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龐然大爬進同心堂二樓,馮大志估計又要遭殃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下意識地攥起拳頭,卻沒注意到了柳璟琛的手,他反手便將我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
他的手又大又有力,手心干燥,讓人莫名覺得有安全。
就這樣等了有四五分鐘,二樓團霧中忽然升騰起幾團明黃的亮,幾乎是同一時間,栩言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黑暗中,十幾個影從四面八方包抄過去,跟栩言一起沖進了同心堂。
我看著那幾團亮燃燒了起來,看著火舌在團霧中舐著、跳躍著,越來越深,而我揪著領口,從一開始覺心慌氣短,到呼吸不暢,等到那些亮變紅的時候,我渾像同時被幾條鞭子在打似的疼。
我咬著,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可是那種被鞭子似的疼痛,讓我渾冷汗淋淋,讓我忍不住地嗚咽出聲。
我無助地看向柳璟琛,兩只手幾乎要把他的長衫扯破,柳璟琛也在看著我,我卻沒有從他的眼神里看到吃驚與疑,我看到的只有忍和心疼。
他側將我摟進懷里,我痛得實在不了,一口咬在他的肩頭,抑地哭著,他的大手帶著真氣,在我背後輕輕地著,一的熱流從孔里進來,稍稍緩解我的疼痛。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哄著:“別怕,很快就過去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不明白我上為什麼忽然這麼痛,更不明白,柳璟琛似乎知道我承的痛苦,以及這痛苦的由來。
我咬著柳璟琛的肩膀,視線過他的肩膀看向團霧中那幾簇紅的火焰,看著它們的一點一點變淡,最終化作幾黑氣,飄散在了團霧中,我上的疼痛也跟著慢慢緩解,直到徹底消失。
柳璟琛覺到懷中的我終于了下去,這才低聲問道:“好些了嗎?”
我松開,想要回答他,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道悉的影迅速朝著團霧那邊移過去,我低呼:“柳淵,他也去同心堂了!”
柳璟琛立刻回頭看去,應該也看到了柳淵,他松開我,捧著我的臉叮囑:“鹿蓁蓁,待在車里等我,我沒出來之前,不準離開這輛車半步,聽到沒有?”
我木訥地點頭,腦子里已經哄哄一片了。
柳璟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下車,也沖進同心堂里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沒開燈的車里,四周又黑又靜,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咕咚咕咚的心跳聲,後背上地還有痛,我掀起擺,手往痛的地方了一下,竟真的到了黏膩的鮮。
怎麼會……真的有傷口?
我不知道同心堂里現在正上演著怎樣激烈的戰鬥,今夜幾路人同時出現,應該都是沖著二樓小房間里的那塊骨牌去的。
喬家人、柳淵,還有柳璟琛……
那塊骨牌……那塊胎兒的頭骨碎片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讓他們今夜齊聚于此?
我聚會神地盯著同心堂的那一片團霧,等著柳璟琛他們從里面破出來,我很怕,怕從里面沖出來的,會是那個怪,或者柳淵。
但是很快,我便聽到周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驚恐地看向車外,借著馬路兩邊朦朧的燈,我看到一片蛇鼠蟲蟻往車子的方向移過來。
這些蛇鼠蟲蟻是沖著我來的,可是我上的佛骨檀香味被蛇骨手串制著,并沒有溢出來,它們是怎麼被吸引過來的?
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我將兩條盤上車座,兩只膀子抱著膝蓋,整個人在座位上。
但奇怪的是,那些蛇鼠蟲蟻在靠近車子幾米的位置,又都忽然停了下來,黑地圍一圈,不靠近,也不離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猛然想起柳璟琛的話,他說我上留有他的氣息,兩三個小時不會散掉,能暫時保我安全。
看來他這話沒有騙我。
兩三個小時……我們從沉水村出發到現在,也不過才過去一個多小時,他們再打,應該也不會打一個多小時還不出來吧?
就在我胡思想著的時候,馬路對面忽然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小孩的影從團霧中跑了出來。
那小孩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一運裝,直直地朝著車子這邊跑過來。
很快,便跑到了車子側面,手去拉車門,但車門全都被鎖死了,拉了幾下拉不開,然後就趴在車窗上,不停地拍打著車窗沖我喊著:“姐姐,開門,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我看著小孩那張清麗的小臉,看著滿臉的驚恐和淚水,心如麻。
理智告訴我,不能開車門,這深更半夜的,誰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從團霧里跑出來,怎麼就一下子鎖定了這輛在黑暗中的車子?
可是我又想到,會不會是這條街上某家店里的孩子,半夜被打鬥聲吵醒才逃出來的?
不,不會的。
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經過那些蛇鼠蟲蟻,沒有毫的停留與害怕,這個年紀的小生,沒有不怕這些玩意兒的吧?
更何況數量那麼多。
想到這兒,我就閉上了眼睛,腦子里不斷重復著柳璟琛代的話——不開車門,不離開車子,等他們回來。
小孩拍車窗的力度越來越大,車子都被拍得晃了起來,求救的聲音也變得凄厲起來,我壯著膽子瞄了一眼,正對上小孩滿臉的猙獰。
忽然就停止了拍車窗的作,站直往後退了兩步,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那一刻,空氣仿佛都被冷凝住了,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我就看到小孩勾起角,沖我笑了一下。
一不好的預直沖我的天靈蓋,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也跟著不安地勒。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小孩,生怕錯過的每一個作。
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黑的線香,手一揮,線香就燃了起來,沒有火星,只有汩汩的黑煙。
兩手握著線香,角含著笑,像是悼念亡人一般地彎腰沖我鞠躬。
一下……兩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