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的人回來了,我當然高興啊。”
說完,宋妮瞥了眼顧京則的臉。
不太妙,那臉看起來大有一副只要現在下車,他馬上就去出一個車禍給看的架勢。
“不過……”話鋒一轉,“你要是出車禍死了,等于也把顧小狗害死了,你讓我永遠地失去了人,我會恨你一輩子。”
顧京則:“……”
他角扯了扯,言語里帶著自嘲,“照你這麼說,我連死都不能自己選擇了?”
宋妮一本正經點頭:“當然,你現在代表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的人,也就是說你的有一半決定權和使用權在我。”
顧京則像是被氣笑:“這條款還霸道。”
“知道就好,開鎖。”
好不容易把他緒穩住,要是再聊下去,保不準他又繼續發瘋,沒完沒了最折磨人。
解鎖聲傳來。
宋妮推開車門下去。
沒回頭,快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只不過還沒走幾步遠,後傳來顧京則的聲音,“我里那個人說,他想你了。”
宋妮停下腳步。
過了幾秒,又聽到一句——
“我想你了。”
低沉的音與夜幕融合,帶著幾分空谷幽幽傳到耳畔,像人聽的呢喃。
宋妮轉過,此時顧京則已經下車,長玉立在車門旁,隔著遙遙距離與相。
他一黑,幾乎嵌夜幕里,但那一雙眼睛,比任何時候都亮,有那麼一瞬間宋妮真從那張臉上看到了顧小狗的影子。
他不再說話,只靜靜看著。
宋妮沉默許久後,掀問道:“想我了?”
顧京則嗯了聲。
宋妮又問:“那他我什麼?”
顧京則不假思索:“宋……”
瞥見宋妮譏笑的表,他咽了下第二個字音。
還是被看穿了。
宋妮也不怕提醒他:“你記住,顧小狗才不會連名帶姓我。”
門口是人臉識別,進去後,胡萍收到有人進來的提示,到客廳門口等著。
“過來路上是不是耽誤了時間?”胡萍看下宋妮出發前給發的消息,比預計晚了半個小時。
宋妮嗯了聲,“突發事耽擱了,還有飯菜嗎?”
“飯菜冷了,再熱不好吃,你坐兩分鐘,我給你煮面。”胡萍系上圍,“桌上有水果,你吃點先墊墊。”
“好。”
胡萍進了廚房,開始忙碌。
餐桌上的果盤里擺放著特意削的小兔子蘋果。
宋妮心里忽然生出百集,這些年邊雖然沒有父親的陪伴,但圍繞卻有三個母親。
生母宋嵐,似養母的珊姨,似生母又似養母的萍姨。
“怎麼來這麼晚。”
後方傳來宋嵐的聲音。
宋妮站起:“媽媽,你還沒睡。”
宋嵐:“一想到有個混賬要過來,我輾轉反側睡不著。”
宋妮:“……”
宋嵐拿著一份文件到餐桌對面坐下,上穿著睡,剛從臥室出來,平時一不茍盤起的頭發,此刻松散順垂在後,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增添了幾分和。
宋妮心里愧疚,始終不敢看宋嵐的臉,“薔薇園那邊出了點事,我過來你這邊住一晚。”
宋嵐將文件放在桌上,抬頭看向還站著的宋妮:“不是已經自認蠢貨,還讓我當沒生你這個兒,現在一出事就想到來我這邊,怎麼沒想到去筇樓?”
宋妮慢吞吞坐下,不吭聲了。
這些犀利的話,宋嵐不會說第二遍,是當媽的,奚落一兩句就點到為止,不會反復去踩宋妮的自尊心。
“薔薇園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宋嵐撇開話題,“那些蛇是有人故意投的,想必你也清楚。”
宋妮點頭:“嗯。”
宋嵐:“心里有懷疑的人嗎?”
宋妮直接說:“白域。”
不完全確定,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搞的鬼。
“他是為了小嬋。”宋嵐將桌上那份文件推了出去,“這些是從國外白域住過那個房子里找到的證據……”
頓了頓,宋嵐補上一句:“一直與小嬋往來的證據。”
宋妮拿過文件,解開後面的纏繩。
在解的過程中,聽到宋嵐說,“他當年先給小嬋表白,之後沒多久,又給你表白,是小嬋授意,還有他出國的這兩年,并不是一直在國外,他時常回國。”
護照雖然在白振默那,但只要想回國,總會有別的辦法。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悄悄回來了而已,當然也沒有人會想到這點。
畢竟沒有人發現過白域的回國蹤跡。
宋妮取出文件袋里的東西,是四張照片,和白域渡回國的一些證據。
宋妮先看那四張照片,第一張和第二張是從白域在國外住址里拍的,他墻壁上掛滿了白嬋的照片,第三張和第四張是從他日記里拍下來的幾段,里面記錄了他對白嬋的。
更的還在筆記本里。
宋嵐說:“筆記本已經在運送回國的路上,大概兩天後能到我手里。”
宋妮放下那四張照片,又看了看白域這兩年渡回國的證據,看完說,“原來他一直在跟白嬋聯系,我那兩百多張照片,應該有一部分也是他拍的。”
宋嵐知道宋妮被拍照片的事,是從宋妮差點被人販子拐賣那次之後。
最初是三張不同的照片,調查過,但一直沒有結果。
之後便是白域出現,去了藍灣暴他還活著的。
線索一直是斷開的,無法銜接在一起,直到找到白域在國外的住址,發現那些照片後,宋嵐一直沒頭緒的真相,在這一刻豁然明朗。
看向宋妮,了。
宋妮心也變得沉重,知道媽媽要說什麼。
“你遭遇的那一次綁架,和拐賣,可能……”宋嵐說到一半,終究還是沒法繼續往下說,因為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如此狠毒的兇手,會是自己的另一個兒。
宋妮抿了抿:“當初我懷疑過,但我也不愿意相信,是我親姐姐,沒理由對我這樣殘忍。”
但事實就是,白嬋一直都想讓死。
宋嵐不再說話。
氣氛變得沉默而沉重。
“妮妮,面好了。”
萍姨端來熱氣騰騰的面,用蟲草花做的湯底,清淡口味,上面撒了幾顆蔥花,很適合宋妮現在的胃口。
宋嵐說:“先吃吧。”
宋妮拿起筷子,但過了幾秒又放下,“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是我最近才想起來的。”
……
當年白嬋殺人這件事,宋妮是唯一的見證者,因為落水失憶,導致這件事了塵封的,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些年白嬋時不時就會找機會試探宋妮,因為對來說,宋妮的存在就是一個雷,隨時會炸。
怕哪一天宋妮突然想起來,說出當年的真相,那的人生就完了。
所以這些年一直在謀劃要宋妮的命,只要宋妮死了,這個塵封的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這樣一來,也能回到宋嵐邊。
可惜最後一戰還沒開始,就落了個終癱瘓的下場。
這是誰也沒料想到的。
等白嬋醒來,一定接不了,很可能會尋死,寧愿死了解,也不想這麼狼狽又可憐地活著。
宋嵐在聽完宋妮說的這些後,沉默了許久。
宋妮無法同母親現在的心,自己的大兒一心要是弄死自己的小兒了,甚至在只有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失手殺過一個同齡的孩子。
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
宋嵐去書房枯坐了一夜沒有睡。
宋妮沒有打擾。
手機里有一條顧冕發來的短信,約明天上午見面,地點還是老地方。
宋妮沒回復,但第二天還是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那個地方。
這已經是第三次來了。
“宋小姐,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顧冕站起,客氣地迎接的方式。
宋妮走過來坐下:“要聊什麼就聊吧,我還有別的事要理。”
顧冕重新坐下,他端著一如既往的溫和態度,“昨晚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是京則在你旁邊?”
宋妮抬眸看他,沒說話,但眼神滲著冷意。
“好奇問問。”顧冕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顧冕這個人,一貫只喝濃茶,濃到發苦那種,今天難得喝清茶,有點意外。
宋妮按兵不,靜靜看著他呷茶。
直到他將茶杯放下,說道:“計劃已經落定,宋小姐還愿意局嗎?”
宋妮沒說話,只看著他。
顧冕也不急,提道:“自從白嬋出事之後,京則似乎跟你走得近了一些。”
宋妮:“昨天嗎?”
顧冕:“我想接下來也是。”
一天看不出,還怕一段時間看不出嗎,這就是顧冕想說的。
“他覺得白嬋是因為我才變那樣的。”宋妮蹩著眉,心變得很低落,“他想從我這試探到他要的結果,找到證據,做戲罷了。”
顧冕沉聲道:“抱歉,讓你難過了。”
宋妮:“讓我難過的是他,不是你,你不需要道歉。”
“我想關心你。”顧冕眼里含著幾分深,“我不想看到你難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深不是突然出現的。
其實之前跟顧冕面談的時候,他就曾出過這樣的表,似乎在含蓄地向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