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失憶後意外被你帶走，我們本來就沒有可能。”
他的這句話絕又冷漠。
讓宋妮心碎了一地。
原本還抱了一點希，哪怕他剛才稍微遲疑一下，都會以為是藏在潛意識里的記憶在挽留。
“你說得對……”哽咽一下子堵在嚨里，以至于呼吸不暢。
靜默了好一會才重新說，“如果那天我沒有一層一層走上去，也就不會到你，不到你也就不會把你帶回家，不把你帶回家……”
說不下去了，認了他的責怪，“確實都是我的錯。”
顧京則扯了扯角：“難得宋小姐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印象中的你永遠都像一只孔雀一樣，傲慢又無禮。”
這形容……
該是有多討厭啊。
宋妮深吸氣，慢慢平復一團的心緒，“我以前確實傲慢，但我沒有無禮過，你是因為對那幅畫心存芥，所以才對我有刻板印象和偏見。”
對上顧京則注視的目，笑了笑，竭力讓自己釋然，“等你的東西搬完，我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我們好聚好散。”
四目相對，顧京則心慢慢變得有些焦躁。
他能明顯覺自己的緒好像不是自己的緒，不自己控制，并且變得很矛盾。
不該是這樣……他不能被牽著緒走。
他別開臉，回避跟對視，“那就希宋小姐能說到做到。”
宋妮：“會做到的。”
一旁的周闕幾度言又止，此刻他滿腦子都是：……不是吧，真要好聚好散啊？
顯然都是真的，因為宋妮下一句是：“我現在去拿臥室里的東西，不會很久。”
等宋妮走遠，周闕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顧，真要對宋小姐這麼絕？”
“絕嗎？”從顧京則的反應看，他并不覺得這麼做是絕，他說，“我不過是不想我的人生再多出一個意外。”
周闕十分擔心：“可是，你把宋小姐推遠了，將來恢復記憶會後悔的。”
這句話周闕已經不是第一次說。
上次在醫院他就說過一次。
當時顧京則沒什麼反應，但這次顧京則已經明顯不耐煩：“就算恢復那段記憶，對我也沒有任何影響，你要是再說一句，可以滾了。”
周闕訕訕，不敢再說話。
宋妮剛進屋，就看到向珊滿臉擔心站在那。
“剛才周闕帶著兩名保鏢來把顧京則的東西都搬走了。”
宋妮嗯了聲，往樓梯方向走。
向珊跟在宋妮後：“顧京則的記憶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宋妮停下腳步。
“小姐……”
宋妮轉過，對向珊說了實話，“顧京則現在已經恢復記憶，但是他不記得失憶那段時間的事，也就是說，我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都不記得。”
向珊臉變得凝重：“怎麼會這樣，想起來以前，把失憶的給忘了？”
宋妮苦笑：“我一直也想不明白，可現實就是如此，他確實不記得那段時間了。”
“不行，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得說清楚。”
向珊心疼宋妮，也替宋妮憤不平，轉就要去說理。
宋妮攔住向珊：“不用去了珊姨，我跟他之間已經說清楚了。”
向珊：“你了委屈，不算說清楚。”
“不算也得算，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唄。”宋妮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什麼異樣，“就當他是路過我人生一個過客，給我上了一課。”
不是沒想過耐心等顧京則恢復記憶，畢竟已經決定要好好跟他在一起。
可他這麼討厭，等待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會換來他無盡的冷漠和嘲諷，這樣糾纏倒不如等他自己恢復記憶，如果實在恢復不了，那就當是沒緣分吧。
“嵐姐那邊……”向珊言又止。
“別跟我媽媽說，你我都知道的脾氣，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完不了。”
宋妮不想再鬧開，就這樣安安靜靜解決了，也好。
向珊一向尊重宋妮的意愿，點頭應下。
宋妮回臥室把屬于顧京則的所有東西都打包起來。
上次在點頭後，他搬進來不東西，打包裝了滿滿一大箱，至于他自己買的那些睡，牙刷，拖鞋，都用另一個箱子裝起來準備丟了。
這個箱子搬不，打電話了周闕帶保鏢上來搬。
“宋小姐，都在這里嗎？”
周闕帶著保鏢走了過來。
宋妮倚在門框上：“全都在這了，另外麻煩你告訴顧京則一聲，他買的那些所有用品我都丟了。”
周闕頷首：“好的，我會轉告給顧。”
樓下。
顧京則驅椅去到那片薔薇花圃。
花開得正盛，他隨手摘了一朵放在鼻尖輕嗅。
過了會，他將薔薇花放在上，驅椅往前，又摘了幾朵。
看著靜躺在他上的好幾朵薔薇，他挽起角，心非常好。
“顧，原來你在這。”
後傳來周闕氣吁吁的聲音。
顧京則揭過薄毯蓋在花上，驅椅轉過來，“都搬下來了？”
周闕點頭：“是的，全部放後備箱。”
“那就走吧。”顧京則蹙了蹙眉頭，“這里花香太濃，刺鼻得很。”
周闕注意到顧京則上沒被薄毯完全蓋住的薔薇花，識趣地不破，走到他後推椅。
過去的路上，周闕順口提了句，“對了，宋小姐剛才說，除了你的東西全部打包，你之前買的用品那些都扔了。”
“等等。”
周闕立即停下來，低頭問，“怎麼了顧？”
顧京則臉冷幽幽的：“不管怎麼樣那是我買的東西，說扔就扔，都不問一下我的意見？”
周闕心說，你都不在意了，還問你干嘛。
“去告訴宋妮，我買的東西只能由我來扔，沒資格。”
“……是。”
周闕苦命地又跑了一趟。
進去剛好趕上宋妮把小箱子遞給向珊，“拿去扔了。”
“等一下！”
周闕趕跑過來。
宋妮以為他們已經走了，看到周闕又回來，疑道，“是還落下了什麼沒拿嗎？”
周闕一邊在心里腹誹顧做太絕，一邊好聲好氣跟宋妮說明緣由：“是這樣的宋小姐，顧說那些用品是他買的，他要自己扔。”
宋妮被氣笑：“都不在意了，還要自己扔，怎麼，是缺個儀式嗎？”
周闕訕訕：“你多擔待。”
宋妮沒為難他，示意一旁的向珊：“把箱子給他吧。”
向珊上前將箱子重重塞到周闕懷里：“拿穩。”
周闕連忙說：“拿穩了，拿穩了。”
向珊：“拿穩了還不滾。”
周闕不敢多說，抱著箱子轉灰溜溜走了。
“這個人真是做得夠絕。”向珊非常生氣，轉頭一看宋妮很平靜，立馬不說了。
宋妮下了樓。
站在臺階上目送顧京則的車離開。
夏的夜里清涼，不會很冷，獨自站了許久，直到有些發酸才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