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這話，原本神淡然的蔣琬驟然臉一變，眼中閃過一慌，眉頭鎖。
劉禪同樣大吃一驚，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儀。
楊儀卻是一臉輕松，角含笑，繼續從容不迫地解釋道：“陛下，臣昨日回府後，便深此事或有蹊蹺。整治貪腐一案，涉及朝堂上下，難免會有消息泄之虞。”
說到此，楊儀的目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蔣琬。
蔣琬見狀，立刻轉過頭去，避開楊儀的視線，臉上表復雜，既有尷尬，也有不安。
楊儀繼續說道：“因此，臣決定提前布控，以防不測。臣立即召來了軍機的番子，命他們暗中監視名單上的員，嚴關注他們的一舉一。”
“當天夜里，臣便收到番子的報，稱那些員家中燈火通明，徹夜未眠，且有人暗中搜羅大量貫錢，顯然有逃離蜀都之兆。臣見狀，立即下令軍機嚴加看管，并調了無當飛軍，封鎖蜀都四城門。”
楊儀的語氣逐漸放緩，神也變得愈發從容：“最終，無當飛軍與軍機的番子通力合作，將這些試圖逃離蜀都的員一網打盡，并收繳了他們隨攜帶的貫錢。臣思忖，這些貫錢乃貪腐所得，理應并國庫，還陛下準許。”
此言一出，劉禪已是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楊儀的這一系列舉措，不僅提前預判了貪的行，更在短短一夜之間將這些人悉數擒獲，甚至還收繳了他們的贓款，意圖上繳國庫。
如此縝的布局，如此果決的行。
不僅展現了其過人的智謀，更彰顯了他對蜀漢的忠誠。
而從始至終，楊儀都未曾明言誰是泄之人，但劉禪已然心知肚明。
他不聲地瞥了一眼蔣琬，見後者閉雙眼，面蒼白，仿佛已經認命，心中更加確定了此事的幕後真相。
“呼……”
劉禪長舒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震撼。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贊賞：“楊卿，你提前布局，未雨綢繆，讓這些貪污吏無可逃，實乃先見之明，朕倍欣！”
殿眾臣聞言，頓時議論紛紛。
與楊儀好的員們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查貪腐，不過是楊儀借機對朝中反對派文的一次清算。
而那些貪腐之事，早已被楊儀掌握在手中。
一些員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早已歸順楊儀一派，否則在這場風波中，恐怕無人能夠幸免。
“陛下過譽了，臣之所為，皆是為了朝堂安穩，不得不考慮周全。”楊儀拱手行禮，語氣謙遜。
隨後，他側過臉，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蔣琬，繼續說道：“更何況，臣本就決心抓捕這些貪污吏，豈能讓他們逃了？若是他們逃蜀漢的深山老林姓埋名倒也罷了，可若是逃到了東吳或曹魏，出賣我蜀漢的報，那臣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蔣琬聽到這話，心中愧難當。
楊儀所言，句句直他的痛。若是那些貪真逃到了敵國，他們所攜帶的不僅僅是貫錢，更有蜀漢朝堂的諸多機。
他們知道的越多，對蜀漢的威脅就越大。
而蔣琬，作為泄之人，無疑將為蜀漢的千古罪人！
“好在楊卿你思慮周全，如今那些貪污吏已被抓回，朕也不必再擔憂其他瑣事，這都多虧了你啊！”
劉禪語氣慨，顯然對楊儀的忠誠與智謀極為贊賞。
楊儀微微一笑，隨即提議道：“陛下，何不移步殿外，親自瞧瞧這些令百姓恨之骨的貪們？也讓陛下親眼見證他們的真實面目，以正國法！”
劉禪豁然起，眼中閃過一冷厲與決絕，在這一刻，他終于拋開了往日的優寡斷，展現出一國之君的威嚴。
“如此說來，朕自當親自去瞧瞧，那些貪污吏究竟如何面對朕的怒火！”
楊儀聞言，角微揚，目有意無意地掃向蔣琬，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蔣大人，您且放心，我早已嚴令軍機，名單上的那些貪腐員一個也不準放過，若有疏，便以失職之罪論。您不妨也一同前來，說不定還能看到幾張悉的面孔呢。”
這番話看似平淡，卻字字如刀，直指蔣琬的心口。
蔣琬咬牙關，面鐵青，但依然強著心的憤怒與不安，生生出一句：“楊大人在軍機辦事，自然是不用擔心的。這次真是讓楊大人費心了！”
最後幾個字，他咬得極重，仿佛要將心中的怨氣盡數吐出。
楊儀聽出了他話中的譏諷，卻毫不以為意，依舊面帶微笑。
他微微頷首，示意眾人跟隨劉禪的步伐，一同前往殿外。
走出正殿，映眼簾的是一群著布、形似普通百姓的員。
他們被無當飛軍和軍機的番子團團圍住，雖未被戴上厚重的枷鎖，但雙手均被繩索束縛，顯得狼狽不堪。
盡管他們極力裝扮平民模樣，但舉手投足間流出的那場氣息，卻與上的樸素衫格格不。
即便將他們混真正的百姓之中，也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這些員上的袍雖有些破損，沾染了些許風塵，但細細看去，仍能辨出布料皆是上等綢，顯然是心挑選過的。
他們曾是朝廷命，盡榮華，如今卻落得如此境地，令人唏噓。
看到劉禪從正殿走出，這些員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紛紛撲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哭喊求饒：
“陛下！臣已知錯，臣愿意獻出家中所有貫錢，充國庫，只求陛下能饒臣一命！”
“陛下，小的也知錯，小的把所有貪來的……哦不！家里有的貫錢通通獻出，也求陛下能饒小的一命！”
“陛下，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不能沒有我啊！”
一時間，求饒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場面混不堪。
這些員的言辭中充滿了悔恨與恐懼。
劉禪眉頭微蹙，目中閃過一猶豫。
他轉頭看向楊儀，低聲問道：“楊卿，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員也是為了家族宗族，才會貪腐的？”
楊儀聞言，眼中閃過一驚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萬萬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劉禪竟然還在為這些貪污吏開。
難道他看不出來，這些員的淚水不過是鱷魚的眼淚，他們的悔恨也只是為了保命而演出的戲碼？
楊儀心中暗自嘆息，似乎明白了為何歷史上的蜀漢會葬送在劉禪手中。
這樣的君王，缺乏決斷與鐵腕，難免會被佞所欺。
然而，作為臣子，他仍需耐心解釋。
他輕咳一聲，緩緩說道：“陛下，您多慮了。他們如今向您求饒，并非是因為家中有什麼變故而不得不貪，也并非是因為真正知錯。”
“而是因為他們要死了啊！”
楊儀的語氣陡然轉冷，字字如錘，擊碎了劉禪的最後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