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一掃先前霾之,容煥發,開懷大笑道:“卿們都平吧!快快起來!”
劉禪眼圈一紅,揚聲道:“來人!即刻取來先帝和相父的像!”
殿侍衛趕忙領命,不一會兒,兩幅畫軸被分左右掛在大殿正前方!
左為先帝昭烈皇帝劉備,右為相父武鄉侯諸葛亮。兩人皆著戎裝,神態威嚴,隔著歲月凝視著這座大殿。
劉禪和文武百一起朝兩幅畫像恭恭敬敬拜倒在地。
劉禪聲音激,哽咽出聲:
“父皇在上,相父在上!今日捷報傳來,楊卿大破強敵,收復天水城!這是我蜀漢開國以來,首次從曹魏手中奪下州郡之地!從今往後,我蜀漢興復漢室的愿景,更進一步矣!先帝、丞相若有靈,當保佑我漢室再續輝煌!”
說完,他俯長跪,恭恭敬敬磕下頭去:
“朕,叩謝先帝庇佑,叩謝相父佑護!”
後群臣無不懷容,亦是齊齊伏地,高呼:
“先帝在上!相父在上!漢室江山,必定中興!”
良久,劉禪方站起來,命人將畫像重新供奉安妥。
他去眼角淚花,轉對百笑道:
“今日之喜事,真真可謂振人心哪!朕素知楊卿忠勇兼備,只是未料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當真乃社稷棟梁!”
眾臣聞言,紛紛出班稱頌。
一名禮部老臣捋須笑道:
“陛下圣明,識人善任,楊大人這等經天緯地之才,得陛下重用,方能大放異彩!此皆陛下之功也!”
“正是!陛下慧眼,漢室有幸!”
另一位員接著高呼:
“楊大人此戰之功,當真舉世無雙,安社稷、外顯國威!老臣懇請陛下為楊大人記不世之功,萬古流芳!”
“楊大人揮師出奇,直取天水,真乃當代韓信哪!”
有年輕的侍郎興難抑,朗聲贊道。
立刻有人點頭附和:
“不止韓信!老夫以為,楊大人之功業,簡直可比先漢霍去病、魏國鄧艾!”
人群中,方才那些曾詆毀楊儀的員這會兒也紅著臉忙不迭跪地請罪:
“陛下,臣有眼無珠,錯怪了楊大人,萬死難辭啊!”
“楊大人神勇蓋世,臣先前妄自菲薄,實在慚愧!”
劉禪心正好,也不與之計較,只是擺擺手道:
“都起來吧。今日朝會便到此!傳朕旨意,楊儀大勝之事昭告全城、昭告天下!另外令戶部備下賞賜,與捷報一同送往天水犒軍!”
“陛下英明!”群臣再度齊聲高呼。整個大殿外,洋溢在一片歡欣鼓舞的氣氛之中。
次日清晨,都。朝初升,熹微的晨灑滿了蜀都街頭巷尾。
平日這個時辰,城中百姓才剛剛起床,可今天,大街上已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蜀軍大捷的消息,猶如一陣春雷,徹夜之間傳遍了蜀都每個角落。
街道兩旁,家家戶戶推門而出,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狂喜,奔走相告著這天大的喜訊。
“聽說了嗎?楊大人大破曹軍,把天水都攻下來了!”
“可不是!張郃那老賊也被殺了呢!”
“你莫非是在說笑?”
“當然是真的!這是圣上親自頒下的詔令,滿城都了告示!”
在蜀都最繁華的錦驛道上,人們聚集得水泄不通。
許多人還沒看清府張的告示容,就已經激得抱作一團、熱淚盈眶。更有人當街慶祝,竟如過年般喜慶。
“楊大人萬歲!蜀漢萬歲!”不知是誰帶頭高呼起來。
瞬間千萬人回應。一時間,“萬歲”的歡呼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楊大人真乃神人也!我蜀漢總算揚眉吐氣啦!”
“可不是麼!多年了,自丞相走後,咱們還從未嘗過勝魏軍的滋味,這回可真是出了口惡氣!”
“聽說陛下半夜都樂壞了,派人去祈告先帝和丞相,咱們漢家江山有重振啦!”
人群中,一個材高大、銀須斑白的老者手拐杖,激得渾發抖:
“哈哈哈!老夫當年隨先帝川,幾曾想過還能有今日!楊大人真乃再世之諸葛也!”
“老人家快別這麼說。”旁邊一位青年笑著扶住老人,“諸葛丞相怎能與楊大人相比?依我看,楊大人文韜武略,比丞相更勝一籌哩!”
此言一出,不人竟也連連點頭:“有理!楊大人當真了不得!”
歡騰的人中,本來出街趕往軍中的趙雲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歡呼與贊嘆,目漸漸潤了。
“當真是……打贏了啊!”
趙雲喃喃低語,只覺膛中似有千般緒翻涌。
他昨日也聽到了些風聲,但直到今晨聽見百姓奔走呼告,他方才肯定這一切不是夢。
楊儀楊大人,竟真的打敗了張郃十五萬魏軍!甚至還奪下了天水城!
趙雲平生戎馬,征戰無數,卻也從未見過如此以勝多的壯舉。
眼下耳聞目睹百姓的狂喜,他整個人猶如置夢境,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隨後直接下了馬車!
足足過了數息,他猛地回過神來,一熱流直沖眼眶。
堂堂常勝將軍,此刻卻像孩子般雙目泛紅,竟有淚珠落。
“老將軍,您這是怎麼了?”旁邊一名親信見他淚流滿面,不由關切地問。
趙雲忙抬袖拭去淚水,朗聲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喜極而泣,喜極而泣啊!”
說著,他爽朗地仰天大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
隨即轉疾步向城北方向走去,直奔自己的府邸。
一進大門,他大聲喚道:
“快!將主公的靈位請出!”
趙府下人被自家老爺激模樣嚇了一跳,卻不敢怠慢,連忙取來供奉在廳的劉備靈位。
趙府祠堂,香火裊裊,幽靜莊嚴。
趙雲小心翼翼將先帝靈位安置在供桌上,又從一旁取過劉備生前所用的佩劍橫于案前。
做完這些,他鄭重地點燃三炷高香,香爐。
隨後這位征戰一生的老將,恭恭敬敬地在靈位前跪伏下來。
“主公!雲今日拜見主公!只為一事相告!”
趙雲聲音哽咽,抬起頭時,早已淚流滿面。
“方才末將得到消息,楊儀奇襲天水,大破曹軍十數萬,斬張郃于陣前!如今我蜀漢,不僅守住了漢中,還一舉拿下了天水郡!”
他雙手扶地,高高舉過頭頂,聲道:
“主公,天水郡,乃您當年北伐夙愿之一啊!如今總算……總算奪下來了!趙雲縱死,此生亦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