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進別屋的宋妮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白嬋直覺這麼強烈的嗎?
這時胡萍說:“妮妮上午來過。”
白嬋:“是嗎,那真不巧,要是晚上過來我們還能上。”
胡萍端來另一份切好的果盤,然後用紙巾收走茶幾上的葡萄皮,“聽妮妮說你們最近走得很近,關系也比以前緩和了很多。”
白嬋角揚起很淺的笑:“這次妮妮去藍市我跟見面多了一些,也確實比之前更聊得來。”
“那是好事。”胡萍遞給白嬋致的叉子,“親姊妹之間就應該多走,這樣不僅聊得來,關系也會更親近。”
“嗯,聽萍姨的。”
白嬋接過那個致的叉子,吃了一塊蓮霧。
沒什麼味道,一如現在的心。
見胡萍轉去廚房,白嬋站起來,“萍姨,廚房那邊需要幫忙嗎?”
“廚房有你萍姨就夠了,難得來一次,坐著吃水果。”
是宋嵐的說話聲。
白嬋抬頭看向換好服出來的宋嵐,然後立即站起喊道:“媽。”
宋嵐點了點下:“自家家里,別那麼拘束,坐。”
白嬋嗯一聲,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宋嵐去島臺倒了兩杯薄荷水過來,遞給白嬋一杯,“回到京城的工作還順利嗎?”
白嬋接過那杯水:“順利的。”
“跟同事合不合得來。”
“合得來,大家都很好相,而且有幾位是之前就見過的,很快就絡起來了。”
“好相就好。”宋嵐坐下,目落到白嬋上,“算起來,你應該……已經有三年沒來過梓桐公館了吧。”
白嬋回答:“三年零兩個月。”
宋嵐笑了笑:“記得很清楚。”
白嬋抿了一口水,淡淡的薄荷味在鼻腔洇開,“我記比較好,發生在上的很多事,包括小時候的事,大多也都記得。”
說到這,白嬋看向宋嵐的眼睛說,“您還記得嗎,我五歲的時候您夸過我記好,這一點特別隨您。”
“是嗎?”宋嵐來了興趣,“五歲的事你都還記得,繼續說說,你都還記得哪事。”
白嬋放下水杯,娓娓說起:“我還記得七歲那年發生的事,那年我七歲妮妮六歲,有一天萍姨來白家接我過來跟妮妮一起玩,我們在小公園里,我記得那天小公園里人很,妮妮吵著要喝水,萍姨就叮囑我看著妮妮,去買水,我因為一時沒看住到跑的妮妮,把萍姨嚇壞了,您知道以後有半年沒讓萍姨再來白家接我過來。”
說起往事的時候,白嬋語氣是平靜的。
如果細看的話,甚至還能從眼里看到一點笑意。
對上宋嵐沉默的目,問道:“媽媽當時是不是也怪我沒看好妮妮,所以才不讓萍姨來白家接我的?”
宋嵐還是沒說話。
白嬋垂下眼眸:“其實我那時候也沒有這樣想,我也很自責,要是妮妮真被弄丟了……”
宋嵐:“妮妮要是真被弄丟了,你很高興吧?”
白嬋呼吸一滯:“媽媽您為什麼這樣說?”
宋嵐又問:“你自責什麼呢?”
白嬋不明所以搖頭。
宋嵐說:“你自責自己怎麼沒把你妹妹再帶遠一點?還是自責自己沒有提前告訴你妹妹不準哭?”
白嬋怔住。
越垂越低的眼眸轟然抬起,近乎呆滯地看著宋嵐。
宋嵐平靜道:“小公園有監控,不過那時你還小,自然想不到這點。”
一瞬間,原本還有些發怔茫然的白嬋,臉瞬間變得煞白。
宋嵐繼續說道:“監控我看了,當時沒問你,這些年也沒問過你,我只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因為你也是我的兒。”
白嬋呼吸因為急促在輕,“我什麼都沒做,是宋妮自己要跑,跟我沒關系。”
宋嵐:“真是妮妮自己跑嗎?小嬋,你當真希我說出來嗎?”
“不!”
白嬋後悔提這件事了。
搖搖頭,眼眶里迅速泛著意。
宋嵐點到為止:“當年都沒有提的事,如今也自然不會再提。”
“媽媽,我去一下衛生間。”
白嬋起離開。
宋嵐慢條斯理喝著薄荷水,臉泛著寒意。
另一個房間。
門虛掩著。
宋妮背靠著墻壁,剛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年還小,才六歲,幾乎已經不記得差點被弄丟的過程,只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只當是自己跑,可剛才聽到的卻是另一個真相。
一個令細思極恐的真相浮現在眼前。
當年不是自己跑,而是被白嬋故意弄丟的,而那時白嬋才七歲!!
……
“媽,您今天我過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外面再次傳來白嬋的聲音。
整理好緒從衛生間出來,坐下時,臉看起來跟剛來時無異,“如只是我回來吃飯,應該還有宋妮一起才是,但這次您只了我一個人,肯定是有事要說,我猜得對吧?”
“是有事。”宋嵐沒繞彎子,直接說:“白域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你有什麼需要跟我解釋的嗎?”
白嬋手指蜷了蜷,指甲嵌掌心,“妮妮都跟您說了?”
宋嵐:“解釋。”
白嬋搖頭:“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白嬋!”
‘哐’一聲。
宋嵐將玻璃杯重重置在茶幾上,巨大的聲響震得白嬋肩了一。
別屋里的宋妮也被驚了一下。
白嬋對上宋嵐那雙充斥著怒意的眼睛,問道:“您需要我解釋什麼?”
宋嵐擲地有聲:“你恨你妹妹,恨到不惜聯合白域一起害,是不是這樣!”
“我沒有。”白嬋繃著臉說,“渡上發生的事跟我沒關系,都是白域一手策劃的,我也在白域的算計里。”
繃著繃著,最後一弦徹底繃斷。
眼淚也掉了下來。
哀莫大于心死,白嬋低聲啜泣:“您既然知道渡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關心宋妮,我也差點被白域傷害,您卻沒有關心我。”
眼淚流個不停,白嬋沒一下,隔著朦朧的視線看著宋嵐,“都是你生的,為什麼區別這麼大,我難道不是您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