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手被燒毀的同時,孩的長鞭嗖嗖地劃過空氣,朝著老頭的上接連過去。
老頭背著竹簍,竹簍邊緣著小鬼頭,一大一小抱頭鼠竄,老頭連拐杖都丟掉了。
孩撿起通行令,噘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回口袋里。
柳書禾贊嘆道:“這小妮子手不錯啊。”
“真是藝高人膽大。”我艷羨道,“沒有兩把刷子,也不敢直接站到河邊去,還隨便向陌生人展示的通行令。”
柳書禾著下推測著:“從剛才用符的手段來看,這孩在風水數方面恐怕有不錯的造詣,年齡這樣小,卻又手握通行令,兩道上這樣的子并不多,莫不是……來自京都唐家?”
京都唐家,風水第一世家,他們當家的唐傳風,是個罕見的佛骨胎。
江城離京都遠的,但這兒是平行世界,江城有口,京都必然也有相對應的口,所以我們在這兒會遇到來自天南海北的人。
我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會遇到唐家人呢。
這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去了河邊,他們或單槍匹馬,或三五行,遠方水面上忽然出現了一條船,正慢慢地朝岸邊靠近過來。
柳書禾立刻說道:“接應的船來了,蓁蓁,下車。”
我從車上跳下來,柳書禾拉著我去了河邊。
船靠近了,我才看到那是一艘雙層畫舫船,船不算大,能坐十到十二人這樣。
大家陸陸續續都上了船,我和柳書禾有意跟那個孩談,所以我們倆心照不宣地跟上了孩的步伐,坐到了靠近船頭的位置。
船上沒有船夫,更沒有劃船的槳,人都上船之後,船就自破開水流朝里開了起來。
孩坐在船頭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著前方,神專注。
大家都安靜地坐著,我和柳書禾便也不敢隨便搭訕,只能挨在一起,靜觀其變。
這次一起上船的,一共有九個人。
除了我和柳書禾、孩之外的六個人,分為兩撥,一撥兩人,看起來像父子,另一撥是四個人,看起來像是合伙的商人。
船慢慢地往前開,開出有五六百米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山,半夜里,線本來就暗,山擋住了月,更是手不見五指。
奇怪了,之前在岸邊的時候,我明明沒有看到山啊?
我覺到柳書禾抓了我的手,我又朝那邊靠了靠,這種況下,我們倆挨著才有安全。
好在山并不長,很快又有線進來,船上的九個人都好好的。
過了山之後,大家似乎都放松了下來,商人那一撥里,有一個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男子忽然開口道:“唐姑娘,好久不見。”
船頭坐著的孩轉眼看向那男子,然後禮貌道:“魏叔好。”
魏叔立刻笑了起來:“唐小姐為唐老的嫡親長孫,如今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了,真是年輕有為啊。”
唐小姐淡淡道:“魏叔謬贊了。”
我發現這唐小姐特別有分寸,也有距離。
魏叔明顯想套近乎,但從唐小姐的態度來看,并不想過多跟他談。
只是商人本,怎能因為這點距離而挫敗下來?
果然,魏叔得寸進尺道:“唐小姐這次單槍匹馬進界,是有易往來嗎?魏叔我對這兒很,可以為唐小姐引路。”
“不必了。”唐小姐直接拒絕,“我對這兒也很。”
魏叔還不死心:“我聽說前段時間唐老剛得了件寶貝,唐小姐今次來兩界,莫不是為了倒賣那件寶貝的吧?唐小姐倒不如將它拿出來給我們大家掌掌眼?”
這話說的就有些冒犯了。
唐小姐的臉頓時變得很不好看,冷冷地甩了一句:“我們唐家的貨,魏先生怕是接不起。”
從魏叔到魏先生,這關系一下子拉開了十萬八萬里。
唐小姐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姿態,讓我和柳書禾都很欣賞。
特別是柳書禾,最喜歡跟有傲骨的人打道了。
那魏叔吃了個悶兜兒,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畫舫船里頓時又安靜了下來,唐小姐一直坐在船頭看著前方,微風吹起耳邊的碎發,讓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凌厲。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柳書禾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快到了,蓁蓁,準備下船。”
說話間,船已經靠了岸。
岸邊上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的文字跟鬼畫符似的,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界。
越過石碑,我們便正是踏界的土地了,走了沒幾步,前方便出現了一塊牌坊,門頭上寫的便是界。
過牌坊,往前一百多米都是霧蒙蒙的,能見度很低很低,穿過那片白霧,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我一眼看過去,頓時驚嘆道:“這就是界嗎?好繁華啊!”
之前我也聽他們說,界很繁華,這兒匯聚了來自五湖四海、三界六道的各種生靈,不僅僅只有人和魂魄。
有人為倒賣手中寶貝而來,有人為了續命而來,有人跟我一樣,單純的是來采購的……
目到都是青磚紅瓦、雕龍畫棟,所有的建筑都偏古風,一條條青石板街上都滿了牛鬼蛇神。
極目遠眺,首先能分辨出來的,便是界最大的幾家商鋪了:酆都天地銀行、藥香居、福祿齋、長明小店……
長明小店并不小,它坐落在東南角上,整個建筑表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如今又是晚上,燈籠全都亮著,照亮了整個長明小店。
我拉了柳書禾一把,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采買,第一站便是長明小店。
我拉著柳書禾直奔長明小店的方向,街道上人太多了,兩邊店面也有不店員在吆喝,我們好不容易過去。
站在長明小店門口,我的心頓時雜無章的跳了起來,一時間竟有些近鄉怯了。
等柳書禾拉著我進長明小店里面的時候,我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