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柳璟琛竟認識這個流浪漢一樣的男人?
我不又重新打量起這個男人來了,想要從他上找到能代表他份的標志。
直到我看到他腰間掛著的那塊漆黑的玉牌,上面寫著司二字,我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大人,應該是司的某位居高位者,份不容小覷。
那位大人沖柳璟琛微微頷首,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的肚子。
他的眼神太犀利了,盯得我很不舒服,心里也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就往柳璟琛背後躲。
柳璟琛護在我前,再次開口:“大人這次來,是有什麼事要代嗎?”
“來預定個人。”
那位大人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有力,穿力十足,說話間已經站到柳璟琛面前,說道:“柳三爺,請讓開。”
柳璟琛當然不想讓開,但顯然這位大人的面子他也不敢輕易拂了去,再次問道:“大人您有事直接跟我說吧,我妻子只是個普通人,膽小的很。”
“我不會害。”
這句話我是信的,如果他對我真的有惡意,現在就不會還站在這兒不手,以他的實力,沒必要跟我們這麼兜圈子。
既然躲不過,我便鼓足了勇氣,推開柳璟琛,對上那位大人說道:“大人……”
我剛張,忽然就覺肚子上一涼。
低頭看去,就看到那位大人正拎著筆,隔著服在我肚子上畫著什麼。
他手里的那支狼毫分明沒有蘸墨,可每畫一筆,我就覺有墨滲我的服,甚至是滲我的肚皮,暈染進了我的肚皮之下似的。
而我的右半邊肚子忽然不安地躁了起來,那個小家伙不停地踢踏著我,仿佛很不安。
那位大人作很快,手中狼毫一氣呵,畫完後,便迅速朝後退去,影很快便掩進黑暗之中,隨著鐵鏈拖地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而我站在原地,一手按著肚子,整個人都麻了。
柳璟琛手將我拽進懷里,著我的下晃了晃,道:“蓁蓁,回神了。”
我猛然回過神來,趕低頭去看蓋著肚子的那一片服,上面干干凈凈的,沒有墨,也沒有任何水漬。
我轉過去,背著大家掀開擺去看肚子,肚子上皮繃,卻的很,連一點妊娠紋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剛才那位大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還有他說,他今夜是來這兒預定個人的,他預定的是誰?
難道……難道是我肚子里其中一個孩子?
是佛骨胎還是極之?
無論是哪一個,這就是被那位大人打上記號了嗎?
我驚魂未定,拉著柳璟琛問道:“剛才那位大人是誰?他預定的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
“別怕,別怕。”柳璟琛摟著我,讓我的腦袋靠在他的懷里,安著,“剛才那位是司判的坐騎,本也屬于幽冥靈,不算是壞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地來間害人,至于他要預定咱們的孩子,必定也有他的理由,咱們貿然阻止,并不是明智之舉。”
我懂柳璟琛的意思。
司那邊的大人,即使只是坐騎,但卻是幽冥靈,這樣的人,咱們得罪不起,可有人想攀這個高枝兒,都不一定能找到機會。
并且今夜還沒來,如果我們現在就跟對方打起來,只會擾整個流程,到時候那邊怪罪起來,難的只會是我們。
再者,我這一胎太兇險,生產那天必定到多方勢力的覬覦,提前被幽冥靈打上記號,到時候,絕大多數臟東西是不敢隨意染指這個胎兒的,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不是?
這種時候,我只能這樣想,不停地勸自己。
不然還能怎樣呢?
我這邊正胡思想著的時候,外面忽然又響起了腳步聲,不多時,趙謙的影便出現在了鹿家香堂的門口。
看到趙謙的那一刻,大家又是松了一口氣,老人了,辦起事來要方便得多。
趙謙本就是個隨和、開玩笑的人,他一腳踏進香堂,首先便是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吐納著蓬萊香的香氣。
等他吐納夠了,再緩緩睜開眼睛,眉頭猛地皺起,指著我的肚子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趙謙畢竟是來自于幽冥之界的,他對冥界各種法力氣息知敏銳,一下子便察覺出我肚子上的不對勁。
柳璟琛直言不諱:“剛才古風大人來過。”
一句話,趙謙便了然于心,但驚訝之,溢于言表:“古風大人親自來的?他都多年沒有出過幽冥之境了,這次竟會親自出面,鹿姑娘真是有福之人啊。”
我不知道這一茬是福還是禍,嚇都嚇死了,只能勉強跟著笑了笑。
趙謙今夜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略過這個小曲,從懷里掏出一個記賬本,放在了供桌上,說道:“這就是鹿家香堂今年一年的生意往來記賬,我們先查賬,再有賞則賞,有罰則罰。”
說是一年,其實鹿家香堂真正接請事帖,替人辦事,是在七八月份,滿打滿算也就半年時間罷了。
在這半年里,我們也是力所能及,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有悖之道的事,所以我不敢說能得多封賞,至懲罰應該是沒有的。
自從鹿家香堂接下第一封請事帖後,每一封,柳書禾都是有賬的。
柳書禾跟趙謙兩人對賬都對了將近一個小時,零零碎碎,有許爭辯,但最終也理清了。
我不敢想象,我們現在連個正規的堂口都沒有,這半年接活兒都很,對賬都對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要是以後,鹿家香堂重建功,堂口細分,招兵買馬,一整年下來,他倆對賬豈不是要三四個小時起步?
想想我就凌了。
但柳書禾顯然是做慣了這些事的,別看平時大大咧咧,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對完賬之後,趙謙便開始宣讀幽冥之界那邊對我們的論功行賞,給了不好東西,其中也有幾功德香,讓我喜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