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宮殿巍峨。
太極殿,金碧輝煌。
曹叡端坐龍椅,披明黃龍袍,頭戴十二旒冕,珠簾輕晃間,帝王威儀盡顯。
他目如炬,俯視殿下群臣,文武百著朝服,玄袍綴以雲紋,腰佩玉帶,頭戴進賢冠,或肅立,或低語,皆屏息待命。
司徒王朗,年逾古稀,須發皆白,老持重。
他緩步上前,袍角輕掃地面,拱手行禮道:“陛下,近日有一事,臣心存疑,甚覺蹊蹺,特來稟告。”
曹叡微微頷首,語氣平和中著幾分好奇:“王卿但說無妨。”
王朗捋了捋長須,目微沉,續道:“近日各地縣令上書,稱縣頻現蜀漢商人。臣曾遣人暗查,這些人皆為農夫出,在蜀漢時只知耕田種地,非敵國暗諜。”
他頓了頓,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憂慮:“然臣細查各地匯總,竟發現此類經商百姓多達數千!此與往年相比,頗為反常。”
曹叡聞言,劍眉微蹙,陷沉思。
蜀漢與曹魏雖有商貿往來,但多為蜀錦、漆等珍貨,且多由營商隊持。
如今數千蜀漢百姓涌曹魏,棄農從商,著實令人費解。
他輕聲自語:“數千之眾……蜀漢此舉何意?”
一旁的司空陳群冷哼一聲,緩步走出,姿拔。
他拱手道:“陛下,王大人所言,臣以為不必過慮。”
曹叡目轉向陳群,眼中閃過一探究:“哦?陳卿莫非知曉其中玄機?”
陳群深深一禮,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陛下,此事不難解。前些日子,蜀漢傳出消息,楊儀在朝堂上大肆鼓吹,令百姓棄農從商,興盛商賈之道。想必是此策初見效。”
曹叡微微點頭,回憶起報中提及的蜀漢新政,輕聲道:“確有此事,朕尚有印象。莫非楊儀此策果真奏效?”
陳群卻搖了搖頭,語氣斬釘截鐵:“非也!楊儀此策非但無功,反倒是蜀漢國運衰竭之兆!”
此言一出,曹叡眼中一閃,急忙追問:“此話怎講?”
陳群輕笑,不不慢地解釋:“陛下試想,蜀漢地偏隅,山川阻隔,百姓世代以農為生,田間勞作乃其命。楊儀強推商賈之道,勢必荒廢農時,田地無人耕種,糧食收自然大減。百姓無糧果腹,在蜀漢難以為繼,只得背井離鄉,遠赴我曹魏謀生。”
他頓了頓,目掃過殿群臣,聲調漸高:“說白了,這些蜀漢百姓是在自家活不下去了,才不遠千里來我曹魏做買賣!”
殿頓時議論四起,群臣頭接耳,不人頻頻點頭,深以為然。
太尉華歆捋著花白長須,沉聲道:“陛下,臣附議陳大人之言。這些百姓平日只知鋤地種糧,哪里懂得經商門道?況且商賈之路艱難,需本金、識市、通人脈,他們一無所有,定是走投無路,才鋌而走險。長此以往,蜀漢田荒民散,國力焉能不衰?”
此言如石水,激起陣陣漣漪,朝堂上九員皆附和此論,認定蜀漢百姓涌,乃蜀漢殞地之兆。
曹叡聽罷,臉上的憂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他拍案笑道:“卿所言極是!蜀漢百姓楊儀荼毒,才逃至我曹魏。如此看來,我曹魏豈非坐其?”
“一國之強,首重人口與糧倉。蜀漢百姓若歸我曹魏,此消彼長,彼弱我強,實乃天賜良機!”
“傳朕旨意!即刻起,各地縣令接納蜀漢難民,強力壯者可軍服役,或安置田間耕作。告訴他們,既我曹魏,便有飯吃,有地種,絕不他們挨!”
曹魏地廣人稀,沃野千里,糧食產量遠勝蜀漢,養些難民不過是九牛一。
若能將這些人力轉為兵源或農夫,其利遠超所耗糧草。
更妙的是,蜀漢因此失民失地,國力日衰,曹叡豈能不喜?
群臣齊聲稱頌:“陛下英明!”
早朝散罷,百魚貫而出。
宮門之外,春風輕拂,員們三三兩兩,或議朝事,或低語私。
季炎在人群中穿梭,目如鷹隼般鎖定大司農趙儼。
趙儼正緩步朝宮門走去,步履從容,頗有幾分威儀。
“趙大人,請留步!”季炎高聲呼喚,快步追上前。
趙儼聞聲駐足,回頭一看,見是季炎,眼中閃過一意外,隨即出和善笑容:“季炎?你尋本何事?”
季炎職不高,僅為中低層小吏,但因與百貨堂掌柜好,能輕易購得市面俏之,在朝中頗有些人緣。
即便是趙儼這等高,也樂于與之攀,以圖日後便利。
季炎拱手行禮,語氣中著幾分神:“趙大人,下有一份產業營生,若能開辦,定是一本萬利。不知大人可有興趣共謀?”
趙儼聞言,眉頭微挑,眼中閃過好奇:“產業?何種產業?”
季炎低聲音,湊近道:“大人恕罪,此事新奇,若貿然泄,恐失先機。只待開辦,定能賺得盆滿缽滿,故需暫守機。”
趙儼聽罷,心中愈發疑,忍不住追問:“既是機,又為何尋我?”
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悅,似覺季炎故弄玄虛。
季炎嘆了口氣,裝出一副無奈模樣:“此事非趙大人點頭不可,否則難以落地。”
趙儼眉頭一蹙,正回絕,季炎卻話鋒一轉,笑道:“對了,聽說大人鐘百貨堂的玻璃駿馬,幾次搶購未果。下與百貨堂掌柜有些私,此次新制一批玻璃駿馬,便擅自為大人購下一尊,此刻應已送至府上。還請大人笑納。”
此言如春風拂面,趙儼臉上表一滯,隨即哈哈大笑,拍著季炎肩頭道:“哈哈,季炎,你這小子,真會辦事!既如此,午時聚樓一聚,本倒要聽聽你這‘一本萬利’的買賣,究竟是何妙策!”
季炎眼中閃過些許得意,拱手道:“多謝大人賞臉!午時聚樓恭候。”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