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心里很猶豫。
姚夏說過,同事們都很忙,本沒有時間幫他去追查李特,更沒有多余的力全天候跟蹤李特。
畢竟他們還要找頭盔人,要找喬,要找極有可能的下一個害者。
再加上與這一系列案子有關聯的案子,也都要重新梳理和審查,工作量實在太過巨大。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許落覺得還是有必要求助。
因為他太了解李特,如果僅僅只是控訴,李特本不會留下這些壁畫。
年時代,他被揍得再慘,也不會吭聲,他只會默默承,然後默默地報復回去。
或許在他的長經歷當中,經歷過天不應地不靈的至暗時刻,所以他知道控訴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回應,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正義。
這也符合他現在的做事理念,或者說,正是因為從小的經歷,才塑造了現在的他。
許落到底還是撥通了姚夏的電話。
“找到李特了?”
許落臨走時,姚夏代過,一旦鎖定了李特的位置,會給許落派去援助,沒想到許落的效率會這麼高。
不過許落很快就否定了。
“姚隊,我發現了一條線索,但我解讀不了…你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
許落便將壁畫的發現過程,簡單告訴了姚夏。
姚夏那邊沉默了良久。
“這樣,你開車過來接我,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不定他能看出點什麼來。”
“那可太好了!那先這樣,我這就出發!”
許落掛了電話,想了想,又到村頭修車鋪買了把新鎖,把這個房間重新鎖上,這才到市區里去接姚夏。
接到姚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姚夏手背有傷,仍舊由許落開車,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郊區的一博館。
這地方是個漢墓博館,也是沿海四個地級市里唯一的一座博館。
因為這里發現了漢代的墓葬群,考古挖掘之後,發現了一件堪稱國寶級的文,所以在這里建造了一座博館,也算是小有名氣。
據姚夏的說法,早些年剛職不久,接手了一件文盜竊的案子,抓了幾個盜墓賊,這也是職之後的第一個案子。
也因為這個案子,跟當時的研究員悉起來,不過研究員現在已經是副館長了。
雖然與姚夏很久沒見面,但康館長對姚夏的熱,也展現了他們之間的良好關系。
因為時間迫,姚夏寒暄了一陣,就道明了來意。
康館長癡迷于學,是個研究型的專家,對這種事也特別興趣,當即把兩人帶到了研究室來。
許落把照片發給了康館長,他將照片導出來,放大到屏幕上,細細查看了起來。
“真是威(漂亮順)!藝分很高啊!這是個人才!”
康館長忍不住發出一陣陣的贊嘆。
“館長,有沒有看出什麼藏信息?文或者符號之類的東西?”
許落看他溫吞的老學究姿態,也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康館長推了推眼鏡,呵呵一笑,讓許落保持耐心,又放大圖片細細看了起來。
“小許警,你看看這里,我想,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了。”
康館長指了指那個位置,那是代表著許落的那只小羊,小羊的尾蜷曲著,許落看不太出有什麼異常。
“這尾有什麼不對?”
康館長有些得意,雙眼之中充滿了興致,甚至是驚喜。
“你看這線條,你跟著我的手指走……”
康館長用手指沿著特定的線條移,竟是一個藏在畫里的字!
“許……許字?”
康館長:“對!這是一幅藏畫字!而且設計及其妙,渾然天,別說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研究員,都未必能看得出來!”
“藏畫字?”
“顧名思義嘛,一看就懂,就是把字藏在畫里,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古代很常見的,也算是小小的賣弄或者說惡趣味吧,宋朝的畫家郭熙就這麼干過,另一個大畫家范寬更絕,他藏的字,需要放大二十倍才辨認出來!”
“沒想到啊,這壁畫非但古樸優雅,竟還如此妙,這作者是誰?什麼專業出?有沒有可能來做我的學生?”
許落不由苦笑。
李特擁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空間想象力,這種事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現在可不是給館長收徒的時候。
“還能看出別的嗎?能不能全都圈出來?”
館長笑了:“能是當然能,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許落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有沒有快一點的辦法?”
館長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姚夏:“這就要看小姚了,如果這不是級比較高的案件,我發館里的研究員和實習生來找,應該會快很多,而且,只要掌握了訣竅,你們也可以找的……”
姚夏看了看許落,當機立斷:“這本來就只是一條線索,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呢,而且只是影像資料,暫時還不需要保,麻煩館長了……”
康館長擺了擺手:“那就好,你們稍等,我打個電話把他們都過來。”
看到康館長“一呼百應”,館里的人不斷聚集到研究室里,許落也大松一口氣。
不過康館長就好像帶教實習生的主管醫生一樣,先告訴他們這是見的案例,又講述了一下歷史淵源,而後才講到識別的基本方法和技巧。
他也是一邊演示,一邊講解,其實也算是在教姚夏和許落,因為在他的講解過程中,許落也發現了兩藏的信息。
不過并不是什麼漢字,而是一串數字!
這一串數字藏在一頭惡狼出的牙齒上,上下兩排牙齒的隙,正好是一串數字,就像立畫一樣,稍微離遠一些,目焦點放空,而後慢慢靠近,數字就能顯現出來。
“8……2……9?”
許落喃喃自語,而後再看那頭惡狼,他突然汗倒豎,起了一的皮疙瘩!
因為故事里的惡狼代表的是蘇赫宣,而829則是蘇赫宣墜樓的日子!
除了這個829,許落還在狼尾上,發現了其他數字,同樣是日期,那是蘇赫宣失蹤的日子,以及他在醫院行兇的日子!
“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心里震撼,但許落有種預,這白描壁畫,就如同古代的河圖書一樣,蘊含著極其龐大的信息量,只要能順利解讀出來,他甚至能看清楚李特的整個計劃!
按說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除非……
除非李特知道,自己即將要死了,或者他主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