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璟琛琛哥……
也就是說,有意識,有記憶,就是鹿湘。
可……怎麼可能呢?
只是一縷殘魄啊,并且真都已經被火化掉了!
胡雲璽到底對做了什麼!
柳璟琛被這一聲‘琛哥’也蒙了,他竟下意識地拽了一下我的袖子,那雙的豎瞳盯著我,像是在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沒讓!”
我本來心里還有點酸酸的,看他這樣子,竟有些想笑,一時玩心起,我撇開他的手,說道:“人家你呢,你倒是回應一聲啊。”
柳璟琛看著我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人又了一聲:“琛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柳璟琛別說回應了,眼睛就一直盯著我,要不扭頭去正視人家,這時候,又有人進長明小店買東西,我們擋在那兒打擾別人做生意也不好。
我就推了柳璟琛一下,對人說道:“我們找胡雲璽胡老板,請問他現在在店里嗎?”
人搖頭,店員說道:“狐仙爺去城隍廟當值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你們找他的話,可能得等等了。”
我就和柳璟琛商量著先去買別的東西,然後再回長明小店來找胡雲璽,畢竟人家在當值,我們直接找去城隍廟也不大好。
柳璟琛拉著我的手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我們剛抬腳,柜臺後面的人便道:“琛哥,你要走嗎?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我等了你好多好多年啊,你要丟下我嗎?”
人一邊說著,一邊跟了上來,柳璟琛忽然轉,對上人字正腔圓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是鹿湘,但我想對你說的是,當年我對你的執念,只是出于青春年時的懵懂,我激你的深厚誼,但我現在已經有妻兒了,還請自重。”
柳璟琛說完,拉著我大步往外走,人愣了一下,急急地追上來,就在要過門檻的時候,忽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擋了一下,整個子往後彈去,要不是店員眼疾手快托了一把,肯定得後腦勺著地。
我轉詫異地看著,被扶起之後,不服輸地再次朝我們這邊追來,可還是跟剛才一樣,等想要過門檻的時候,又被彈了回去。
我們明明可以自由進出,長明小店里來來往往易的人也都能輕易過那道門檻,可為什麼這個人不行?
店員扶著人,人還想追出來,被店員死死拉住:“我的姑哎,別鬧了,待會兒了傷,罪的還是你自己。”
人眼地看著柳璟琛,喃喃著:“琛哥……琛哥你帶我走,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我是鹿湘,是跟你青梅竹馬的鹿湘啊!”
兩行清淚沿著的臉頰緩緩落下,這一幕更是讓我驚奇。
如果真的只是一縷殘魄的話,又怎能流下這樣的眼淚呢?
我記得鹿唯心之前說到父母,悲痛絕的時候,流下來的都是淚。
并且那淚也不是實的,掉不到地上來,但眼前自稱是鹿湘的殘魄,竟流下了貨真價實的清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柳璟琛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長明小店。
他拉著我,一口氣走出了很遠,一直到了一個僻靜的拐角,他才停了下來。
我沒好氣道:“你逃什麼?人家還能吃了你不?”
柳璟琛皺眉:“你就不吃醋?不生氣?”
“我吃什麼醋啊!”我一副認真臉,“之前的確是有介意過你和鹿湘之間的,但是自從你跟我剖析過自己的心之後,我就釋然了,再者,現在弄清楚殘魄的事兒更重要吧?”
柳璟琛手了我的臉,嘆了口氣,說道:“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沒心沒肺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正經起來:“的確是鹿湘,確切地說,是那縷殘魄無疑,能維持現在的狀態,卻又不過長明小店的門檻,可能是跟那盞幽冥燈有關。”
柳璟琛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對哦,幽冥燈才是凝聚起鹿湘四分五裂的魂魄的關鍵,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我想了想,又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將鹿湘的魂魄全部徹底從我上剝離掉,是可以借助幽冥燈來達的,對嗎?”
柳璟琛沒說話,若有所思。
我又想到那天夜里,我無意中聽到他和胡雲璽之間的對話,胡雲璽想幫鹿湘從我上拿回魂魄,如果他沒有辦法將鹿湘的魂魄從我里剝離,他是不會去找柳璟琛的。
現在看來,胡雲璽的辦法,大抵就是跟幽冥燈有關。
我自顧自地盤算著:“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找胡雲璽吧,他肯定知道怎樣控幽冥燈將鹿湘的魂魄從我里剝離出去,等到鹿湘的魂魄凝聚完全,我也好讓他歸還幽冥燈。”
柳璟琛搖頭:“蓁蓁,你想得太簡單了,胡雲璽之前跟我提過,如果殘魄回歸到你上,會有……”
他說著說著,忽然就閉了,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他發現他說了。
我坦白道:“其實那天夜里,胡雲璽來找你,我剛好也起夜去找你,然後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柳璟琛愕然道:“所以你那麼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起過?”
我苦笑:“說了又能如何呢?不過你剛才說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記得當時胡雲璽說,鹿湘的魂魄本來就是要魂飛魄散的,本不回,如果強行再次合,對會有怎樣的影響?”
“影響我也不清楚,但應該不會有好下場。”柳璟琛說道,“魂飛魄散的結局,是柳淵造的,也是鹿湘當年自己的選擇,已經魂飛魄散的魂魄,忽然又出現在三界六道之中,必定遭到天譴,胡雲璽是否有辦法補救……”
柳璟琛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也一樣。
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難道是幽冥燈?”
幽冥燈本就是幽冥之界的件兒,胡雲璽是想借助幽冥燈,將鹿湘一直困在長明小店里,陪他生生世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