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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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氣氛詭異。

垂頭低眉,神凝重到了極點。

因為就在剛剛,漢王朱高煦突然發難,將通政使虞謙革去職,舉族發配南洋舊港!

一位正三品的朝廷巨頭,還是可以隨時覲見皇上的那種,就這樣被漢王輕飄飄一句話,發配去了海外蠻夷之地!

朝臣心懷惴惴,充滿了驚懼惶恐。

漢王朱高煦,太過囂張跋扈了啊!

然而正當他們這般想著,只聽得漢王殿下繼續開口道:“顧佐,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就把事辦了吧!”

:“???”

什麼事

你還想做什麼?

顧佐應聲領命,在群臣驚怒加的注視之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

攤開小本本,顧佐冷眼直視群臣,拉開了屬于他都察院的輝煌時刻。

見此形,夏元吉眉頭皺,楊榮等人面大變,不朝臣更是略顯慌

顧佐這個豎子,這是準備打響新春開年的反腐第一仗啊!

刑科給事中丁玨何在?”

丁玨?

聽到這個名字,群臣都出了驚詫之,不人更是帶著一喜意。

至于丁玨本人,聽到顧佐念出自己的名字,臉霎時間慘白如紙。

在群臣或鄙夷或快意的注視下,丁玨不得不著頭皮走了出來,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下臣刑科給事中丁玨……”

顧佐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隨即喝道:“經查,刑科給事中丁玨,本是山人,永樂四年里社賽神,丁玨以“聚眾謀不軌”誣陷上告,致使當地枉死百姓數十人……”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甚至還夾雜著一歡呼。

朱高煦冷眼看著這個丁玨,著下若有所思。

所謂“賽神”,指的是一種民間百姓崇拜神祇的活儀式,活方式很多,有賽大豬、賽大鵝等,各家各戶的豬鵝宰殺後,擺在一塊集中設祭,讓神明評比,看哪一家的大。

其實這拜賽神也是民間祈求平安的一種方式,比如大旱之時百姓祭拜賽神祈雨,又如開春時拜賽神,大家都希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得到賽神保佑。

說白了,這是一種無傷大雅的封建迷信,帶有好的祈愿。

但是丁玨這個狗東西卻趁著當時吏治敗壞佞橫行,趁機誣陷上告百姓賽神是聚眾謀反,導致當地數十名百姓枉死,他卻因告發有功被朝廷超擢為刑科給事中,可謂是一步登天!

而且這個卑鄙小人步朝堂之後,驗到了檢舉揭發打小報告的快,時刻盯著朝堂百,一有小過就立馬上報,了臭名昭著的酷吏小人!

這也難怪,當群臣見到第一個遭殃的人是丁玨時,會險些樂出聲兒來。

“丁玨以誣陷上告得,居七年貪黷無數,不顧廉恥,不知忠義……今將其打詔獄,抄家流放!”

話音一落,丁玨直接嚇得癱在地,里還在不停地喊著冤枉。

“叉出去!”

聶興等錦衛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聽到漢王爺這三個字,直接手拿人。

群臣見狀更是心中凜然,惶恐不安占據了心田。

這顧佐真是個豎子,直接第一刀對準自己人下手!

六科給事中可是被漢王強行劃給了都察院,所以丁玨怎麼說都是他顧佐的人!

這個豎子,首先那自己人開刀,這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訴他們,今兒我都察院有大作啊!

伴隨著一陣凄厲慘,丁玨被錦衛強行叉出了大殿。

“聶興,讓他閉!”

聞聽此言,聶興當即揪住丁玨耳語道:“你再嗶嗶賴賴,本座現在就叉死你!”

丁玨慫了,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狗

顧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翻著小本本,繼續高喝道:“禮部郎中李至剛何在?”

隨著他聲音落下,又有一人嚇得癱在地,連路都走不了。

“經查,禮部郎中李至剛上欺下,蠱圣聽,專務奉承獻……今罷去職貶為庶民,舉族流放南洋舊港!”

李至剛聽到這話,頓時淚流滿面。

完了!

全家都完了!

第二個“虞謙”了!

想著,李至剛突然跪地瘋狂叩頭,聲嘶力竭地哭喊道:“漢王殿下,千錯萬錯都是下臣的錯,請殿下放過下臣的族人啊!”

舉族流放南洋舊港!

那就意味著他李家徹底完了!

子弟不能參加科考,他們連翻的機會都沒有!

要知道華亭李氏可是書香門第之家,如果真因為他李至剛的原因,舉族流放南洋舊港,那他將會為李氏的罪人,甚至被逐出族譜!

“漢王爺,下臣真的知錯了,求王爺開恩,求王爺開恩啊……”

李至剛的哭喊仍在繼續,百聽了也是心有戚戚。

同朝為臣,雖然現在遭殃的是李至剛,但保不準下一個就是他們。

眼瞅著這李至剛的慘狀,不人朝臣心中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

朱高煦見狀掃了一眼大胖胖,後者立馬會意,出言安道:“漢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孤教你嗎?”

群臣聞言大喜過,心中頓時有了些底氣。

對啊,太子爺尚在,豈容你漢王一手遮天?

太子我!

朱高煦見狀心中一陣嗤笑,故作慍怒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樣吧,舉族流放不變,但流放南洋者可經舊港布政使薦舉為。”

舊港布政使?

薦舉為

“漢王,舊港布政使是何人?”

“哈……楊士奇啊!”

聽到這話,群臣心中都暗自松了口氣。

李至剛絕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

只要經過楊士奇薦舉,他們還有重返朝堂的希

更何況這楊士奇,可是鐵桿太子黨啊!

想著,不朝臣都了心思,準備下朝之後立馬去拜會這位“炙手可熱”的布政使大人。

趁著他還沒走,得先去留下個好印象。

指不定哪天就被漢王爺揪住了把柄,一腳踹到南洋去了,到時候那還得仰仗楊士奇。

懷揣著這般想法的朝臣不在數,畢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屁底下干不干凈,他們心中最清楚!

李至剛被叉了出去,顧佐繼續“死亡點名”。

凡是被他點出的員朝臣,幾乎沒有敢于狡辯的,除了數頭鐵之人,直接被打了詔獄。

大家也看明白了,被顧佐這個豎子點名,輕者罷去職貶去南洋布政,重者罷去職舉族流放南洋!

但是在罪證確鑿的況下,你要是敢嗶嗶賴賴試圖狡辯,那對不起,打詔獄,抄家再流放!

夏元吉始終冷眼旁觀著一切,倒是真讓他發現了不蹊蹺的地方。

顧佐選擇手的員,都是正四品以下的低階員,并未對朝堂重臣下手。

而且凡是被貶去南洋舊港之人,全都是出書香門第之家,落了個舉族流放的下場!

漢王這是……在給楊士奇送人啊!

朱高煦老神在在地冷眼旁觀,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哈士奇啊哈士奇,你個連人都找不齊的廢,本王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七十五位員落馬!

僅有十一人被打詔獄,都是上背著人命之流。

其余六十四人,均被罷去職流放南洋!

并且這里面,有四十余人是舉族流放!

原本偌大一個朝堂,此刻竟憑空多出了幾分空曠之

當然,這七十五人并非都是朝臣,大部分是在京員,部分是地方員。

然而無論如何,他們可都是功名在的朝廷命啊!

而且眼尖的老夏頭注意到了,那舉族流放的四十余人,都是出書香門第之家!

這一舉族流放,意味著這些宦家族,全都得遷徙到南洋舊港!

漢王這招,不但損,而且毒辣!

首先是這些宦家族分散各地,強制他們遷徙南洋,算是暫緩了當地土地兼并的惡劣況,并且起到了殺儆猴的震懾效果。

其次都察院顧佐于開年第一次朝會上悍然出手,嚴懲大明朝里的貪污吏,也可對百震懾,讓他們不敢再如以前那般肆無忌憚!

而且這些宦家族大都是書香門第之家,族子弟可不是什麼黔首愚民,只要培養得好,很快就能上任舊港政務,這無異于是送給了楊士奇一大批人才!

漢王啊漢王,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夏元吉暗自嘆了口氣,他已經約猜到了,漢王會如何兼并田地的士紳!

你不是喜歡兼并嗎?

那好啊,將你發配出去,流放到那些蠻夷之地,去兼并吧!

能兼并多算多,朝廷不但不會怪罪你,甚至還可以給你頒獎!

這種損手段,也只有這位漢王爺才做得出來!

相比于頭腦清醒的夏元吉,其他朝臣已經是被嚇得戰戰兢兢,就連楊榮等朝堂巨頭都不敢吭聲。

天知道這漢王會不會突然犯渾,讓顧佐直接辦了他們!

朱高煦瞧見他們這副模樣,覺得好笑無比。

“行了,反腐工作今兒個就先到此為止。”

“本王也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但是方才這些蛀蟲實在是貪得太多了,不理不足以平息民憤!”

“爾等要引以為戒,反貪新法已經落實,錦衛和都察院都會盯著你們,切莫再有什麼僥幸心理。”

聽見這話,群臣心中陡然長舒了一口氣,急忙連連點頭。

“還有一事,上次提到倭國主請求我大明派遣使臣,調停他們國幕府與天皇的矛盾。”

“也是趕了巧了,剛剛收到報,琉球國南山國發生了叛,國王汪應祖的長兄達期,見到自己的弟弟為國王,榮華富貴,心中十分不滿,所以發了叛,殺害了汪應祖,如今已自立為王。”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

那什麼達期,他怎麼敢的啊?

琉球國可是大明朝的藩屬國啊,朝貢始終不絕!

洪武五年正月,高皇帝遣行人楊載向琉球三國發布詔諭,此為大明第一次遣使琉球。

同年十二月,琉球中山國國王察度遣弟泰期等隨楊載朝,貢獻方

到了洪武六年,山北王怕尼芝和南山王承察度也相繼向大明進貢。

至此,琉球北山、中山、南山三國開始向大明朝貢,使用大明年號,正式為大明王朝的藩屬國。

也就是說,大明是琉球三國的宗主國,有權敕封任命琉球三國的國王!

而南山國王汪應祖,可是當今天子親自冊封的南山國王!

那達期竟然敢造反謀逆,殺害了汪應祖,這可是在挑釁大明天朝上國的威嚴,踐踏大明天子的威嚴啊!

一時之間,滿朝文武議論紛紛,盡皆出言譴責批判,但也僅此而已罷了。

朱高煦聽得有些膩歪,希冀著有人在這個時候出聲。

畢竟這琉球王國,就是日後被倭國掌控的琉球群島,位于籠山和倭國九州島之間,蜿蜒近一千公里。

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東北亞和東南亞貿易的中轉站著稱,貿易發達,號稱“萬國津梁”。

這種得天獨厚的戰略要地,自然要掌控在大明手中,而且它完全可以作為大明水師征伐倭國的前沿基地。

嗯,某地現在做“籠山”,這回順便讓水師給打下來。

開疆拓土嘛,不寒磣!

正當此時,武之首國公朱勇突然出列,朗聲高喝道:“太子殿下,漢王殿下,琉球三國乃是我大明朝的藩屬國,南山國王汪應祖更是我大明天子親自冊封的南山國主!”

“那達期倒行逆施,謀害國主,辱我大明,其罪當誅,臣請即刻發兵征討達期,將其擒回大明治罪!”

好!

不愧是將門子弟!

朱高煦聽那些文嗶嗶賴賴了大半天,總算是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聲音。

國公朱勇,名將朱能之子,這小子現在才二十一歲,尚且于學習階段。

但歷史記載中,他日後不久就會跟隨朱老四揮師北伐,立下不小戰功,等到仁宣上位後,又多次獨立統軍打敗蒙古,算得上是將門虎子。

不過這小子唯一的病,就是生了一副勇將面孔,實則卻是勇略不足,還禮敬士大夫,搞起了文人士大夫那些繁文縟節。

嗯,骨子里了些,摻雜榮華富貴後,變了質了。

然而他最終的結局,卻是與英國公張輔一樣令人惋惜,隨大明戰神北征瓦剌,于鷂兒嶺中伏戰死,年僅五十九。

一想到這兒,朱高煦看向他的眼神,也頓時變得和了起來。

英國公與國公這兩家勛臣,可都是世代忠烈啊!

“惟貞(朱勇字)這話,深得本王之心,諸位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群臣停止了議論,瞬間雀無聲。

他們此刻都有些懵,聲討歸聲討,批判歸批判,但是你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家,這像什麼話嘛?

楊榮輕咳了兩聲,著頭皮開口道:“漢王殿下,我大明可沒有出兵征討藩屬國的先例啊……”

“沒有嗎?那安南怎麼變趾的?還不是因為他國,朝廷前去幫忙平叛,平著平著陳朝王室就死了,所以我們大明才多出了趾一省嘛!”

“這琉球也是一樣的啊,國逆臣作,我大明前去助他平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是我大明為宗主國的責任和義務啊,而且與你們儒家思想無比契合……”

群臣:“???”

你娘咧!

你可真會吹牛啊!

前腳剛說了安南,後腳就扯到琉球!

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安得什麼居心?

金忠突然眉頭一皺,覺得事并不簡單。

“漢王殿下,這調停歸調停,可不敢隨意起兵戈啊!”

“當年安南胡氏逆賊先是多次欺瞞哄騙,而後又襲擊我大明天使,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決意出兵安南,助安南陳朝復國……”

“喲,老金頭,還活著?”朱高煦壞笑一聲,賤賤開口問道。

金忠:“???”

你大爺!

你啥意思啊?

老子之前跟你說話你不是回答了?

合著你丫是不得老子早死早超生對吧?

“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反正水師也要去倭國一趟,讓他們順手把琉球的事兒解決了吧!”

“本王向你們保證,絕不妄兵戈,水師此去琉球定以調停為主……”

“反正下西洋還早,讓我大明水師去東洋轉轉吧,彰顯一下我大明國威!”

聽到這話,鄭和三人組直接蒙了。

你他娘地現在當著群臣的面兒做出保證,到時候琉球打下來了,倭國打下來了……

合著打算到時候讓我們三人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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