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妮閉上酸的眼睛，心里很清楚，顧京則最近對的所有縱容都是因為這個孩子。
他只在乎這個孩子。
也許哪天他對的耐心全部用完，可能連這個孩子也不在意了。
就是不知道最終是謊言先被拆穿，還是他先徹底厭煩……
打的車到了。
宋妮收起頹喪的心緒，上了車。
掛了中醫院的號，排隊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到，本以為是位老中醫，沒想到很年輕，戴著無框眼鏡。
把脈的時候，年輕男醫生問了經期時間。
宋妮說：“我是胃疼。”
年輕男醫生抬手推了推眼鏡，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宋妮這才說了時間，說完之後，年輕男醫生提醒：“你的經期已經推遲四天了。”
宋妮倒是沒在意，說：“之前也是這樣，經常每月推遲，看過醫生，說是正常的。”
提前和推遲都是正常的，只要時間不是太久，醫生也說過，真正每個月準時來月經的孩子之又。
年輕男醫生示意宋妮換一只手。
宋妮換手的時候心有些張：“我的腸胃況是不是不太好？”
選擇把脈就是不想做檢查。
如果把脈出來的結果很糟糕，那肯定就是要做檢查了。
“你的腸胃沒什麼問題，不舒服主要跟緒有關，不過你的緒應該是……”年輕男醫生輕咳了聲，“我建議你去掛一個婦產科看看比較好，排除一下。”
宋妮臉一變。
如果只是建議掛婦科，還會懷疑炎癥什麼的。
可這個醫生說的是婦產科，那豈不就是……
從診室出來的時候，宋妮整個人有些恍惚，腦海里全是剛才和醫生的對話。
問醫生：“如果查出來確定懷孕，孩子能要嗎？”
醫生反過來詢問：“你是有什麼個人原因嗎？”
比如分手、離婚、或者不適合生育等各種原因。
但都不是。
宋妮說：“那天我吃過避孕藥，還是兩顆的那種。”
醫生聽完當即臉一變：“這種況建議是不要的，不過你還是先去查，查完之後聽那邊醫生的建議。”
宋妮心極沉重。
怎麼都不敢相信，吃過藥居然還是懷上了，但又因為吃過藥，孩子不能留，不然生下來肯定有缺陷，就算沒缺陷也可能出現基因問題。
想到這些，宋妮有些六神無主，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拿出手機給徐在在打了一通電話。
“在在……”
“你在哪呢？”徐在在聽出宋妮的語氣不對勁。
“在醫院。”宋妮極力維持著冷靜說，“我這邊，出了點事。”
徐在在一聽在醫院，頓時張起來：“出了什麼事了？”
“你現在方便過來嗎？”宋妮問。
“屁話！我現在就是馬上要被推進火葬場燒，也得詐個尸過來找你。”
“……”
結束通話後，宋妮去婦產科走了一圈，心里實在害怕，就先找了個候診區坐下，等徐在在趕過來。
只能祈禱沒懷孕，懷了不能留下才是讓最難過的。
此刻。
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男人正在觀察著宋妮的一舉一。
見宋妮已經坐下來，他扶了扶耳機，對那邊的人說：“顧，宋小姐還在醫院，剛才好像是了朋友過來。”
“做了什麼檢查？”
顧京則問。
那人說：“去了中醫診室，出來之後又去了婦產科那邊，現在在候診區。”
婦產科……
他安排跟蹤宋妮的這個人很擅長蔽，從來沒出過差錯，宋妮不可能察覺到特意做戲給他看。
“繼續跟著，有況再聯系我，還有……”顧京則加重語氣，“保證好的安全。”
“是。”
掛斷電話後，男人繼續盯著宋妮的一舉一，以保證隨時匯報。
與此同時，徐在在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一路跑，累得氣不勻，終于到了宋妮說的樓層。
醫院人多，每個片區的候診區都坐滿了人，徐在在憑借多年來對宋妮的悉，一眼就從滿滿當當的候診區中找到的影。
“宋小妮！”
宋妮一直在走神，乍一聽到徐在在的聲音，有些恍惚，轉著腦袋到張。
徐在在一看宋妮這狀態，就沒指宋妮能看見，快步走到宋妮面前，“這呢，這呢，脖子再扭就變僵尸了。”
宋妮站起：“你來了。”
“來了來了，你這表……”
宋妮現在的表看起來比剛才轉著脖子到找還無助，徐在在心里咯噔了聲，剛要問什麼況，下一秒就見宋妮朝撲了過來抱住。
“完蛋了，這下真的完蛋了。”宋妮繃了很久的緒，在撲進徐在在懷里的這一刻轟然決堤。
徐在在一邊安，一邊輕拍著宋妮後背：“沒事沒事，世界還沒末日呢，說什麼完蛋。”
周圍人陸續投來目。
不過這是在醫院，緒崩潰這樣，只能跟兩個字有關——生死。
宋妮哭聲那麼崩潰，大家只當是查出什麼絕癥了，沒人笑話，臉都很凝重。
“來，坐著慢慢說。”徐在在拉著宋妮坐下，生怕宋妮沒安全，手也不敢松開。
宋妮坐下後平復了會心，才跟徐在在說今天的況。
“什麼？懷孕？！”
毫不夸張，徐在在眼珠子瞪得像牛眼。
宋妮緒還是很悲傷：“第二天我吃藥了，醫生說，如果真的吃了藥，孩子是不能要的，會有很大概率出現基因缺陷。”
徐在在靠了聲：“這顧京則的基因是有多強？兩顆藥居然都沒殺死那顆豆芽，真服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徐在在問：“如果你當時沒吃藥，孩子沒問題，那你是不是打算生下來？”
宋妮抿起角。
雖然還沒回答，但徐在在已經從宋妮的表看出答案，“行，我知道了。”
宋妮說：“這個孩子注定留不下來，就算那天沒有吃藥，也可能會出現別的原因。”
徐在在沒話可說。
躲在暗那人，時不時往這邊看。
因為實在聽不清宋妮跟旁那個人的談話，怕沒法差，男人只好裝作路人走過來。
正好候診區有一個位置，雖然離宋妮比較遠，但至比剛才好。
他坐下來，豎起耳朵繼續聽。
“不知道這個姓顧的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徐在在一次次替宋妮不值，“就算他之前很好，那也是之前，現在的顧京則不是之前的顧京則，你大概是昏了頭，分不清了。”
宋妮對此沒過多解釋，起說，“先陪我去做檢查吧，只要確定了，就趕把手做了。”
徐在在實在有些心疼：“這還是你第一次懷孕……”
不是可惜那個大概率會有基因缺陷的孩子，而是可惜宋妮第一次懷孕沒有遇到良人。
“沒事，到時候做完手回去養幾天就好了。”
反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徐在在沉重點頭。
兩人前腳離開。
男人立即給顧京則回電話。
“那邊如何了？”顧京則問。
男人說：“我聽到宋小姐跟朋友說，要做一個手。”
顧京則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預：“什麼手？”
男人：“好像是流產手。”
“好像？”顧京則語氣一冷，“你到底有沒有聽清。”
男人忽然遲疑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沒聽錯，可被顧這麼一反問立馬就不確定。
“現在在哪？”顧京則問。
男人立馬說：“又去了婦產科。”
電話直接掛斷了。
徐在在去樓下給宋妮現掛了一個號。
等得比較久。
但有徐在在陪著，宋妮不會那麼無聊。
“你手機在響。”徐在在提醒的時候，隨意說了句，“不會是顧京則打來的吧。”
宋妮看到來電顯示，臉微變。
徐在在挑眉：“不會真是吧？”
宋妮把手機給看，來電顯示——顧京則。
徐在在兩眼一黑：“還真是。”
宋妮按下接聽，舉起手機放在耳邊：“有什麼事嗎？”
顧京則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你在哪？”
一開口就是帶著質問的語氣，聽得宋妮心里很不舒服，說，“我在哪沒必要跟你隨時匯報吧。”
顧京則重復問剛才的話，語氣冷得像結了一層冰：“我再問一遍，你在哪？”
宋妮今天心本來就糟糕，他還一直用這種語氣來質問，什麼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
徐在在豎起大拇指：“掛得好，他這病就是你之前慣出來的。”
“也不是。”宋妮收起手機，“現在的顧京則是當了二十五年顧家太子爺的顧京則，只有顧小狗是最好的。”
“等等……”徐在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宋小妮，你不會把現在的顧京則當以前的顧京則替了吧？”
這話給宋妮問愣住了。
有嗎？
顧京則只是失憶了一段時間，并沒有換一個人。
但是顧小狗……
“顧小狗真的很好。”這句話到邊的時候，宋妮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口而出。
徐在在忽然樂了：“原來你對顧京則的不舍，不是對他那個人，而是對被困在他里的那個靈魂——”
徐在在加重字音：“那個只你的那個靈魂。”
這一句話讓宋妮後知後覺意識到，對顧京則執著的原因。
一直在糾纏的，是被困在顧京則里那個顧小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