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此番言辭如利劍般直指要害，蔣琬一時無言以對，只得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與楊儀對視。
他臉上雖故作鎮定，但眉宇間約閃過一慌，只是被他迅速斂去。
“陛下圣明，自會明辨是非，斷不會被你這等小人的言辭所迷！”蔣琬的聲音雖高，卻著幾分虛張聲勢。
這時，呂墨匆匆走進偏殿，神略顯張，躬稟報道：“陛下，宮外有人帶著一眾百姓求見，自稱是軍機的陳虎。”
“軍機？”聽到這三個字，劉禪下意識地看向楊儀，眼中閃過一疑與審視。
呂墨接著說道：“陛下，那些百姓我已看過，個個衫不整，瘦骨嶙峋，怕是從哪個牢里放出的囚犯。”
劉禪眉頭微皺，轉向楊儀：“楊卿，這是何意？”
“陛下，證據來了！”楊儀的聲音鏗鏘有力，“那孫義在蜀都郊外有一監牢，專門鎖困那些被他欺的百姓。我已派人前去救助，如今他們就在宮外，等待陛下的召見。”
聞聽此言，蔣琬的臉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袖中的手指微微收。
他淡淡開口：“什麼事都要看了才知道。有些百姓刁蠻，說不定楊大人是想借助他們訛詐我蔣府。你繼續這般誣陷，分明是想借機打我等，為你自己謀取私利！”
楊儀神不改，語氣愈發從容：“蔣琬，休要再強詞奪理了。若那些百姓真有訛詐之心，大可報理，又何必忍拘之苦？你不過是想要蒙混過關。今日，我非要當著陛下的面，還百姓一個公道！”
劉禪微微點頭，打斷了二人的爭執：“兩位卿莫要再爭了，宣他們進殿吧！”
不多時，陳虎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偏殿。
他著黑勁裝，姿拔，目如炬，步伐穩健有力。
他後跟著一群衫襤褸、面容憔悴的百姓。
這些百姓顯然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宮殿，腳步畏畏，生怕弄臟了這金碧輝煌的大殿。
他們個個瘦骨嶙峋，衫破舊不堪，沾滿了灰塵和泥土。
有些人的上還帶著或多或的傷痕，那些尚未愈合的傷疤，顯然是最近新添的。
看到這些凄慘的百姓，劉禪心中不一陣酸楚。
他深知，若非有天大的冤屈，這些百姓怎敢踏皇宮，面見他這位天子？
至于蔣琬，在看到這些百姓的瞬間，表頓時變得凝重。
他收回了打量的目，眼底閃過一難以掩飾的慌張。
“軍機陳虎，參見陛下！”陳虎單膝跪地，向劉禪深深行禮，聲音洪亮而堅定。
他後的百姓們一震，紛紛像看救星般將目投向劉禪。
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或許就是他們唯一的希。
撲通一聲，百姓們紛紛跪倒在地。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農老淚縱橫，聲音抖著喊道：“陛下，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劉禪坐直了子，神嚴肅而認真：“老伯，有什麼冤屈盡管和朕說，朕定會為你們做主！”
有了劉禪這句話，老農緒激，急忙說道：“陛下，蔣府管家孫義那惡賊，之前帶著一群家丁，強行占了我們的田地！我們祖祖輩輩都靠那幾畝薄田過日子，如今沒了田地，我們一家老小都要死了呀！”
旁邊一位年輕的夫人，懷里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也哭喊道：“陛下，孫義把我們關在一個又臭又黑的屋子里，不給我們飯吃，還時不時派人來打我們！我這孩子都了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活啊！”
聽到百姓們的哭訴，劉禪的臉逐漸沉下來，眼中閃過一憤怒與愧疚。
他雖然平日里怠于朝政，但此刻面對這些苦的百姓，心中也不到一陣刺痛。
蔣琬閉雙眼，眉頭微皺，仿佛眼前的場景是他不愿面對的噩夢。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但袖中微微抖的手卻出賣了他心的不安。
楊儀站在一旁，目在劉禪和蔣琬之間來回游移，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他看到劉禪臉上那震怒的神時，心中更是篤定，自己的計劃已然功。
“是啊，陛下，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良民，從來沒做過壞事，可孫義卻如此狠毒，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好在楊儀大人派了陳大人來救我們，我們這才能求陛下為我們申冤啊！”
百姓們的哭訴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絕與無助。
劉禪的目在這些百姓上掃過，眉頭皺得更深。
他轉頭看向蔣琬，目中帶著一責備，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嚴厲：“蔣卿，你還有何話可說？這些百姓的遭遇如此凄慘，若不是被無奈，又怎會這般苦苦哀求？”
起初，蔣琬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但當劉禪的質問如重錘般落下時，他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了細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仍舊不甘心放棄，強辯道：“陛下，這些百姓的話不可全信！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教唆他們，編造謊言來污蔑我府！楊儀與臣向來政見不和，他此番怕是別有用心，利用這些無辜百姓來達自己的目的！”
楊儀聞言，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奚落：“蔣琬，到了此時你還在狡辯？這些百姓的遭遇，皆是孫義一手造，鐵證如山，你休想抵賴！”
陳虎見狀，立即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末將愿以命擔保，這些百姓所言句句屬實！末將奉了大人之命，調查孫義之事，親眼所見孫義強占百姓田地，非法拘百姓的惡行！我所帶來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害之人，還陛下為他們主持公道！”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卷宗，雙手呈遞給劉禪：“陛下，這里還有末將搜集到的證據，上面有孫義強占田地的契約文書，以及一些家丁的口供，足以證明孫義的罪行！”
呂墨接過卷宗，恭敬地遞給劉禪。
劉禪仔細翻閱起來，每看一行，臉便凝重一分。
片刻後，他猛地將卷宗重重摔向蔣琬所在的方向，聲音中帶著抑的慍怒：“蔣卿，你自己看看吧！”
蔣琬俯下子，手指略顯抖地撿起地上的卷宗，緩緩翻開。
隨著目在紙頁上移，他的臉越來越難看。
卷宗上詳細記錄了孫義如何迫百姓簽署非法契約，如何強行霸占田產，甚至還有目擊者的證詞。
“這……這這……”蔣琬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落。
他猛地抬起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慌與絕：“陛下，此事臣不知，臣不知啊！我多年信賴的管家，如今看來……竟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