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阿佛在拖延時間,許落的心緒也是翻江倒海。
阿佛是李特復仇團隊的核心人,他知道的幕遠比任何人都多,需要阿佛利用自殺來轉移注意力,說明李特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姚隊,催一下,讓他們趕快進行DNA比對,加急再加急,務必盡快拿到結果!”
許落也來不及走出病房,當著阿佛的面就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果不其然,阿佛出了得逞的笑容。
“阿特這麼看重你,不是沒有道理,許落,你嗅覺敏銳,決策果斷,果然是個天生的警察。”
許落也不再理會他,跟著姚夏回到了隊里。
眼下除了盡快比對DNA,還是要找到李特或者喬,亦或者頭盔人,三者只要能找到其一,都能找到另外的人。
所有人都在排查公共監控,整個專案組都忙活了起來。
許落想從生活儀式這個方向手。
因為他知道李特不會打破自己的生活原則,這種生活原則是他的生存智慧,是他賴以生存的準則,一旦打破,李特將失去安全,陷恐慌之中。
這麼多年來,憑著許落對李特的了解,他應該能總結出規律。
但人生就是這樣,當你把一個人當真正的朋友,是不可能會去研究他的,因為朋友之間不會帶有功利。
想要研究李特,就不能把他當朋友,而是把他當嫌疑人去看待。
只有立場站對了,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這麼忙了一晚上,同事們開始出去走訪排查,畢竟沒有哪個案子是在辦公室里做的。
許落這一夜都在回憶他與李特的生活點滴,這份記憶五味雜陳,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萎靡。
雖然總結出了規律,但他不清楚李特出獄之後的生活,就無法推斷他的藏之。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作為依據,而許落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馮玉梅。
這個人“繼承”了程文君的心臟,是李特如今在世上最在意的人。
但因為裝神弄鬼,想將自己“扮”程文君,這令得許落到了冒犯,所以一直對沒有太大的好。
只是案子發展到現在,是否有好,并不是評判標準,為了破案,哪管什麼好不好的。
與姚夏簡單報告了一下,許落再度來到了馮家的別墅。
馮玉梅正在自家小花園里忙著,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穿著寬松的宋制道,像個居士,沐浴在晨之中,恬淡平靜,搭配早晨的鳥語蟲鳴,仿佛時間的流逝在這里減慢了一樣。
當許落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控制不住地想流淚,想要親近這個人。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李特對馮玉梅的復雜。
這個人不管是刻意模仿,還是真心流,無論神態還是氣質,都跟程文君越來越像了。
當然了,雖然協助李特做了不事,但建立了文君慈善基金會,這麼多年一直在做公益,或許善良的人,氣質都相差不多吧。
“你來了,進來坐吧。”
馮玉梅朝許落笑了笑,捋了捋被汗水打的發,把許落請到了小花園旁邊的草棚子式樣的亭子里。
給自己倒了杯茶,卻從冰箱里取了一聽可樂給許落。
單憑這一點,就證明對許落確實有著足夠的了解。
“謝謝。”
許落接過可樂,也不客氣,咕嚕嚕喝了幾大口,他確實需要些東西來提神。
“工作歸工作,還是要好好休息,聽說你剛出院,這樣怎麼得了……”
馮玉梅關心自己的姿態,與程文君幾乎一模一樣。
許落其實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像馮玉梅這樣,移植了程文君的心臟,會不會像玄幻小說里那樣,逐漸被程文君同化掉?
但科學知識告訴他,心臟并不會影響一個人的思想,這又徹底打滅了許落的幻想。
馮玉梅是馮玉梅,程文君是程文君,即便得到了程文君的心臟,也永遠不會變程文君。
反倒是越模仿,越令人反。
可許落現在又對討厭不起來,甚至于不斷在為找借口。
或許本就是個極其善良的人,或許本來的氣質就是這樣,也或許跟程文君是同一類人,所以才得到了程文君的心臟。
又或許,企業家這個略微帶著銅臭味的份,讓許落不由自主給先戴上了濾鏡,所以才會有後面的反差。
“你告訴我李特在哪里,我就不用這麼忙碌了。”
許落本來是賭氣一樣說這句話,但沒想到馮玉梅卻笑了起來。
“你比我更了解他,如果說他想藏起來,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找到了,又何必來問我?”
許落自己也這麼認為,但他實在想不出來。
“你告訴我,他出獄之後,到底是怎麼生活的,都在哪里落腳,平時都會去些什麼地方?”
馮玉梅滿臉欣:“你們始終還是在乎對方的……”
這句話略顯麻和矯,但許落知道,想要撬開的,就只能配合的套路。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馮玉梅像個老師一樣,充滿了啟發地問:“許落,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一直都沒有變過,是你自己改變了?”
“什麼意思?”許落皺起眉頭,發自心地抵這句話。
馮玉梅笑了笑,說:“程老師去世之後,李特就一直想著報仇雪恨,即便在牢里,他也從未改變過這個想法,還沒出獄就付諸行,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這你沒意見吧?”
許落抿,算是默認。
馮玉梅又問:“反倒是你,原本已經決定要跟他一起報仇,可最後的關鍵時刻,你卻出賣了他,你說,變現在這個樣子的,是誰?”
“我沒有出賣他!我是在拯救他!”
許落被激怒了,就是這麼輕易地被激怒了。
然而馮玉梅卻不打算放過他。
“你覺得李特需要你拯救麼?別人總說一句話,大家都覺得好笑的,才開玩笑,被開玩笑的如果覺到了冒犯和辱,那就不是開玩笑,同理,你的拯救如果讓他到背叛,你說這還算不算拯救?”
許落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別扯這個了,你告訴我,出獄之後,他都干了些什麼?”
馮玉梅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李特從未改變,不管他出獄之後做了什麼,他仍舊還是當年的李特。”
抬起頭來,凝視著許落:“既然是當年的李特,那麼只要你回歸到當年的許落,你就會知道他在哪里了。”
雖然是打啞謎一樣的話語,但這句話,瞬間就擊中了許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