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聽聞此言,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雙眼盯著那把羽扇,仿佛看到了相父在世時的模樣。
許久,劉禪才喃喃自語道:
“這些竟然都是相父的安排……朕竟不知,相父在生前便已為朕謀劃至此。”
話音剛落。
楊儀忽然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這一幕,讓劉禪看得一愣,滿心疑。
楊儀一邊落淚,一邊雙手抖著將羽扇遞到劉禪面前。
聲音哽咽道:“陛下,您再仔細瞧瞧這扇子上的字跡與文字。”
劉禪接過羽扇,湊近觀看起來。
只見扇面之上,工整地寫著幾行字。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長史楊儀,為人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闕,有所廣益。”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
“蔣琬、費祎此悉傲臣,雖為干吏,卻不知腐儒文人極易變節,愿陛下慎而用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
劉禪的目逐字掃過。
那悉的筆鋒,分明就是諸葛亮的字跡!
字里行間,滿是諸葛亮獨有的文章風骨!
往昔,諸葛亮在朝堂上侃侃而談、為蜀漢大業勞的影,此刻在劉禪眼前不斷浮現。
“相父……”
劉禪喃喃自語,微微抖,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當看完最後一個字後,劉禪再也抑制不住心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相父日夜勞,哪怕重疾纏,卻也掛念朕朝堂之事……”
劉禪悲慟地呼喊著,聲音在書房回。
楊儀見劉禪悲痛絕,便輕聲勸道:
“陛下,還請節哀。”
“丞相一生鞠躬盡瘁,他在天之靈,定不愿見陛下如此傷心。”
劉禪仍然哭泣,眼中滿是悲戚。
楊儀微微欠,慨道:“陛下,丞相他著實用心良苦啊!”
“丞相早就料到會有今日這般朝堂象,為了在死後也能永保我蜀漢江山社稷,才早早讓微臣做好防備,還特意留下這把扇子。”
說到此,楊儀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憤慨。
“丞相死後,微臣本無意向陛下揭發查辦蔣琬等人。”
“畢竟我等皆曾在丞相麾下效力,同出一門,念及舊,微臣實不愿與他們針鋒相對!”
“然而今日,蔣琬等人不僅妄圖殺了微臣,更是迫陛下,其行徑已然超出了微臣的底線!”
“微臣這才不得不拿出丞相留下的這把扇子,以告陛下!”
聽著楊儀的話,劉禪心中的悲痛慢慢平定。
口中呢喃道:“楊卿,朕明白了。”
“朕定要讓朝堂恢復清明,絕不讓相父的心白費……”
瞧見劉禪這副模樣,楊儀心暗松口氣。
此事已!
楊儀明白,如果只是自己,不論他在劉禪面前如何哭訴,到頭來,如何置那些文,劉禪還是會猶豫。
但諸葛亮不同。
自從先帝死後,便無人能夠取締諸葛亮在劉禪心目中的地位!
再加上,方才那羽扇上所寫,也是改編自丞相的《出師表》。
只是眼下,諸葛亮尚未寫下此表而已。
那上面的字跡,是楊儀按照諸葛亮的筆跡仿寫上去的。
劉禪自然看不出差別。
再看劉禪。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心中反復權衡著利弊。
最後才緩緩抬起頭,目帶著幾分決絕:
“楊卿,朕心意已決。”
“蔣琬、費祎等為首的幾個主犯,暫且不殺。他們犯下的罪行重大復雜,朕要細細審理才是。”
“至于其他那些有忤逆言行的員,直接當眾斬首,以儆效尤!”
“朕要讓朝堂外都知道,背叛朕、背叛蜀漢,絕沒有好下場!”
聽聞此言,楊儀倒有些意外。
原以為如何置那些文一事,劉禪要等自己主提出。
不曾想,劉禪竟直接了斬首他們的心思!
雖然蔣琬等人幸免于難,未能被直接斬首。
但獄之後,想要在他們上挖出點兒罪名,如喝涼水般簡單。
說罷,劉禪看向楊儀:“楊卿,這個案子,朕就全權給你去辦。”
楊儀心思縝、手段果斷,在劉禪看來,自然是有能力的。
更何況,蔣琬等人本就針對的是楊儀。
將此事給他來辦,恰恰是表明自己相信楊儀的一種表示!
楊儀聞言,立刻雙手抱拳,聲音堅定:
“陛下放心,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
他倒不擔心劉禪會保護蔣琬等人的心思。
畢竟,劉禪之所以不取蔣琬等人的命,只是因為蔣琬、費祎等人在朝中基深厚,牽扯眾多。
貿然置,可能會引發朝堂。
至于對其他從犯嚴懲,既能彰顯他劉禪作為皇帝的威嚴,又能起到震懾作用。
可謂是深思慮。
當下,楊儀便離開了書房,一路前往了皇宮天牢。
天牢之外,還有許多無當飛軍士兵在此駐守。
看到楊儀前來,駐守的無當飛軍士兵們整齊劃一地行禮。
“見過楊大人!”
同時,他們手中兵撞,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楊儀微微點頭示意,目示意那閉的牢門。
立刻有士兵上前,為楊儀打開牢門。
還未踏其中,里面便傳出一陣嘈雜的求饒哭喊聲。
“是楊大人嗎?楊大人來了?”
“楊大人,楊大人,求您饒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把貪的銀子都吐出來,求您開恩啊!”
牢房,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員們,此刻如喪家之犬。
聽聞外面無當飛軍士兵行禮的靜,便知道楊儀來了,紛紛朝著牢門去。
有的拼命搖晃著柵欄,有的則癱倒在地,隔著牢門朝著外面苦苦哀求。
楊儀深吸一口氣,穩步走下臺階,踏這暗的天牢。
頓時,一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混雜著腥與霉味,讓人幾作嘔。
而在離他最近的一個牢房里。
杜佑雙手抓著牢門的柵欄,整個人幾乎了上去,臉上滿是驚恐與哀求。
“楊大人,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