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京則幽幽看著宋妮，回答道：“沒有。”
宋妮神松緩：“那就不告訴他們，我得先弄清楚昨晚那兩個綁架我的人是誰安排的。”
“是那個許翎的人。”
顧京則說道。
“許翎？”宋妮微微一愣，目前只往許翎上猜了百分之十。
其余有百分之五十，往宋嵐的政敵那邊想了，因為在很早之前也遭遇過一次綁架。
對方蹲點半個月，綁了來威脅宋嵐。
那次也是命懸一線，差點就死了，最後功獲救是陸琮謹只虎，所以多年來對陸琮謹的執著也不是沒有原因。
“不止一個。”
顧京則繼續說道。
宋妮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猜到了：“還有崔清妙。”
提到崔清妙這個名字，顧京則臉上的戾氣很重：“是策劃的，讓許翎配合，旅館那邊也是提前安排好。”
宋妮一臉冷意：“果然是聯手。”
是許翎，不至于單槍匹馬為了崔清妙做到這個地步，聯手才能干大事。
所以這兩個人膽子真不是一般大！
“我要去見見那兩個綁我的人……”宋妮看向顧京則，跟他提出，“現在能見嗎？”
顧京則問：“你不是了嗎？周闕去買飯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突然也不是那麼了。”
現在有了一個新計劃，必須要馬上實行，拖太久容易出差錯。
顧京則似乎看出來在想什麼，什麼都沒問，轉過往門口方向走：“跟我來吧。”
宋妮亦步跟上。
從套房出來，兩人一起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地方是周闕找的，很蔽，還上了鎖。
開門之前，顧京則很猶豫，宋妮問他猶豫什麼，他說：“里面很腥，怕你嚇到。”
宋妮確實沒見過太多腥的東西，但不代表怕，直接從顧京則手里拿過鑰匙，親自打開了這扇門。
眼前的畫面比想象中還好些。
就是地上多了點。
避開跡往里走，那兩個人都被捆粽子一樣蜷在地上，個子稍微高大點的那個被揍得鼻青眼腫，但還勉強能看到五，另外那個瘦猴被揍得五已經快變形，看不清長什麼樣了。
兩人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空氣的腥味很重，但更重的是兩人上排泄的臭味。
宋妮抬手掩著鼻子：“看起來都不太清醒了。”
話音落下。
旁沉默著的顧京則走上前，他抬起腳，踩在那個瘦猴的手背上，腳尖慢慢用力……
瘦猴痛得猛地清醒過來，想也不出，被膠紙封住，只能瞪大一雙充的眼睛，被捆住的像驅蟲一樣蠕。
等他徹底清醒了，顧京則這才慢條斯理抬起腳，轉而走向另一個。
那個男人一直是清醒的，聽到有人進來故意裝暈，剛才的靜他也聽到了，眼里看到顧京則走過來的影，他終于裝不下去，蠕著往後挪。
顧京則在他面前停下，并沒有下一步作。
男人暗暗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到底，下一秒就被一腳踹得滾了出去。
撞在後面墻壁上，又彈回來。
哀嚎聲被膠紙堵回了嚨里，男人痛得差點真暈厥過去，一條命吊得只剩半條。
還沒緩過氣來，顧京則又一腳踩在他口上：“不是裝暈麼，我讓你暈個夠。”
這一腳似要踩斷他的骨頭，男人痛得臉上盡失，最後連蠕的力氣都沒了。
這時宋妮走過來：“別踩了，踩暈了我還怎麼問。”
顧京則下眼里的暴，慢慢收力。
男人痛苦著氣，宋妮讓他緩了緩再俯下扯掉他上的膠紙，問道：“你跟崔清妙是什麼關系？”
男人不回答。
宋妮也不生氣，只說了句：“看來我不該阻止，你剛才的表應該是。”
男人嚇得連忙開口：“……崔……清妙是我，表妹。”
他聲音很沙啞，被折磨太久，又沒進過一滴水，全靠意識撐著。
宋妮接著問：“親表妹？”
男人嗯一聲，臉十分痛苦，乞求道：“給我喝點水，求求了。”
宋妮示意顧京則去拿水。
當男人看到水的時候，那眼神就像看濟世菩薩，嚨不停地干咽。
“擰開蓋子。”宋妮說。
顧京則把蓋子擰開，然後遞給。
接過水，宋妮在男人面前蹲下來，笑問道：“想喝嗎？”
男人使勁點頭。
宋妮說：“把張開。”
男人乖乖把張開，宋妮傾斜水瓶，水慢慢倒進他里，但只倒了一點點，這對已經了一晚上的男人來說完全不夠。
他眼里滿是乞求：“求你再給我喝點，求求你了。”
宋妮勾笑了笑：“我要知道一些事。”
男人理智被到崩潰：“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全都告訴你，求你了再讓我喝點水，求求你了……”
他一直乞求。
宋妮覺得差不多了，又倒了些水給他喝。
顧京則靜靜看著這一幕，心十分不爽，憑什麼這狗東西還能被妮妮親自喂水喝，早知道剛才一腳把他踩暈過去好了。
宋妮沒讓男人完全喝夠，等差不多的時候收回水：“告訴我崔清妙的完整計劃。”
男人瞇著被揍腫的眼看著宋妮：“安排好一切，然後我按照說的時間點去鎮上把你綁走，帶到藍河村去關一天，要趕在二十四小時之前把你放回去，就，就這麼多了……”
這些話昨晚已經代了一遍。
當時被打得更慘。
他差點以為自己會被打死。
那個男人太瘋了，就不像個正常人，砸在他們上的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要不是他命夠，怕是都活不過這一晚。
他另一個伙伴看起來應該是不行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到被放走。
宋妮聽到了幾個關鍵字，問道：“為什麼是送去藍河村？”
任何一個地方藏著都行，為什麼偏偏選藍河村呢？這幾天都會在藍河村工作，很容易找到。
男人開始吞吞吐吐，沒有立即說實話。
宋妮沒那麼多耐心：“看來還是打得不夠狠。”
旁的顧京則上前一步，男人不敢看顧京則那張閻羅臉，連忙說：“因為藍河村是個人販子窩。”
宋妮詫異：“人販子窩？”
“是，人販子窩！”男人哆哆嗦嗦一五一十全都代出來，“把你綁到那，不管你遭遇什麼事，都是那些人販子干的，等到時候報警全部一抓，我們都能摘得干干凈凈，這樣就跟我們沒關系了。”
這些真相的沖擊讓宋妮緩了好半晌才消化完。
沒想到昨天任博軒開的幾句玩笑，竟然變了真。
只不過，宋妮現在好奇的是：“崔清妙怎麼會知道藍河村是人販子窩？”
男人說：“我知道，是，是我跟說的，然後想了這麼個辦法。”
這下宋妮全都明白了。
男人開始求饒：“我知道錯了，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或者，你們把我送警局也行。”
比起去警局判個刑，也比隨時會被那個瘋子弄死好。
那個瘋子太可怕了。
去警局好歹還能有條命活。
宋妮慢悠悠站起，轉頭問顧京則：“你昨晚是打得有多狠？能把人嚇得甘愿去警局。”
顧京則平靜說：“隨便收拾了一下，都沒怎麼下重手，他是騙你的。”
男人一臉不可思議：“不不不，我沒有騙你，他昨晚往死里打我們，比剛才狠多了。”
顧京則眼底浮現戾氣，一字一句警告：“不想死就閉！”
等轉頭看宋妮的時候又是另一幅臉：“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沒那麼殘忍。”
宋妮憋著笑：“行了，我相信你只是輕輕地收拾了一下他們。”
這家伙，生怕自己殘忍的一面嚇到。
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問顧京則要這兩個人的手機。
顧京則說手機在周闕那。
于是又等了會，等到周闕把飯拿到酒店，再匆匆過來送手機。
宋妮拿著兩部手機到那個男人面前問：“哪支是你的？”
男人巍巍說：“黑……小的那支。”
宋妮點開手機：“碼。”
男人一句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說了碼，宋妮在通話記錄里找到崔清妙的號碼給男人看一眼，然後說：“我馬上撥通的電話，你告訴，你們不打算把我還回去了，因為我已經遇害了。”
後的顧京則忽地一皺眉。
周闕看出顧京則的擔心，低聲說：“宋小姐應該是有一個計劃。”
男人明顯也十分不解，磕問道：“為，為什麼要這麼說？”
“問那麼多為什麼，小心又挨打。”宋妮點了撥通，把手機放在男人耳邊，“按我說的說，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被打怕了，連說三聲我知道。
電話接通。
宋妮點了免提，崔清妙焦急的聲音傳出來：“表哥？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這麼久，一直打不通，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男人看了眼宋妮的臉，不敢來，穩著聲音說：“晚上顧著辦事了，忘給手機充電，這不，充好電就給你回電話了。”
崔清妙松了口氣：“還以為出什麼意外了呢。”
男人又看了眼宋妮，然後說：“是出了點意外。”
電話那邊的崔清妙一下子急了：“什麼？出意外了？你會是要告訴我，人跑了吧！”
宋妮勾了勾笑，示意男人繼續說。
男人咽了咽口水：“人沒跑。”
崔清妙：“沒跑？那就是還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咯？”
男人嗯一聲。
這來來回回就是不說清楚況，給崔清妙急得心急火燎：“既然人沒跑，那到底出什麼意外了？表哥啊你趕說清楚。”
宋妮形無聲無息了一下，男人看懂，對電話那邊的崔清妙說道：“人沒跑，但是人死了。”
“你說什麼？”崔清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人著頭皮繼續說：“出了個意外，已經斷氣了，我們……我們沾上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