛才不進來了。
他哪能想到顧甩手丟給他這麼燙的一個山芋,宋小姐從來不是好忽悠的主,這下麻煩大了。
“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嗎?”宋妮慢慢挪到床邊,腳踩在鞋面上,“還是在思考一個,更容易說服我相信的謊言?”
周闕將頭埋得越來越低,一聲不吭。
他心里苦不堪言,一想到才得到顧的原諒,難道馬上又要被顧轟走了?
“倒也不用一副那麼苦大仇深的樣子。”宋妮趿上拖鞋,起走到周闕面前,“是我自己猜到的,不是你給我的。”
周闕聞言抬起頭,看宋妮跟看救星似的表。
這時宋妮視線往門口方向瞥了一下:他在外面?
周闕咬著牙點了下頭:是的。
悄無聲息的一個眼神換,宋妮抬腳朝門口走過去。
拖鞋踩在地上沒有聲音,宋妮直接打開門,跟想象中的一樣,顧京則看到的時候表很錯愕。
“你還要在外面待多久?”倚著門框,手臂環腰,好整以暇看著他,“還是說打算一直不面?”
顧京則迅速瞥開視線,一句話沒說,倉惶逃離。
宋妮沒追,只說了句:“有本事跑了就別再回來。”
聽到這句話,顧京則驀地停下腳步。
幾秒後,他轉過,乖乖折返回到面前。
宋妮覺得好笑,但剛經歷一場綁架,大起大落的心還沒恢復好,只勉強彎了下,說:“不是一看見我就跑,怎麼又不跑了?”
顧京則耷著腦袋:“怕你不讓我回來。”
這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宋妮都明白,前天說那些話造的。這時注意到顧京則上的服是臟的,有跡,擺和領口甚至是碎絮狀,看起來像在不久前經歷過一場搏鬥。
心頭忽然了一下,喊道:“顧京則。”
顧京則聞聲抬起頭,直勾勾看著。
宋妮說:“你過來點。”
他沒有遲疑,朝靠近,整個過程中帶著一點試探,宋妮等不及,抓住他袖將他直接拉到面前。
“你傷了。”的語氣帶著肯定,“讓我看看。”
說著就要去掀他的擺。
還沒掀起來,被顧京則的手摁住,聽見他低磁的聲音說:“進去再看。”
宋妮板著臉:“我不是在跟你調。”
然後不管他的抗拒直接掀起了他的擺。
映眼前不是傷痕累累的皮,而是那壑起伏的薄,宋妮怔了一下,這時周闕從旁邊走出來說,“宋小姐,顧的傷在後背。”
“後背?”宋妮立即松開前面的擺,繞去他後背,“怎麼傷的?”
顧京則一只手攔住宋妮,冷眼瞪了周闕,警告他別話多。
周闕板抖了一下,但還是頂著顧京則那吃人的眼神繼續把話說完:“昨晚顧救你的時候太心急,一個不慎後背被那人打了一,還有,顧的胳膊上也有傷痕。”
宋妮聽得心里不是滋味,問周闕:“原先是兩個人,後面他們還來了幫手嗎?”
周闕搖搖頭,還想說什麼,被顧京則打斷,“你可以走了。”
宋妮:“不準走。”
顧京則沉聲:“滾。”
宋妮:“不準滾。”
周闕僵在原地,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面為難。
顧京則冷著臉還想威脅,被宋妮看穿,一語道破:“我知道以你的手還掛了彩,面子上掛不住,但事的經過我總要了解清楚。”
顧京則聲音沉悶:“你可以問我。”
宋妮仰起臉:“我能從你里撬出幾句真話?”
這回顧京則不說話了。
他雖然失憶,但一本事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不懼打架,也很會打架。昨晚那兩個嘍啰很好收拾,結果因為關心則被暗算了幾,他面子確實掛不住,所以不想讓周闕再說下去,他怕宋妮聽了覺得他沒用。
回到套房里。
關上門。
周闕開始一五一十向宋妮代經過。
聽完周闕的代,宋妮這才知道,原來昨天一整天顧京則都跟著。
從藍市出發開始,到藍河村,再到鎮上,吃飯,去旅館,發生爭執,跟任博軒去找許翎這些過程,顧京則全都知道。
“我說怎麼老覺一直被一雙眼睛盯著,所以是你們?”這回到直勾勾盯著顧京則。
顧京則被盯得不自在,別開了臉。
宋妮只好繼續問周闕:“那兩個人呢?”
周闕說:“抓起來了,不過沒給警察。”
宋妮:“拷問過了?”
周闕點頭:“昨晚就拷問過,整個事有些復雜,宋小姐要現在聽嗎?”
人已經抓住,該問的也問清楚了,倒沒那麼著急知道真相。
眼下更重要的是……宋妮走到顧京則後,手去他擺,他又一次摁住,說:“沒什麼可看的,一點點小傷。”
宋妮:“既然是小傷,那又為什麼不能給看?”
他不作聲,手仍死死摁住後背擺不讓掀,宋妮力氣沒他大,犟不過他,至收回了手,扭頭問周闕:“他的傷嚴重嗎?有沒有在醫院理?”
周闕回答:“不嚴重,只有點皮外傷。”
從周闕臉上看不出撒謊的跡象,宋妮勉強信了:“你去訂份飯,我了。”
“好的宋小姐。”
等周闕離開,宋妮把顧京則拉到床尾坐下。
俯視的角度看他,好像也別有一番味道,不過現在沒心起旖旎的心思,輕聲說:“昨天一整天沒給我發消息,電話也沒一個,我以為你搬走了。”
顧京則聲音沉悶:“你說不談,那我能做到的就是不打擾你,不讓你看到我心煩。”
聽起來好委屈。
宋妮心頭很不是滋味:“跟了一路也不敢面,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昨晚的意外,我在外面出差半個月,你就外面躲在暗窺半個月?”
顧京則不吱聲。
被說中了,他沒什麼可反駁的。
“甚至就連守了我一晚上,怕我醒來看到你不高興,也要在第一時間開門逃出去,讓周闕來應付我?”
質問到這里的時候,宋妮已經是一肚子氣。
但看他沉默著,又可憐又委屈的樣子,又舍不得說重語氣。
宋妮轉過背對他:“顧京則,如果你還是不能面對我,那就自己出去吧。”
聞言,顧京則坐著的軀一僵,過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抬起頭,手去拉宋妮的袖。
宋妮低頭看,那漂亮的手指正心翼翼著袖口邊角。
轉過,他仰起臉,四目相對。
又是打架又是送去醫院,忙活了一晚上,還守了一晚上,他眼下浮著一層淡淡的烏青,看著怪讓人心疼。
宋妮問:“我說了半天話,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他緩緩開口:“你頭還暈嗎?”
“不暈。”頓了頓,接著說,“神也很好,沒有什麼後癥。”
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昨晚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頭一直暈得厲害,都看不清人。
也許當時顧京則在面前出現過,但昏昏沉沉沒看清楚。
“沒有就好。”說完,他又垂下了腦袋。
宋妮心竭,視線往他上掃了一遍。
沒看見傷總是不踏實。
刻意將聲音得輕黏糯:“顧京則,你把服起來給我看看好不好?”
這句話一出,聽到顧京則呼吸變急促了。
看來有點用。
勢必要看看他上的傷,于是在他旁坐下,繼續用剛才那樣的語氣跟他說話:“顧京則,把服起來好不好?”
在顧京則聽來,這句話就跟“顧京則讓我親一親你好不好?”一樣讓人無法拒絕。
他轉過頭看:“……傷,不嚴重。”
“都說幾遍了不嚴重,那又為什麼不能看呢?”朝他靠近些,“你不是最喜歡服給我看嗎?”
“……”
碩大的結快速上下起伏著。
趁著他心,宋妮快速起他的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他摁趴在床上。
當看到顧京則後背上有一大片青紫,宋妮皺眉頭。
顧京則意識到自己著了道,索不再掙扎,老老實實趴在床上:“很丑,你別看了。”
“現在是丑不丑的問題嗎?”宋妮的指腹劃過他背上那片青紫,“是你不誠實的問題。”
“又不疼。”他說。
宋妮沒好氣:“現在全上下就這張最。”
“也不是,除了還有……”
後面說了什麼,沒聽清,也懶得問,起去找手機給周闕打電話。
找到手機結果發現沒電關機了,只好拿顧京則的手機給周闕打。
“顧?”
“是我,回來的路上順道去買瓶紅花油回來。”
“好的宋小姐。”
掛了電話,轉,顧京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後,“他們應該在找你。”
“他們?”宋妮愣了兩秒反應過來,顧京則說的是那些同事,于是問道,“你昨晚把我救走後,沒有讓周闕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