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和議?與蜀賊議和?”
“這……豈非有損我大魏面!”
不激憤的武將紛紛出列反對。
曹叡神晴不定,冷聲道:“仲達,你讓朕向那楊儀服不?!”
司馬懿搖頭道:
“陛下誤會。非是服,不過是暫時休戰,退一步以進兩步耳。”
他目掃過眾臣,徐徐分析道:“陛下,現今形勢對我不利。一者,我軍在隴右大敗,銳氣大損;二者,國庫空虛,軍資匱乏,短期難以再籌巨資;”
“三者,東吳那邊一直對我虎視眈眈。若此時我們與蜀漢再開戰,恐怕東吳會從中作梗。屆時三線作戰,後果堪憂啊。”
眾臣靜默下來,細細思量司馬懿之言,有人開始點頭。
曹叡緩緩點頭:“此二者皆可考慮。但……我大魏拿出這些條件,蜀漢又肯付出什麼?”
司馬懿目一冷:“很簡單!歸還天水郡,釋放全部魏軍俘虜。”
大殿頓時響起一片低聲議論。許多大臣神略有緩和,覺得這個條件頗為合適。
“對!就這麼辦!”
王朗捋須連連點頭,“反正那天水地偏遠,對蜀漢來說也是難以久守之地。開個空頭支票,他們定會答應!”
一名尚書上前一步:“啟稟陛下,臣以為司馬大人所言有理。”
“暫與蜀和,不失為務實之策。我等可虛與委蛇,待養蓄銳後再尋機出兵!”
曹叡聽著臣下紛紛表態,臉上神逐漸緩和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就依仲達所議!遣使與蜀和談,以互市與休兵為餌,換天水與俘虜!”
“陛下英明!”群臣齊呼。
曹叡微微瞇眼,拳頭得“咯咯”作響,語氣中滿是恨意:
“楊儀那廝,此番便宜他了。不過區區小利,便將到手之地吐出來,他敢不從?”
司馬懿微微一笑:
“陛下所慮甚是。蜀漢那邊,若識時務,自會接此策。如若不然……嘿,有他們好!”
曹叡沉的臉上勉強出一笑意:
“仲達所言正合朕意!傳旨尚書臺,立刻擬定詔書,遣使出發前往蜀都!”
“諾!”群臣再拜領命。
建業,東吳國都,太極殿。
一名穿鶴氅的侍臣跪伏在殿中央,高聲稟報:
“啟稟陛下,前線急報:蜀漢楊儀率軍于天水大破曹魏十五萬大軍,斬張郃,奪下天水郡!”
殿上雀無聲。吳主孫權端坐龍椅,微微瞇起眼睛,玩味地看著堂下滿朝文武。
片刻後,座兩旁竊竊私語聲四起,群臣議論紛紛。
“竟有此等事!蜀軍打敗了曹軍?還奪了天水?”
“張郃乃魏國名將,居然死于楊儀之手,真令人意想不到!”
“嗯……曹魏遭此重創,只怕沒法再南侵蜀漢了。”
“如此說來,蜀漢倒是轉危為安,不可小覷啊!”
眾大臣議論間,面驚。原本他們以為蜀漢必敗,將被曹魏著打,不曾想勢瞬間逆轉。
蜀漢不但頂住魏軍攻勢,竟還反攻奪地,這實在是超出所有人預料。
坐在孫權右側的是丞相顧雍,他捻須沉,道:
“陛下,形勢看來有變。蜀漢既能取勝,想必短時間曹魏無力南征。咱們此前謀劃趁機漁利,恐怕行不通了。”
一名重臣出班道:
“丞相所言極是。依臣愚見,當務之急,應重新審視我吳與蜀漢之關系,宜速派使臣重開互市,以結盟好。”
另一老臣也點頭:
“不錯。蜀漢既然今次大捷,國勢必有所振興。我等不宜再坐山觀虎鬥,免得其與魏議和,反而聯手抗吳。”
此言引起不人附和:
“請陛下三思,或可趁此修好蜀漢,共互市之利。”
一時之間,朝臣們紛紛進言,希對蜀政策轉向緩和。
然而主位上的孫權卻始終神淡然,只把玩著一枚玉扳指,冷眼旁觀。
待群臣稍稍靜下,他方哼笑一聲,開口道:
“諸位卿,朕聽了半天,你們這是打算抬著厚禮去結蜀漢不?”
眾臣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接話。
孫權眼神一厲,沉聲道:
“蜀軍勝了區區一仗,就讓你們如此慌張?別忘了,那楊儀不過一介跳梁小丑!他們蜀漢得了個天水,又能如何?國力依舊遠遜于我吳、魏!”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噤聲。
顧雍拱手進諫:
“陛下,蜀漢雖弱,然畢竟勝了曹魏一陣,威大增。我等若不稍加拉攏,只怕……”
孫權冷笑打斷:“丞相多慮。蜀漢能勝,無非占了奇襲之利,并不能真正撼魏國本。
朕有何可憂?再者,他們勝了仗,尾只會更翹。此時去修好,豈不自降份!”
朝臣中有人低聲嘀咕:
“蜀漢畢竟是同盟……”
孫權余一掃,厲聲道:
“誰說蜀漢是同盟?哼,自先帝亡後,蜀漢對我東吳何曾有半點助益?前番他們閉市斷貨,得我軍械奇缺,這筆賬還未跟他們算呢!”
提及此事,不吳臣也點頭。蜀吳惡之事眾人皆知,楊儀當政以來更是不給吳國好臉。
孫權眼狠:“現今曹魏遭挫,正是我大吳鞏固自之機。蜀漢那邊,朕看不必著急示好。反倒應趁機給他們點瞧瞧!”
眾人愕然:“陛下打算……?”
孫權緩緩站起,目掠過殿中列位:
“傳朕旨意,即刻起,我吳國對蜀漢的茶鹽錦等貨,加征雙倍關稅!敢私下互市者,以通敵論!”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先前進言修好的員急道:
“陛下萬萬不可!這、這無異于雪上加霜,只會蜀漢倒向曹魏啊!”
孫權冷冷道:“胡說!蜀漢不過茍延殘之國,朕稍加施,他們只會更離不開我東吳!更何況!”
他角一勾,出一狡黠笑意:
“曹丕之子初登大寶,不也是妄圖興兵攻蜀,想撈取功績嗎?既然如此,朕何不順水推舟,與魏國親近一番?”
群臣面疑:“陛下是說……?”
孫權眼中閃過:
“傳朕諭令,由尚書左僕張悌為特使,出使,謁見曹魏皇帝曹叡,表達我大吳愿與魏修好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