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過去!過去!”
“雲梯!快,雲梯!”
西陵城下,喊殺之聲震天,流河,尸積如山。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數不清的曹軍向著西陵城沖去。
他們過同伴的尸。
他們踩著同袍的殘肢。
喊殺聲中,他們五扭曲,目眥裂,他們只有一個念頭,攻下西陵城!
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冷冰冰的箭雨,以及滾燙惡臭的金。
嗖嗖嗖!~
轟!~
猶如烏雲般的箭雨,帶著尖利刺耳的破空聲,將沖到城下的曹軍了一只只刺猬!
沉重的滾石、擂木從十余丈高的城頭狠狠砸下,在一聲聲短促的慘中,將曹軍砸了泥餅!
偶爾有幾支雲梯搭上了城墻,曹軍士卒剛興的爬到一半,就被連人帶梯狠狠的推了下來。
城下堆積的尸越來越多,西陵城墻好像是一座絕壁,本沒有登上去的任何可能。
惡臭的金混合著滿地濃烈的腥味,在曹軍士卒的鼻尖飄,終于有曹軍士卒絕了:
“沖不過去,本沖不過去。”
“莫說爬上墻頭,就連靠近城墻都難。”
“真特娘的見鬼了,這都攻了一個時辰了!城上的箭雨,滾石,金就沒停過,西陵城的那幫混賬不知道疲累嗎?”
“照這般打下去,莫說破城,咱們怕是得先累死!”
……
“快!”
“你們這幫山越要想活命,就得跟咱們一起出力,擋住城下的曹軍。”
“要是擋不住,曹軍殺進來,你們定然第一個遭殃。”
“擊退了曹軍,你們個個有賞!”
西陵西門城頭上,魏延一邊調遣士卒守城反擊,一邊繼續對山越威利。
大批的山越人或是拿起了兵刃弓弩,或是力搬起滾石、擂木對準城下的曹軍砸去。
著和西陵士卒一起守城的山越,魏延心中長長的松了口氣,有了這批山越的加,城上的力確實大為減輕。
魏延將五千山越分為五支千人隊,東南西北四城門各放一千山越,助西陵士卒守城,剩下的一千山越居中策應,隨時替換其他千人隊休息。
如此一來,五支山越千人隊互相之間流頂替,人人都能得到修整,神愈長,長此以往下去,攻城的曹軍如何能耗得過城頭的山越?
魏延著城下疲憊已極的曹軍,冷冷一笑:“耗吧,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力氣能耗!”
……
咚咚咚!~
曹軍戰鼓隆隆作響,催戰不停。
但中軍大纛下,曹仁的臉已經鐵青,他在遠看的很清楚,曹軍的攻勢已經緩下來了。
“我軍屢次強攻,士卒用命……”
一名將領站在曹仁馬前,低頭稟告:“奈何城上的西陵軍實在是堅韌,開戰至今已然兩個時辰,對方箭雨,滾石,并擂木,金,竟是無有毫停歇。”
“將士們死傷慘重,疲憊不堪,軍心沮喪,實在是攻不了。”
啪!~
一記馬鞭狠狠在那將領的背上,疼的他齜牙咧,卻也不敢。
“荒唐!”
曹仁的話語中,是不加掩飾的暴怒:“軍旅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攻城陷地!豈有攻不的道理!”
“傳我將領,大纛前移,本將親自督戰陣!有後退者斬!”
唏律律!~
將領愕然抬頭,只見曹仁狠下坐騎,竟是真的躍馬朝城下沖去。
那桿曹字大纛,隨其後飛速朝西陵城移去。
“大纛前移,將軍親自督戰陣!有後退者斬!”
“大纛前移,將軍親自督戰陣!有後退者斬!”
“大纛前移,將軍親自督戰陣!有後退者斬!”
數十名傳令兵,在偌大的戰場上四下縱馬奔走,口中大聲呼喊著曹仁的軍令。
咚咚咚!~
戰鼓聲愈發急促,愈發猛烈。
好似山崩地裂一般!
所有人都看見了,塵土飛揚中,那桿碩大的曹字大纛從麻麻的曹軍士卒邊掠過,離西陵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大纛之下,那頂盔摜甲的影,迎著如蝗箭雨,催馬向西陵城沖去。
“子孝將軍?真的是子孝將軍!”
“子孝將軍為丞相從弟尚不惜命,何況我等?”
“不好,那是子孝將軍的親衛,也是軍法督戰隊!”
“攻城!攻城!”
“殺!殺!!”
曹仁親自沖到了城下,督戰攻城,原本氣勢已經遲滯的曹軍,瞬間氣勢大陣。
一時間,整個戰場上都回著曹軍士卒的嘶吼聲。
本來許多士卒而卻步的城墻下,此刻再次出現了層層疊疊的曹軍影。
嗖嗖嗖!~
城樓上的箭雨越來越猛烈,砸下的滾石擂木越來越多,城墻下曹軍士卒的尸也堆得越來越高。
但頂著箭雨滾石,沖到了城墻下活著的士卒同樣越來越多。
砰砰砰!~
終于,又有雲梯架到了城頭上。
一架,兩架,三架……
雖然也有雲梯被推倒,但架在西陵城頭上的雲梯卻是越來越多!
……
西陵城樓,
一只手,艱難的在了城垛上。
一名曹兵從城墻外出了腦袋,滿臉興:“先登!我是先……”
咔嚓!~
一口利刃從他的脖頸上平削而過,那顆滿臉興的腦袋,帶著滿腔熱飚到了半空中。
越來越多的曹軍士卒,爬上了城墻。
“殺!殺這些西陵賊!”
“奪下西陵城,我們就是首功!”
“哈!西陵賊撐不住了,他們擋不住我們了!”
“不好!曹軍沖上來了!”
“快!攔住他們!”
大批的曹軍士卒,在城頭上和西陵士卒戰一團,刀來劍往,城頭上的守卒終于開始出現了傷亡。
兩名曹軍士卒聯手刺傷了一名西陵守軍,他們正要獰笑著刺死那名守卒。
噗嗤~
一口大刀自他們背後斜劈而下,兩人腦袋連著肩膀,被一刀生生砍下!
魏延抹去臉上的跡,他親自下場了。
“頂住!”魏延一聲大吼,手中大刀揮舞,親自沖殺在前。
手起刀落間,直殺的曹軍人頭滿地滾。
一瞬時,城頭上西陵軍軍心振,竟是生生將已經攻上城的曹軍的往城墻邊上退去。
須臾,戰局竟是又僵持了起來。
……
“殺!”
“沖上去!”
城頭上,先爬上去的曹軍人頭不斷地往城下掉,但依舊有大批的曹軍不顧一切的順著雲梯爬上去。
因為他們後就是中軍大纛!
他們後便是曹仁,曹子孝!
此刻,曹仁馬而立,距離前方城門不過二百余步。
篤篤篤!~
數名親衛舉盾在前,將曹仁嚴嚴實實的護在後,一箭矢也傷不得他。
“將軍!此實在是太危險了!”副將滿頭大汗的勸著曹仁:“此距城門不過兩百步,那西陵賊軍主將甚是驍勇,一旦他開了城門,順勢殺出,只怕……只怕我等擋不住他。”
曹仁冷笑:“開城門?我不得他開城門!他只要城門一開,我大軍就能順勢沖進城,倒也免得費功夫攻城了!”
“況且,他再驍勇也不過是百人敵而已,我如今三萬大軍都在這里,難道他還能以一敵萬麼?!”
“呵呵,若真如此,我曹子孝便是為他所擒也不冤。”
……
曹軍斜後方,黑的曹軍依舊在瘋狂的朝著西陵城門沖去。
噔噔噔!~
忽然,周遭曹軍士兵到腳下一陣震。
“怎麼回事?”
“哪兒來的靜?”
“這是……不好,有騎兵!”
轟!~
恰在此時,一道黃塵猛然自曹軍斜後方飚而起。
黃塵彌漫中,大片騎卒若若現,猶如一柄利刃,轟然朝著曹軍刺來。
正是劉武的一百陷陣騎!
“這,這得有多騎?”
“快!擋住!擋住!”
“結陣!快結陣!”
這個時候,一支數量不明的騎兵忽然自後方殺來,這其中的意味著什麼,一眾曹軍本不敢想。
他們慌忙結陣,試圖阻擋,但已經來不及了!
唏律律!~
幾個呼吸之間,劉武已然領著百騎以雷霆萬鈞之勢沖了過來、
轟!~
數名曹軍直接被撞飛,生死不知。
劉武沖在最前方,手中畫戟前……
噗嗤!~
縱馬高速沖擊下,鋒利的戟刃輕易的穿數名曹軍的軀,他隨手一振畫戟,數名曹軍尸直接被甩飛,砸到了大片的士卒。
一時間,
鮮飛揚,泥四濺!
劉武和他的一百騎,就像是一支強弓出去破甲箭!
劉武便是箭矢,陷陣騎則為箭桿,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劉武和百騎所至之,仿若劈波斬浪,曹軍士卒紛紛敗退讓路,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
“這如何是好?擋不住!”
“快!調更多的人來!”
“此賊所往之是……是子孝將軍所在,他要對子孝將軍手!”
“攔住他!一定要攔住他!”
周遭的曹軍,猶如波濤匯聚一般,向著劉武涌來。
劉武縱馬高速狂飆,手中大戟橫拍豎砸,擋在前方所有的曹軍,就像是被車過的野草一般。
呼!~
江畔的狂風,吹到了戰場上。
吹的曹軍戰陣中,腥之味大盛!
吹的劉武滿頭發飄揚!
劉武面漠然,他的眼睛盯著前方大纛之下的影。
突進!
再突進!
沖鋒!
再沖鋒!!
飛舞之間,他離著那面大纛終于近了……
……
大纛之下,親衛環繞之間,曹仁冷冷看著前方的西陵城。
他說過,今日下西陵,那今日就必然要攻下西陵!
忽然,
後傳來一陣喧嘩,那聲音初時還很遠,但很快便如奔襲而來的大浪,轟然大作!
曹仁眉頭蹙,怎麼回事?
正在此事一名親衛滿臉惶然的飛馬而來:“將軍!後方有……”
“有什麼?”曹仁茫然回頭。
恰在此時,一聲暴喝如霹靂:“曹子孝!你安敢背信棄義?!”
曹仁終于看見了……
他看見了那道如噩夢般的影,向自己縱馬馳騁而來!
他看見了那道手持畫戟,如魔如神的影,朝自己呼嘯而至!
他措手不及!
他肝膽裂!!
“快!護住將軍!”
四周的親衛們狀若瘋魔,不顧一切的撲上去,要攔住劉武。
吼!~
劉武手中戟運轉如風,好似天龍咆哮。
畫戟所至,人馬俱倒,鮮飚!
一名名親衛被劉武大戟劈開,腸肚滾,馬踏泥!
親衛們溫熱的鮮,濺到了曹仁的臉上,他一個激靈,終于清醒了過來。
但此刻,他面前再無一個親衛。
唏律律!~
劉武縱馬直奔曹仁而去!
猶如下山猛虎,恰似出海蛟龍!
“你……”曹仁臉慘白,下意識的猛然拔劍。
嗡!~
那綿綿的長劍,悲著被大戟挑到了空中。
二馬一錯間,劉武竟是直接手,將這位三萬大軍的主將,輕飄飄的提過馬來!
曹仁猶自掙扎:“惡賊,我必殺……”
“聒噪!”
砰!~
劉武懶得聽他廢話,對著曹仁面門一掌拍下,霎時間曹仁安靜了。
劉武將曹仁按在馬上,馬不停蹄,領著百余騎繼續向前突進,他要沖出戰場,只能繼續順著這條道沖到底。
若是再調轉馬頭,還得原路再殺一遍,縱然人得了,馬也吃不消。
一時間,百騎銳所向,竟是生生沖出了一條之路,方才沖出了戰場!
眾目睽睽之下,劉武領著百騎,也不回西陵城,竟是在戰場外調轉馬頭,挾持著昏迷不醒的曹仁,順著這三萬大軍來時的方向絕塵而去……
偌大的戰場上,原本沖天的喊殺聲驟然降了下去。
所有曹軍呆呆的著這一幕,就在剛才,主將曹仁似乎是被敵軍突到了大纛之下,給劫走了?
本來督戰各部的將領們,此刻同樣不知所措。
他們只覺自己如在夢中……
太快了,太突然了!
三萬大軍還在這,主將沒了?
這仗打還是不打?
一瞬時,曹軍諸將都懵了:
“這,這如何是好?”
“大軍停在這里,是戰是退?”
“這西陵城還攻不攻?”
“猶記當初關雲長曾說他三弟張翼德,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我一直以為他是夸大其詞,不想世間竟真有如此人?!”
……
“好!好啊!主公的計策了!”
西陵西門城樓上,陸遜激的拍著城墻好,所謂擒賊先擒王,這就是昨日劉武定下的計策。
雖然確實行險,但陸遜也得承認,這是眼下最合適的辦法。
畢竟城外可是三萬大軍,西陵守軍本吃不下,主公麾下的將士就算再銳,也不能這麼糟蹋家底!
現在,主公的計劃終于功了!
噌!~
陸遜猛然拔劍在手,揚聲高喝:“諸將聽令!魏延!”
陸遜發號施令間,倒也頗有幾分日後東吳大丞相的風采。
魏延:“末將在!”
陸遜:“著你領麾下三千兵馬從東門殺出,打出劉備旗號,曰:劉皇叔帳下大將魏文長來也!!”
魏延拱手:“領命!”
陸遜又向還在被架著的甘寧:“甘寧!”
甘寧繃著臉,草草一拱手:“在。”
陸遜:“著你領三千山越從西門殺出:打出江東旗號!曰,江東第一猛將甘興霸來也……”
說到此,陸遜猛地長劍前揮:“好教曹軍知曉,孫劉聯軍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