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都城。
街肆間商販的吆喝聲與車馬的轔轔聲織出一派繁榮景象。
萬寶錢莊門前人頭攢,喧囂如沸。
人群中,大多是上月借貸的百姓與商賈,今日特來還款并繳納利息。
錢莊依各人貸款本金收取利息。
普通百姓利息雖低,卻勝在人多,積多;而富家子弟的借貸,雖人數不多,卻因高利貸而收益頗。
南烈穿梭于人群間,笑地與來往之人攀談,心中暗自盤算。
首月收益已遠超預期,長此以往,錢莊財力將不可限量。
人群中,不乏一些鼻青臉腫的富家子弟,宛如做錯事的孩,低著頭跟在長輩後。
這些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公子哥,此刻卻戰戰兢兢,滿目惶恐。
原來,他們借貸之事瞞不住,向家族坦白時,還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自恃家族位高權重,不懼錢莊追債。
然而,他們的長輩卻深知萬寶錢莊的底細,連陛下與朝中高都購有商債。
欠債不還,豈非自尋死路?
于是,家族為保面與聲譽,紛紛帶著子弟前來還款,順便教訓一番,以儆效尤。
南烈瞧著這景象,心中暗笑。
錢莊外,百姓與商賈議論紛紛,言語間盡是對萬寶錢莊的贊嘆與激:
“南掌柜,上月我借了五萬錢,利息才一百錢,這也太劃算了!”
“可不是嗎!我正愁無本錢做生意,錢莊一開借貸,真是雪中送炭啊!”
“等我這筆還上,下月打算多借些,再盤幾個鋪子,做大做強!”
南烈笑呵呵地應著,心中暗喜。
百姓借得越多,錢莊的利息收益也越多,實乃雙贏之局。
更妙的是,這些還款多是從曹魏、東吳賺來的汗錢。
就在南烈沉浸在喜悅中時,一名伙計匆匆走來,低聲道:“掌柜的,楊大人有請。”
南烈聞言,神一振,忙吩咐伙計取來錢莊賬本,準備一并帶去楊府。
今日正是發放商債分紅之日,楊儀必是為此召見。
不多時,南烈在侍從引領下,步楊儀府邸的書房。
書房,檀香裊裊,燭搖曳,楊儀端坐于案前。
南烈剛一進門,便聞一聲悉的招呼:“南掌柜,許久不見,你這錢莊是越辦越好啊!”
他循聲去,只見書房中除楊儀外,還有兩道悉影。
開口之人形修長,臉龐瘦削,顴骨微凸,一雙銳利眼眸熠熠有神,角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此人正是嚴康。
楊儀名下資產“一雪堂”的賬房先生。
嚴康雖年歲不大,卻辦事干練,深得楊儀信任。
一雪堂賬目皆由其一手打理,條理清晰,滴水不。
南烈與他平日集頗多,關系融洽,此刻見他前來,不驚喜道:“嚴兄?你怎來了?”
嚴康哈哈一笑,拱手道:“楊大人要在曹魏開一家新錢莊,手下缺人,故命我前來相助。”
南烈聽罷,眼中閃過一贊賞,點頭道:“若嚴兄出馬,曹魏的錢莊定能辦得紅火!楊大人,您可真是選對人了!”
楊儀微微頷首,目轉向另一人。
此人材中等,面容清秀,眉宇間著一書卷氣,正是蘇煜。
蘇煜與南烈、嚴康同為楊儀舊部,曾共歷患難,深厚。
他見南烈來,溫文爾雅地笑道:“為楊大人做事,不論何地,皆是吾等榮幸。”
楊儀開口道:“帶他二人前來,便是想讓你教一教他們。錢莊的賬目盤算他們通,但借貸、商債之尚有欠缺。南烈,你經驗富,務必傾囊相授。”
南烈忙拱手應道:“楊大人放心,我定將所學盡數傳授。都是為大人效力,自當毫無保留。”
嚴康打趣道:“南掌柜,你可得好好教,我們二人是來給你當學生的!”
南烈哈哈大笑,拍著嚴康肩膀道:“嚴兄、蘇兄放心,楊大人教我的,我定毫不保留地教給你們!都是自家兄弟,何須藏著掖著?”
寒暄片刻,南烈忽憶起正事,目轉向楊儀,恭敬道:“楊大人,首月的借貸利息已陸續收回,賬本我已帶來。商債分紅亦已核算妥當,凡購商債者,皆可得之,包括陛下與朝中諸公。賬目,請大人過目。”
楊儀接過賬簿,細細翻閱。
賬目詳載借貸與商債收支,每一筆皆清晰可查。
他滿意地合上賬簿,沉聲道:“既已核算無誤,便如數分紅。切記,分紅之後,務必張榜公示,以示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