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妮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不確信又問一遍:“顧京則在雨里跪著?”
胡萍點點頭說:“在雨里跪了有一會,嵐姐讓別管,任他跪著,可我看他這麼跪下去也不行,才上來跟你說一聲。”
“這家伙……”宋妮心五味雜陳。
來也不說一聲,來了就跪,外面還下著大雨,要是萍姨不上來告訴,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知道。
以他那麼軸的格,不被淋暈過去不會走。
“是警衛員去驅趕,還是你親自給他打電話,讓他離開?”胡萍先詢問宋妮的意思。
宋妮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下去看一眼。
“先不用警衛員,我去看看。”
說完,宋妮回去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後匆忙下了樓。
穿過客廳時,冷不丁聽見宋嵐幽幽的一聲詢問——
“去哪?”
宋妮嚇一跳,轉過,看到宋嵐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此刻手里正拿著一杯水站在島臺前。
“媽媽。”宋妮心虛喊道。
宋嵐走過來,那臉實在算不上好:“我問你去哪。”
宋妮覺得沒有撒謊的必要,就直接說了,“剛知道顧京則來了,在外面跪著,我去把他趕走。”
宋嵐冷聲道:“趕走他何須你親自出面,通知警衛員一聲就行了,何況……”
看了窗外,劈里啪啦雨聲一直沒停歇,又道:“外面下著雨,你出去要是淋了,容易冒。”
每一句都在打消宋妮去見顧京則的念頭。
宋妮抿起角,承認想出去看一眼那個跪在雨中的人,但這并不代表要松口接納什麼。
對上宋嵐的目,說道:“我會讓他走的。”
宋嵐臉不悅:“我的話你沒有聽進去。”
“嵐姐。”
胡萍的聲音比人先到。
過了片刻,才走到宋嵐旁,先看看宋妮,再看向宋嵐,說道:“妮妮會理好的。”
宋嵐看著勸說的胡萍,臉非但沒有緩和,甚至比剛才更生氣,“我剛才提醒過你別告訴宋妮,結果呢,你轉就……”
“嵐姐。”胡萍打斷後,嘆了聲氣,“雖然你上不想承認,但你心底的芥確實因為一個月前那件事消弭了不,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妮妮自己做決定的機會。”
宋嵐沒說話了。
因為的心所想,確實都被胡萍說了出來。
看向一旁一言不發的宋妮,丟下一句:“去理好。”
說完,轉回屋。
看宋嵐妥協了,胡萍笑了笑對宋妮說:“嵐姐就是心里有道坎兒,沒事的,你去理吧,一切按照你的心意來。”
宋妮點點頭:“嗯。”
拿了把傘出門。
這會雨又下大了,青石板上濺起的雨水沾在腳上,很快就將腳洇一片。
隨著大門打開。
跪在雨霧里的影慢慢映眼簾。
宋妮腳下一頓。
看著顧京則的方向,他雙膝跪地,低著頭,渾早已被大雨淋。
後的車子亮著燈,熾白的燈照在他的後背,蕭索又孤寂。
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雨勢太大,模糊了他的視線,即使這樣他也仍舊堅定不移地看著。
宋妮慢慢走近,將傘分了一些給他。
“你來做什麼。”
冷淡的聲音沖刷在雨聲里。
顧京則沒有要起來的跡象,仍舊跪著,一言不發。
宋妮出手,輕輕挑起他的下,指腹沾到雨水,淌進掌心,是熱的,像淚水。
“說話。”俯視著他的眼睛。
這雙無論看多次,都能讓人著迷的含眼,此刻卻沒有任何緒。
過了許久,宋妮才聽到他開口:“顧家的事,我已經理好了。”
宋妮先說了一聲:“恭喜。”
然後收回手:“如果你來這莫名其妙下跪,就是為了等我出來說這件事,大可不必,網上新聞我看得見,也都知曉。”
雨點砸在傘上,耳畔都是噪音。
見顧京則不再說話,宋妮耐心告罄,轉過:“雨太大了,你早點回去吧,別在梓桐公館這出了事,到時候顧家找我媽媽麻煩。”
要走,手卻突然被拉住。
垂眸看去,是顧京則抓住了的手腕。
雨水順著他的袖扣往下淌,潤在腕間,試著了一下,沒回,最終用不耐煩的語氣說了句:“顧京則,渡之後我們已經兩清了,以後別糾纏行嗎,煩的。”
這句話,也算是還給他了。
聞言,顧京則慢慢松開,手臂也垂了下去。
見他不再糾纏,宋妮繼續往回走。
想,反正已經出來見過他,也他走了,他要是一直賴著不肯走也隨他,又不是的膝蓋,也不是的,他愿意怎麼折騰就折騰吧。
“這一個月我一直在理顧家的事。”
後傳來顧京則的說話聲,比剛才聽著更清晰。
不過宋妮沒停下腳步,繼續往里走。
“來之前,我已經把顧家的所有事全都打點好,我父母那邊也已經說服他們,他表示尊重我的選擇和意愿,今後不會干預我的任何決定。”
宋妮越聽越迷糊,停下腳步轉過,“什麼意思?”
顧京則抬眸看向:“不是說好的要贅嗎,妮妮。”
那一聲妮妮,帶著久違的悉。
宋妮看著那張臉,他對揚起悉的笑,分明就是顧小狗的樣子……
問出的聲音輕到快要聽不見:“你都想起來了?”
“墜海之後就想起來了。”他一字一句說道,“回溯的記憶從你把我帶回家開始,到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妮妮,我全都想起來了。”
“對不起,我為之前做過的混賬事跟你道歉。”
眼淚混合著雨水從他臉頰落,每一個字都帶著他深深的歉意。
那一瞬間,宋妮能明顯覺到心枯死的芽在重新破土,肆意瘋長。
丟了手中的傘,大步朝顧京則走過去。
在顧京則站起的那一刻,宋妮直接撲進他懷里,沖擊力迫使他後退了兩步,但護在腰上的手臂半分都沒移開。
“顧京則,你這個渾蛋!”
“你怎麼才來。”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顧京則抱:“我也想你,妮妮。”
……
雨勢漸歇。
滴答滴答從屋檐掉落。
宋嵐站在窗臺前,靜靜注視著公館外相擁在一起的那兩人。
萍姨走過來,將手中的披肩披在宋嵐上,“嵐姐,早點休息。”
“你看我像睡得著嗎。”宋嵐攏了攏上的披肩,眉心皺著。
萍姨勸說:“那是他們年輕人的事,你能阻攔初一,也阻攔不了十五,何況我看那小顧也不太差,對妮妮是上心的。”
宋嵐轉過頭看著萍姨。
萍姨:“我實話實說,你要是生氣,就……生氣吧。”
宋嵐氣笑,指了下外面的雨:“這麼大雨,宋妮犯渾把傘丟了就算了,那小子不第一時間把傘撿起來,我能不生氣?”
萍姨一聽,連著哦了幾聲:“原來是這回事。”
宋嵐:“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萍姨笑了笑,輕拍宋嵐的肩膀,“好了別生氣,我下去說說他倆,再淋下去給淋冒就不好了。”
……
一個月後。
正式進三伏天氣,也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宋妮決定找個地方去避暑。
正在跟徐在在商量去哪里好,冷不丁看到徐在在手中的零食後,忽然犯起了一陣惡心。
“嘔……”
捂住,眉頭皺了一團。
徐在在看了看手中的零食,又看了看宋妮,滿臉錯愕,“我吃的不是屎,有這麼惡心?”
宋妮擺擺手,“不是,你的零食……嘔……”
胃里一陣一陣地往上涌,宋妮本止控制不住,最後覺真要吐出來了,趕去了衛生間。
徐在在撓頭,一臉莫名。
去到衛生間外聽,宋妮在里面吐得昏天地暗,聽起來讓人擔心的。
幾分鐘後,沖水馬桶響起,過了會,宋妮一臉虛弱打開門走出來。
徐在在嚇一跳:“宋小妮,你這臉看著不對勁啊,你是不是中暑了?”
宋妮手扶著門框:“不知道,有可能是吧。”
“去醫院!走!”
怕拖出問題來,徐在在直接拉著宋妮上醫院。
出來的路上徐在在一直沒扔手里的零食,宋妮好幾次又想吐,提醒,“你把零食扔了行不行,我看著犯惡心。”
徐在在一聽,立馬包紙團扔進垃圾桶。
上了車,徐在在納悶道:“宋小妮,你這癥狀像中暑,但也像懷孕。”
一提懷孕,宋妮立即否認,“不可能,顧京則已經結扎了。”
“我也知道,我只是覺得癥狀很像。”徐在在邊開車邊說,“要不等會掛個婦產科吧,萬一那姓顧的基因太強,結扎都給你懷上了……”
“小閉上!”
“……哦。”
這趟去醫院宋妮沒有跟顧京則說。
他在忙著下個月要出去旅拍婚紗照的計劃,一點沒讓宋妮心。
到醫院後,宋妮聽了徐在在的,先掛了婦科去查,排除這個微小的可能系。
盡管等待這期間,覺自己又恢復了正常,并一再堅定不可能是懷孕吧啦吧啦說了一堆,結果等拿到報告單後,立馬沉默了。
徐在在卻笑得不行,看著手里的報告干:“牛啊牛,真是太牛了,好家伙牛得不行。”
宋妮:“……”
從醫院出來後,宋妮沒回店里,直接開車回了薔薇園。
顧京則忙完事按點去店里接宋妮回家,結果被徐在在告知,宋妮已經回去了,顧京則頓不對勁,立即往家趕。
問了向珊,得知宋妮在畫室,他找上去推開門,宋妮已經完一幅畫。
是一個在草坪上奔跑的小孩,頭發中長,服很可,但看不出男孩孩。
顧京則輕手輕腳靠近,在宋妮後坐下,“我去店里接你,徐枝說你回來了,你只要在畫室待很久都是因為心不好,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他拿走手里的畫筆,扯了一張紙巾給拭手上的料。
宋妮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拭。
細致到找不出一點病來。
過了許久,喊道,“顧京則。”
顧京則嗯了聲,沒抬頭,繼續給手上的料。
宋妮說:“你看到我畫的畫了嗎?”
聞言,顧京則抬頭看了眼畫板上的那幅畫,“是個小孩。”
說完看向:“怎麼突然想起畫小孩了,我記得你之前從來不畫,是突然來了什麼靈嗎?”
宋妮湊他近一些說,“我之前說過,至要婚後兩年再談要孩子的事,但現在……”
顧京則挑眉:“嗯?”
宋妮:“要不我們早點要吧好不好?”
“不好。”他否決得很果斷。
給宋妮氣笑了:“那你說說為什麼不好?你不喜歡小孩嗎?”
顧京則說:“我只喜歡你,小孩子是你的附屬品,我大概只能做到屋及烏。”
好一個勉強的屋及烏,宋妮又問:“那要是生個兒呢?”
顧京則不說話了。
要是兒,那肯定還是不一樣的,他低下頭在上啄了一下,“兒也好。”
宋妮推開他:“敢就是不能生兒子吧?”
“不是……”他解釋。
宋妮打斷:“我偏要生兒子,我給你生十個兒子,湊一個足球隊。”
顧京則:“……”
討論生孩子這種話題,顧京則一般都不會太放在心上,他只當宋妮是心來,畢竟兩人只領了證,婚紗照和婚禮還在籌備中。
所以很快就揭過了這個話題。
夜之後。
顧京則想著今天宋妮心不好,特意把‘戰袍’拿出來穿上。
所謂的‘戰袍’就是一條細鏈做的上,但也稱不是上,細細的鏈條上面帶著碎鉆,合在他的上非常,宋妮很喜歡。
每次宋妮來了興致就讓他這樣穿。
偶爾還會用蕾蒙住他的眼睛。
再用領帶後剪綁住他的雙手。
以分開跪在床上的姿勢。
宋妮總說,這樣得要命。
所以今晚顧京則先去洗澡,出來後自覺地先穿上‘戰袍’,蕾蒙上眼睛等宋妮出來臨。他已經做好準備等宋妮一出來就撲倒他,可等宋妮出來後,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像是完全提不起興趣。
顧京則:“……”
這一眼讓顧京則大打擊。
不對。
這不對。
他扯下眼睛上的蕾,下床朝宋妮走過去,還沒靠近就聽到宋妮說,“我沒興致,你走開點。”
顧京則一聽,心里突然升起了危機,“你是不是對我膩了?”
宋妮:“……”
真想一掌把他拍到墻上去。
走到床頭柜前,正準備拉開屜把里面那份報告單拿給顧京則看,結果手還沒到床頭柜屜,就被顧京則帶到了床上。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從臉上到脖子,再到……
恢復記憶以來,他拉著做盡了暢快的事,也越發悉上的每一。
每次總是能輕易挑起的想法,然後拉著沉淪。
他伏在耳畔說:“洗過手了。”
宋妮沒回應,表一直都是淡淡的。
在想屜里的那份報告。
但下一秒,就穩不住了,角溢出一聲輕哼,焦急去按住顧京則的手,卻被他反剪住舉過頭頂。
幾分鐘後,宋妮渾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顧京則抬起手,潤的指腹劃過白皙的,然後住的腳踝,輕輕抬起,放在肩上。
他閉上眼,表旖旎。
宋妮想,這個男人就是妖,吸人氣令人發指。
怕越到後面越忍不住,也不固執去拿報告單給他看了,直接對他說道:“顧京則,我懷孕了。”
這話一出。
顧京則差點了。
宋妮一腳踢開他,他退了出去,驚嚇過後的表非常之彩。
宋妮拉過被單蓋在上,抬手指了指床頭柜的方向,“那里有今天檢查的報告單,你自己看。”
顧京則半信半疑,過去拉開屜,拿出了里面的報告單。
看到結果顯示,他臉都黑了。
“這不可能。”他黑著臉,明顯不相信的樣子,“我已經結扎了。”
宋妮背對著他,哼了聲,“誰知道你的。”
顧京則心里沒底了,開始研究到底怎麼回事。
醫生只說過結扎後一個月要注意,會有懷孕的機率,但現在都四個月過去了,怎麼還會懷孕?
難道是結扎手沒做好?
一整晚,顧京則都在各種懷疑人生,深夜他還給周闕打過去電話,然後就得知了一個真相。
次日清晨。
宋妮醒來時,發現顧京則靠坐在一側,眼下有烏青,看起來像一夜未眠。
不確定,問:“你一晚上沒睡?”
“沒睡。”他說。
宋妮笑:“高興得睡不著?”
顧京則的表有幾分幽怨:“我沒有結扎。”
其實宋妮也想了很多種可能,這其中也包括顧京則沒結扎這個可能,現在真聽到他這麼說,倒也不意外。
“那你當時做的什麼手?”平心靜氣問。
顧京則臉更幽怨了:“顧家怕我出事,給我埋了一個皮下定位。”
宋妮笑出聲。
“妮妮。”他喊道。
宋妮笑著看他:“嗯?”
顧京則問:“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宋妮反問:“為什麼不要?”
“可是你說……”
宋妮打斷他的話:“我之前說過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跟我最的男人懷了一個寶寶,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是嗎?”
顧京則不說話了。
宋妮太了解他,任何時候他都會率先考慮的,包括懷孕也是。
很清楚,只要現在說一句不想生,他會立刻陪著去醫院。
“顧京則,這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宋妮挪過去靠他懷里,“我們都領證了,名正言順,我想生下來。”
顧京則抱住,許久才低低聲應了一句:“好。”
于是當天,宋妮就把懷孕這件事告訴了宋嵐。
晚上宋嵐就親自過來了一趟。
雖然板著臉,但還是說了很多孕期的注意事項,比起那個未出世的外孫,更在乎的是宋妮這個兒。
宋妮一邊應著,一邊顧京則拿起小本子記下宋嵐說的話。
整個孕期宋妮都是很放松的狀態。
孕反也就吐了小半個月,後面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主要是顧京則的質量好,因為子質量直接決定了孕婦在孕期的狀態,所以宋妮基本沒過什麼罪。
也正因為沒罪,宋妮也就沒什麼避諱,孕期和顧京則照樣來。
每次都是顧京則心疼,點到為止,反倒是宋妮不放過他,折騰到生之前。
來年的五月。
宋妮生下一個男孩。
親自取的名字,顧肆,小名小四。
顧小四長得像宋妮,但格跟顧京則小時候一模一樣,非常皮,他干壞事之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抱顧京則的大求饒,每次顧京則抬腳一勾,就把人拎起來了,然後直接打屁。
久而久之,顧小四就不去抱他爹的大了,自己去藏起來。
對了,宋妮養了一條狗,是一條漂亮的絨白白的薩耶,取名蛋卷。
是在顧小四出生那年養的,陪顧小四一起長大。
有一次顧小四躲起來,全家上下到找瘋了都沒找到,結果他躲在狗窩里睡著了,給顧京則氣得又把他揍了一頓。
剛醒來的顧小四就挨了一頓打,含淚拿起筆開始寫日記:原生家庭的痛……
晚上。
顧京則翻開日記念道:“我有一個家暴的爸爸,一個非常麗的媽媽,還有同病相憐的蛋卷……”
念出家暴的爸爸那句時,顧京則睨了顧小四一眼。
顧小四非常自覺地拿起橡皮:“我可以改。”
“不用改。”顧京則說,“下次再揍狠一點。”
顧小四順手就拿著橡皮眼淚:“補藥啊……”
夜之後。
被日記氣了一通的顧京則又提到當年結扎這件事,宋妮換了一淡紫的睡出來,“結什麼扎,那小子就是太閑了,給他生個妹妹讓他帶。”
顧京則看到宋妮那淡紫,一下就迷了眼。
暢快之後,顧京則埋在宋妮耳邊悶聲問:“妮妮,你說我能生兒嗎?”
宋妮:“讓你最近堅持跑步,你跑了嗎?”
顧京則說:“跑了,天天跑。”
宋妮信誓旦旦:“那下一胎肯定是兒。”
顧京則信了。
結果話還是說早了。
下一胎還是兒子。
……
年年有年年;
一年復一年。
愿有人與你共黃昏;
愿有人問你粥可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