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妮懵了。
如果對面坐著的是別人,多半會當作對方是在開玩笑。
但偏偏對面坐著的是顧京則的母親,所以這絕對不可能是玩笑話。
“看來,你真不知道。”堂溪寧出意外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的表,“不然你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宋妮正襟危坐,誠懇問道:“既然顧夫人主提到這件事,那可否麻煩顧夫人多告知我一些,顧京則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關注我的?還有這些年……他是否為我做過哪些我不知道的事?”
堂溪寧但笑不語。
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著茶。
宋妮懂禮數,沒有催著顧夫人回答,神間的焦急無法掩飾。
這時堂溪寧忽然笑了聲,宋妮焦急的神一凝,不明所以看著發出笑聲的顧夫人。
堂溪寧放下茶杯說:“你別生氣,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現在對京則有多真實意的在乎。”
宋妮問:“那您看出來了嗎?”
堂溪寧:“你在意他。”
宋妮用沉默來回答堂溪寧的這句話。
在意。
“那就說說我知道的吧。”堂溪寧笑容變得有些無奈,“不是很多,你將就聽聽,至于需不需要跟他求證,看你自己。”
宋妮點頭。
本突然知道這件事就很意外,如果顧夫人能跟多說兩句,激還來不及。
“京則從小到大有個壞病,就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的,跟我,跟他爸,跟他外公外婆也是。”堂溪寧說到這的時候,特意強調了一下,“但這并不代表他跟我們不親,他只是不善于表達那份。”
宋妮點頭,明白這個意思。
堂溪寧接著回憶:“他第一次認識你,應該是那年你走丟,這件事過程我不是很清楚,事後只聽說京則撿到了差點走丟的你,把你帶了回去,宋嵐為這件事跟我道過謝。”
說到走丟的時候,宋妮立即想起前陣子在梓桐公館得知的那個真相。
六歲走丟,實則被白嬋故意帶去丟了,之後被一個小男孩撿到,并送回了家。
那個小男孩早就不記得。
如今也只記得大概是有這麼個事。
那天宋嵐提起的時候也沒有說過,當年帶回來的小男孩就是顧京則,所以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你是不是已經回想起來一些?”堂溪寧問道。
宋妮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有這件事,但更的我回想不起來。”
堂溪寧問:“那時你幾歲?”
宋妮:“六歲。”
聽到才六歲,堂溪寧表示理解,“那時你還小,如今不記得也說得過去,不用刻意去回想。”
那時是小,但一點都不記得那個過程實在有點蹊蹺了。
沒說自己的疑,等堂溪寧繼續往下說。
“後來又過了幾年,你跟京則在小學重新認識了,不過那時候我們兩家沒什麼往來,所以我也沒太關注,之後大概是發生了一件什麼事,你突然轉校,自此之後,京則很多年沒有再見過你。”
“京則不善于表達,但你轉校之後,他很認真來問過我,以後跟你還會不會見面,那時我也不確定,只告訴他,有緣分還會見。”
“再有你的消息,是京則高三,你高一那年,你們不在一個學校,但你們學校離很近,有段時間他經常回家很晚,我不放心,怕出什麼事,派人去跟蹤才知道,他經常去你那個學校。”
“之後我就送他出國了,他有兩年沒回來,兩年後第一次回來是你大一開學,家里的接風宴等了他半天不見影子,一問才知道,他去了你的開學迎新晚會。”
……
堂溪寧的語速很慢,但每一個時間節點都說得很清楚。
宋妮聽完之後,瓣張了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像喪失了語言系統。
堂溪寧看著宋妮的反應,猜得極準,“看來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這些年沒有一點察覺。”
說到這的時候堂溪寧忍不住笑:“我這兒子這些年一個人默默唱了一場獨角戲,說到底都是吃了不會表達的虧。”
宋妮呆呆著顧夫人。
“你想知道的這些,我也說完了,更的我不清楚,可能得你自己問他。”堂溪寧神一直是的,“大概你問了也是白問,我這兒子除了失憶那段時間以外,任何時候都不善于表達自己的,他大概是不會承認。”
顧夫人是了解自己兒子的。
而宋妮也清楚,如果真去問顧京則,顧京則必定咬死了都不會承認這些他做過的事。
而失憶後的顧小狗恰恰與他相反,顧小狗非常善于表達自己的,喜歡就會熱烈澎湃地剖給看,不喜歡就直接黑臉遠離,甚至不會虛與委蛇。
“宋妮,這些是你想聽的,可還滿意嗎?”堂溪寧問道。
宋妮回過神,輕點了下頭。
堂溪寧拿起茶杯:“那接下來,我想知道的事,你是否能如實告訴我呢?”
宋妮明白,堂溪寧故意告訴這些,就是為了問接下來的事。
這也無可厚非。
而且覺得是自己賺了,因為知道了顧京則對自己藏多年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您問吧。”說。
堂溪寧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問:“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原來是問這件事……
宋妮說:“您來找我之前,應該已經派人去醫院調查過記錄了。”
堂溪寧沒否認,并說:“是查過,但我想聽你親口回答我。”
“沒懷。”
宋妮如實說,“是個烏龍,那天號脈的醫生太年輕,沒分清懷孕的脈和經期前的弦脈,他當時一推算我經期推遲,再加上錯辨了脈,就以為我可能懷孕,讓我去婦產科檢查,我去檢查了,沒懷孕,後來那個男醫生還特意來跟我道了歉。”
這件事宋妮沒打算說。
畢竟徐在在已經用來騙過顧京則,還刺激他生了一場病。
既然現在顧夫人問起,沒有不說實話的理由,所以就全數解釋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堂溪寧的語氣里著幾分憾。
這憾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堂溪寧希真的懷孕?
“顧夫人除了弄清楚我有沒有懷孕的事,還有其他要問的嗎?”宋妮總覺得今天從顧夫人那里知道太多,如果顧夫人不多問一點,都有點過意不去。
“倒是還有一件事……”堂溪寧語氣里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宋妮的態度十分爽快:“您說就是。”
堂溪寧言語委婉:“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是真心希跟京則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你,雖然他忘記失憶那段讓你很傷心,但是,恢復記憶的京則也在乎你,所以我想……”
宋妮瞬間就明白了堂溪寧的訴求:“所以您是希我不論如何都陪在顧京則邊,守著他,保護他,是嗎?”
堂溪寧很不好意思:“這個要求對你來說有些過分,你可以拒絕,等他想起……”
“不用等他想起。”
宋妮說道。
堂溪寧平靜看著。
宋妮接著說:“既然已經知道他很早就喜歡我,那麼他有沒有恢復那段記憶已經不重要了,我會一直在他邊,一直陪著他度過所有難關。”
許是看多了惡婆婆的形象。
甚至都想到顧夫人今天是來拆散和顧京則,警告以後離顧京則遠點,但唯獨沒有想到,顧夫人是來撮合跟顧京則的。
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答應呢?
反正,上說放下,實則打心底里也沒想過徹底跟顧京則分開,不是嗎。
這次談話很愉快。
堂溪寧和宋妮都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