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跟我的誤會解開之後,沒有回唐家去,就待在沉水村不走了,每天就跟著我窩在家里。
跟我一起吃飯,陪我散步,一起睡覺,剛好柳書禾忙起來了,有陪著我反而不悶。
就這樣過了三天,柳璟琛煩了。
柳璟琛每天忙得很,晚上回來的遲,那會兒我和唐言蹊大多都睡下了,我留下的院子就那麼大,香堂那邊又剛剛重建,沒有多余的房間,他就只能去跟柳書翊一。
到了第四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柳璟琛難得還沒走,他盯著睡眼惺忪、還在不停打哈欠的唐言蹊說道:“唐小姐這是沒睡好?”
唐言蹊不疑有他,實話實說道:“木板床有點,又有點窄,睡不踏實。”
柳璟琛一臉的贊同:“是的,山里的老房子老件,肯定是比不上京都的條件,唐小姐出來也有段時間了……”
“不是吧,柳三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唐言蹊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膀子,氣勢洶洶道,“我就喜歡抱著香香的蓁蓁睡覺,床再再小我都不嫌棄,倒是柳三爺你也太不關心自己懷孕的妻了吧?連張大床都舍不得給蓁蓁換,你怎麼做人家丈夫的?”
柳璟琛被反將一軍,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從口袋里拿出一封手信,推給唐言蹊說道:“不是我不留唐小姐,主要是京都那邊快馬加鞭送來這封信,詢問唐小姐何時歸家,所以我才說了這麼一。”
唐言蹊本不看信,昂著下滿不在乎道:“這幾年我早就散養狀態了,也沒見誰催過我回去,就算催也沒用,回不回去全看我心。”
柳璟琛皺眉:“那這信我該怎麼回?”
“不用回,一會兒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就行。”唐言蹊挑釁道,“柳三爺你還是去盯著你的手下,趕把香堂建起來吧,記得給自己預留一個房間,否則以後你會經常沒地方睡的。”
我憋笑,唐言蹊這意思是,以後會經常來我這兒小住了?
“哦,對了,不是留一間,最好多留兩間。”唐言蹊指了指我的肚子,說道,“小孩子長得很快的,你得提前為他們也準備好兒房。”
唐言蹊這蹬鼻子上臉的勁兒,柳璟琛本招架不住,畢竟人家家世背景在那兒擺著呢,跟我相得也不錯,不至于為這點小事鬧紅臉。
柳璟琛沒辦法,向我投來求救的目,那委屈的小眼神,跟想吃糖的小孩子似的。
我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小米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唐言蹊可是個人,那雙大眼睛在我倆之間來回逡巡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哎呀哎呀,跟你們鬧著玩呢,眼看著就要初一了,等蓁蓁陪我去過界,你留我,我還待不住呢。”
柳璟琛詫異道:“蓁蓁,你要去界?”
這事兒我一直都沒跟他提,既然唐言蹊說了,我便點點頭,將長明小店里那個人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我的話,唐言蹊也不笑了,柳璟琛的眉頭越皺越:“以我對胡雲璽的了解,他是不會隨隨便便將一個替安排進長明小店的,除非他瘋了。”
柳璟琛的意見跟我算不謀而合了,長明小店里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被長明燈火帶走的殘魂幻化而的。
一縷殘魂,游離在界,沒有灰飛煙滅,反而看起來像實,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在長明小店里,可見,胡雲璽在這縷殘魂上下了多功夫。
柳璟琛想了想,當即做了決定:“唐小姐,初一那天我陪你去界。”
唐言蹊立刻拒絕:“誰要跟你一起去啊!再說了,蓁蓁現在是我閨,閨的老公,我是要避嫌的!”
閨……
這個詞,讓我想到了蔣欣雅。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我跟蔣欣雅的關系格外好,我們算是閨,可惜,卻因為江楓的原因,最終慘死。
因為深陷復活鹿湘的陣法之中,死後連尸都被蠱蟲啃干凈了,後來我去見過的父母,母親拉著我的手哭得不能自已,一夜之間白了頭。
一再的懇求我,一定要為蔣欣雅報仇。
那種況之下,無論我能力如何,面對的仇家力量有多大,我都得點頭答應。
蔣欣雅是因為江楓才惹上觀音面的,而江楓又是誰害死的呢?
說到底,他們的仇人就是喬家人和柳淵。
同樣,他們也是我們的敵人。
柳璟琛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緒的變化,關心道:“蓁蓁,你怎麼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初一那天,我要親自去一趟界看看,我有些話想當面問問胡雲璽。”
“好。”柳璟琛果斷答應,“我陪著你。”
唐言蹊尖了聲音學了一句:“我陪著你……嘖嘖嘖。”
我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再瞎鬧,今晚你就去跟書禾睡。”
唐言蹊一跳三尺高,雙手在前打叉:“不要!我寧愿打地鋪,也不要跟睡!”
唐言蹊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的,比如大青蟲、蠶之類的。
遠遠地看著也不怕,借助工拿也不怕,但只要一接到的皮,簡直就跟要了的命似的。
怕柳書禾,事的起因是前天晚上,我們仨待在一張床上聊天,聊得有些晚,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床太窄,柳書禾就變了蛇,剛好唐言蹊翻個抱上去……
我永遠忘不了當時那殺豬似的嚎聲,房頂差點都被掀了,出鞭就要往蛇上,要不是柳書禾變回來的快,肯定得傷。
柳璟琛支不開唐言蹊,便去忙了。
我和唐言蹊又坐下來繼續吃早飯,我想著既然要去當面對峙了,殘魂的事就應該提前跟說一聲。
這樣想著,我便說道:“言蹊,長明小店里的那個人,可能是鹿湘的殘魂幻化而的。”
“鹿湘?殘魂?”唐言蹊驚訝道,“你不是鹿湘的轉世嗎?怎麼可能還有殘魂存活于世?”
我就把里面那些彎彎繞繞都說給聽。
聽完之後,唐言蹊沉默良久,手里的筷子都要被斷了,我了一聲,才神晦暗道:“原來他為鹿湘做了這麼多的犧牲,也難怪他一直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