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想你應該很矛盾吧？”宋妮很直接地問道，“你一邊鼓勵我追回顧京則，和他重歸于好，一邊總是用晦的眼神看著我，我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了。”
顧冕垂下眼眸：“抱歉，唐突了。”
宋妮：“是有些唐突。”
是真是假，是刻意還是無意，看得明白，也分得清。
“回到剛才那個話題。”顧冕換回最初那副公事公談的表，“計劃已經落定，宋小姐還愿意局嗎？”
宋妮點點頭：“可以啊，反正我也想看看顧京則到底在不在乎我，說不定這樣一來，還能刺激他恢復記憶，一舉兩得不是嗎。”
顧冕出微笑：“沒錯，總之對你沒有壞。”
宋妮嗯了聲。
顧冕：“那我跟你說一說這個計劃吧，因為接下來會盡快實行。”
“盡快是多快？”
“就這兩天。”
“這麼快啊……”
“避免夜長夢多，難道你不想京則早點恢復記憶嗎？”
宋妮聲音拉得長長的：“……想啊。”
聊完之後，宋妮出來，看見了的車子，就是昨晚被顧京則開走那輛。
沒意外。
因為下來之前，顧冕就已經提前收到消息，并告訴，顧京則來了。
他還說：“京則應該在跟蹤你。”
“跟就跟唄，我相信顧先生能自己藏好。”宋妮扭過頭，笑瞇瞇看向顧冕，“是吧，顧先生？”
顧冕笑了笑：“像，我是你不能見的人。”
“言重了，像顧先生這麼周正的人，怎麼看都不符合當人的潛質，更像是個當……”宋妮話意停頓。
也明顯勾起了顧冕的好奇心。
他問：“當什麼？”
宋妮丟下三個字：“大魔頭。”
沒有看顧冕的表，直接走了。
出來就看到顧京則的車停在那，距離不算遠，都能看清擋風玻璃後那張臉，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好看。
此時顧京則也看見了。
車門推開，先邁下來的是一條長。
乍看，像瘦金里遒勁的一筆，配上那紅底黑面的皮鞋，里著有幾分勾魂攝魄的意味。
他今天穿的還是黑襯，比昨天那件更寬松，領口更低，發型還是背頭，渾上下勁勁的。
他走過來，站在面前。
宋妮：“跟蹤我？”
“出現在這就是跟蹤？”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質問一句，莫名其妙的。
宋妮笑了笑：“那請讓讓路。”
“旁邊路這麼寬，擋不著你。”他偏了偏頭，拔的鼻梁如起伏的山巒，側幾乎絕殺。
宋妮收回視線，笑了笑，“以為你想跟我聊什麼呢，原來真只是偶遇，那我先走了。”
手被攥住，修長的骨節幾乎將手腕得死死的，不痛，就是有點不舒服。
宋妮沒掙扎，下一秒被他牽著朝他那輛車走過去。
車門打開，他將摁進副駕駛。
手抓著車窗，“我自己開了車過來。”
顧京則把手指一掰開：“這輛車也是你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跟你同坐一輛。”剛被掰開的手指，立馬又抓了上去，不過這次抓的不是車窗，而是顧京則皮帶。
聽到一聲克制地吸氣聲。
接著又是一聲，“嘖……”
宋妮淡定松開，“給你提個醒，別惹我，不然下次就不是皮帶了，我讓你斷子絕孫。”
“不是早都已經絕了麼。”
他面不改說道。
宋妮愣了一下，眨了眨杏眼，本來罵的時候都沒想到這點，他提起才想起——顧京則結扎了。
不過都這麼久了，他沒有去做復通手？
似是看出在想什麼，顧京則說，“絕嗣也好，這輩子都過二人世界。”
宋妮輕笑了聲：“是嗎，那你可要跟你另一半好好做一下功課，別一不小心帶上綠帽，喜當爹。”
故意諷刺他。
顧京則沒生氣，幽黑的眸子盯著看了片刻，說，“長得這麼招搖，看起來確實像會出軌的。”
宋妮：？
他俯下來，拽過安全帶給系上，“不過我不會給出軌的機會。”
宋妮繼續嘲諷他：“這麼自信？”
他勾了勾：“讓吃飽就行。”
宋妮：“……”
說的是別的人，但顧京則顯然說的不是。
包包被他拿走，翻找一通，找到了車鑰匙，他丟給不遠的門，“等會有人來開走那輛車。”
門頷首。
隨後顧京則上了車。
宋妮瞥一眼他的，話到邊還是沒問，顧京則注意到了的眼神，角高高挽起，“我不介意你的關心。”
宋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低笑，啟車子前在屏幕上調整了導航，是顧夫人的住址，宋妮眉心一跳，迅速修改地址為薔薇園。
他挑眉：“不用導航我也知道怎麼走。”
宋妮作勢要解開安全帶，又聽到他說，“那就按導航走。”
宋妮還是解開了安全帶：“回薔薇園我自己開車就行，不勞顧爺親自送，當然，我知道你是出于還車的好意，其實你隨便個人開回來就行，不必親自來跑這一趟。”
顧京則目側過來：“你覺得我出現在這，當真只是為了還車？”
當然不是。
但宋妮只當是還車，問道，“那不然呢？”
顧京則輕哼一聲：“來抓你。”
宋妮無語地瞪他一眼。
車子已經啟，宋妮不得不把安全帶重新系上。
從顧京則出現到現在，顧冕都沒有面，他確實藏得很好，連保鏢都第一時間撤開，假象看起來就是宋妮一個人來這喝了杯茶，然後又一個人離開。
車駛了一路，顧京則一句沒問。
宋妮以為他多沉得住氣，結果開到半路就原形畢了，質問——
“你今天是去見顧冕？”
“跟他聊了什麼？”
“宋妮，我警告你一句，離顧冕這個人遠點，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前面兩句還算能聽。
後面這句又恢復了他高高在上的語氣。
宋妮聽笑了，回了他一句：“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畢竟還要勞煩你給我收一下尸呢。”
他急踩了剎車。
車子驟然停在路上。
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後面的車跟著急剎車，還好沒追尾，罵罵咧咧繞過降下車窗繼續罵。
顧京則充耳不聞，重新啟車子，冷聲說：“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宋妮：“嗯，開玩笑。”
確實是隨口說的，至于會不會真，那就不知道了。
車子到了薔薇園。
宋妮下車前給向珊打了一通電話。
向珊還住在薔薇園，沒走，不怕，并且昨晚跟抓蛇人繼續找了一晚上，確定沒有蛇之後，今天了三個保潔過來，將薔薇園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另外還了三個園藝師來修剪花圃里的花。
這個時間，薔薇園的打掃才進行到一半。
向珊在電話里讓宋妮先別回來，等打掃完。
但都已經到了門口，沒打算掉頭又走，于是下了車。
“車鑰匙。”
顧京則走過來，將車鑰匙拿給。
宋妮手接住，問，“你怎麼回去。”
顧京則：“不著急。”
宋妮：“我問的是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還是那句：“不著急。”
園藝師已經開始工，整個薔薇花圃初見新面貌，應該是向珊提前代過，他們沒有破壞太多蔫掉的花。
“那片薔薇花圃之前是我在修剪。”
旁的顧京則說道。
宋妮已經習慣他時不時蹦出一句以前的話，淡定問道，“周闕告訴你的？”
顧京則：“我想起的。”
宋妮：“說謊的人要吞一千針。”
顧京則扯了扯：“誰會怕。”
宋妮：“那就改說謊的人要吞一斤屎。”
顧京則：“……”
宋妮笑了，邁著悠閑的步伐往里走，顧京則只晚了一步沒跟上，宋妮就不見了人影。
他找了一圈附近的花圃，然後找進別墅里。
向珊正在指揮保潔打掃，哪些東西要輕拿輕放，哪些東西要更換位置，指揮得井井有條。
顧京則進來時，向珊十分詫異，怕分心導致出差錯，先保潔先停下，然後走過來問，“你怎麼來了？”
顧京則環視四周：“宋妮呢？”
向珊現在對顧京則沒好臉：“我不知道。”
顧京則臉沉沉：“剛才是我送回來的，就在幾分鐘前，還在園子里，現在不見了。”
向珊不把顧京則當回事，自然也不會把他的話當回事，但聽到顧京則說宋妮突然消失，心頭不免還是愣了一下。
剛才，妮妮是給打過電話說回來了。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以及自己被打暈，而且還是在別墅里，向珊心一下張起來。
“你當真把小姐送回來了？”向珊立即問道。
顧京則臉變得難看：“有行車記錄儀，還有那些園藝師作證，向珊，你別騙我，我只想知道的安全，別聯合起來……”
“什麼聯合，我一直在這，并沒有看到小姐回來。”向珊是真的氣急了，轉頭問那三個保潔，“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有人上樓？”
三個保潔齊齊搖頭，表示沒有看到。
顧京則心里升起不好的預，他沒多耽擱，直接去樓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