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陳聞言，臉上出難以置信的神，手中的玻璃杯險些落。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季炎。
然而，季炎的神卻異常認真，沒有毫戲謔之意。
陳這才意識到，對方并非在開玩笑。
“如此珍貴之，竟然是白送的？這……這怎麼可能？”
陳的聲音微微抖，心中波瀾起伏。
他自認為見過無數奇珍異寶，卻從未見過如此通晶瑩的茶。
此若是流市間，必然引起萬人哄搶，甚至可能引發一場風波。
然而，季炎卻輕描淡寫地說這是白送的禮，實在讓他難以置信。
季炎微微一笑，語氣從容而篤定：“陳兄，此事千真萬確。此次這支商隊初來，意在打開市場，故而準備了一些奇珍異寶，特意托我送給城中有頭有臉的人，以作見面之禮。”
說著，季炎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目中帶著深意：“陳兄在城的地位舉足輕重，又酷茶飲，這套玻璃茶自然是要送到你手里的。若是陳兄喜歡，便是對這支商隊最大的肯定了。”
陳的臉上先是出一驚喜，旋即又浮現出幾分擔憂。
他沉片刻，低聲說道：“季大人，無功不祿，如此貴重的禮，我怎能平白無故地收下？這讓我如何心安？”
季炎見狀，輕輕拍了拍陳的肩膀，笑意溫和：“陳兄不必多慮。這不過是那支商隊的一點心意罷了。若陳兄覺得這玻璃茶用得順手，對商隊的其他貨也興趣，多關照關照他們的生意便是了。畢竟，他們的貨皆是稀世珍品，陳兄定不會失。”
陳聞言，微微頷首，臉上的憂慮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釋然的神。
他輕嘆一聲，道：“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季大人放心，只看這玻璃茶，我便對那支商隊有些好奇，也不知他們還有何寶貝？”
季炎眼中閃過一得意，語氣中帶著幾分煽：“陳兄，這支商隊帶來的貨品類繁多，這玻璃茶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其他也都是些稀罕件，若不親眼所見，那便是人生一憾啊！”
陳被季炎這番話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心中不暗想：究竟是什麼樣的貨，竟能讓季炎如此推崇？這玻璃茶已堪稱絕世珍品，卻也只是其中之一。
“季大人，不知這支商隊在何做買賣？”陳忍不住問道。
季炎微微一笑，抬手指向南方，簡短介紹道：“城南煙雨街新開了一家百貨堂，這玻璃茶便是那里賣的。商隊的貨皆陳列其中，陳兄若是有興趣，不妨親自去看看。”
聞言，陳默默記在心里，點了點頭，目中出幾分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玻璃茶放回木箱，眼神里滿是喜和珍惜，仿佛那茶是一件無價之寶。
季炎看著陳這副模樣，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第一步的計劃已然功，陳對這玻璃茶的喜，將為打開權貴圈的一塊敲門磚。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城中的達貴族還不，季炎還需一一登門拜訪，將這批貨推廣到更廣的范圍。
“陳兄，既然這玻璃茶你已收下，那我便先行告辭了。日後若有機會，再與陳兄一同品茶論道！”季炎拱手告辭，語氣中帶著幾分客套與親近。
陳點頭應道：“季大人慢走，多謝饋贈。日後若有閑暇，我定會去那百貨堂捧捧場！”
送走季炎後，陳心中思緒萬千，目再次落在那套玻璃茶上，忍不住輕嘆：“此果真不凡，那百貨堂中，究竟還有何珍寶？”
與此同時，季炎已離開陳府，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太子太傅涼茂的府邸。
涼茂此人，年時便以好學聞名，年時便被曹征召為司空掾，後補任侍史。
如今他位居太子太傅，掌管太子教導之事，深朝野敬重。
而他最大的好，便是文墨書畫，家中藏有無數名家手跡，堪稱一絕。
“涼大人！”
季炎尚未走進涼府，便遠遠開口長喚，聲音洪亮而恭敬。
此時，涼茂正站在院中，手持筆，凝神揮毫。
聽到聲音，涼茂微微轉頭，見是季炎，便放下了手中的筆，臉上出一溫和的笑意。
他平素極與人親近，但在朝中與季炎有過幾次集，深知此人為人明卻不失禮數，故而對他并不排斥。
“季大人今日怎有閑來我這寒舍？”涼茂語氣淡淡，目卻帶著幾分好奇。
季炎微微一笑，走上前幾步，目落在涼茂剛剛寫下的字跡上，眼中立刻出驚嘆之：“涼大人的書法，筆力雄健，剛并濟，當真讓在下傾佩不已啊！難怪陛下常稱贊您的墨寶為‘飄逸若雲，遒勁如松’。”
涼茂微微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季大人謬贊了。只是可惜，縱然有些許書法功底，卻沒有好的宣紙相配，實在是中不足。如今這市面上的宣紙，大多糙不堪，吸墨不佳，下筆時未能有筆墨韻味，實在憾。”
說著，涼茂拿起一旁的一張宣紙，微微皺眉，繼續道：“你看這宣紙，質地不夠細膩，紋路也不規整，寫起字來，墨水容易暈染。而且這紙張的韌也不足，稍一用力便容易破損，實在難以滿足書法之行。”
季炎聽著涼茂的抱怨，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不聲。
他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涼大人莫要嘆氣，今日在下前來，恰好帶了一種新的宣紙，品質上乘，十分適合書寫。還涼大人不吝一試，給在下指點一二。”
說罷，季炎從隨攜帶的布袋中取出一沓宣紙，輕輕展開，遞到涼茂面前。
涼茂微微一愣，目落在那宣紙上，眼中出一好奇。
他接過宣紙，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這宣紙質地細膩，澤潔白，紋理均勻，起來手，韌十足。
“有點意思……”涼茂心中一，忍不住拿起筆，蘸了蘸墨，在宣紙上輕輕落下一筆。
剎那間，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臉上出了驚喜的表。
這宣紙的吸墨恰到好，筆墨落下，立刻會被紙張吸收，卻又不會暈染開來。
筆畫清晰，形態優。
而且，這紙張的韌極佳，在書寫時，無論涼茂如何用力，都不會破損，書寫起來十分流暢。
“這……這宣紙竟然如此好用！”涼茂忍不住驚嘆道，隨後滿臉驚喜地看向季炎，“季大人，這究竟何得來的宣紙？實在是絕妙！”
瞧著涼茂驚喜的模樣，季炎心中暗自得意，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笑容：“涼大人，這宣紙乃是城南新開的一家店鋪‘百貨堂’所售之。這百貨堂里面的件可多了去了，這宣紙不過是其中一樣罷了。”
涼茂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家“百貨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放下筆，饒有興致地問道：“哦？這上等宣紙要如何制作？”
季炎見涼茂興趣盎然，便順勢侃侃而談：“涼大人有所不知，這宣紙的制作極為講究。聽那百貨堂的人說，這宣紙的原料取自深山老林中的上等青檀樹皮和沙田稻草，經過浸泡、蒸煮、舂搗、漂白等幾十道工序，歷時數月才制。而且，在制作過程中，對水質、火候的要求都極為嚴苛，稍有差池，便難以做出如此上乘的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