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戰戰兢兢地往前走。
我的心跳得仿佛要從我嚨里蹦出來一般。
每一步，我高高地抬起，又輕輕地落下，然後才敢踩實。
整個過程中，我的手不敢落下，視線也不敢有任何的閃躲。
冰蛇一點一點地往後退。
柳穆之他們往兩邊散開，四位老者也站了起來，守在所有兩側。
直到冰蛇退到地，冰山下，我的腦海中忽然就出現了一道封印符。
我毫無意識地咬破手指，珠瞬間溢了出來，我出手指在半空中畫著，紅的封印符型的那一刻，我反手將它推了出去。
符拍在冰蛇上，冰蛇仰天長嘯一聲，形忽明忽暗，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地重封，閑雜人等速速撤離。”
柳穆之一聲令下，所有人，無論傷與否，傷勢如何，全都離開了。
四位老者的影也不見了，地門口換了一撥人守著。
柳璟琛將我拉出了地，他角還有未干涸的跡，很明顯了傷。
他一拉我，我兩一，就要倒下去。
不僅僅是因為怕，更是因為剛才畫那道符，消耗了我的大量氣，我不才怪。
柳璟琛打橫將我抱起，把我帶出了地。
柳穆之叮囑道：“瑾琛，先送鹿姑娘回去，然後去我庫房最里面的架子上，將那顆回元丹拿給鹿姑娘用。”
柳璟琛驚訝道：“小舅，你……舍得？”
柳穆之狠狠瞪了他一眼，柳璟琛哂笑了一下，抱著我趕回去。
我剛被放在床上，琴姐就抱著十五過來了。
剛才發生的事，就算他們沒有親眼所見，這會兒消息也傳得沸沸揚揚了，琴姐擔心我是很正常的事。
但一進門，我就呵斥道：“琴姐，帶著十五出去，沒有我的允許，暫時不準進來！”
琴姐不明所以，柳璟琛卻知道我在怕什麼，推著琴姐出去了。
他是怎麼跟琴姐解釋的，我不知道，但我很怕，怕十五再擅自為我療傷。
上次他為了幫我，昏睡了兩天兩夜，就算他是佛骨胎，天賦異稟，也承不住接連的折騰。
我靠在床頭上，主要還是累。
那條冰蛇并沒有怎麼攻擊我，我的傷，恐怕遠沒有當時在場的其他人重。
我主要是畫那道符消耗太多了。
符？
我努力想了想，這會兒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那道符怎麼畫的了。
我只依稀記得，我畫那道符的時候，腦袋里面還有對應的什麼符咒，可現在也一丁點也想不起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冰蛇——冰魔，會對我流出懼意？
柳穆之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我能退冰魔的？
還有，那道符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這一切的一切，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太魔幻了。
柳璟琛回來得很快，他手里拿著一個方形盒子，坐在床邊，將盒子打開，頓時一清冽的藥香味撲面而來。
盒子里裝著的，是一顆彈珠大小的黑藥丸，柳璟琛將它拈起來，著我的下，直接將藥丸塞進了我里。
藥丸口即化，清冽冰涼的氣息順著我的嚨一路往下，眨眼間便走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注了無窮的能量一般，神清氣爽。
柳璟琛看我那樣子，就知道這回元丹起效果了，默默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小舅那個鐵公終于主拔了一次，蓁蓁，你是有口福的。”
在我看來，這回元丹真的堪比仙丹了。
我也很激柳穆之的慷慨解囊。
可惜這回元丹只有一顆，我都沒來得及跟柳璟琛分。
我手了柳璟琛的角，問道：“你的傷重嗎？需要閉關休養一段時間嗎？”
柳璟琛搖頭：“等回沉水村再說，暫時不礙事。”
我心有余悸道：“那……那條冰蛇被徹底鎮住了嗎？它還會不會再出來？”
“應該還會的吧。”柳璟琛也不確定，“雖然你畫符暫時封印住了它，但你的修為畢竟不高，畫出來的符法力也有限，等小舅回來，我們再問一問吧。”
我點點頭，又問道：“柳璟琛，這冰魔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厲害？它被封印在地多年了？當年是誰把它封印住的？”
柳璟琛還沒開口，柳穆之已經走了進來。
他的傷勢很重，服上有不跡，柳璟琛趕拉開一把椅子讓他坐下，關心道：“小舅，我先幫你療傷吧？有什麼事，等大家修整好了再說。”
“族會議可以晚一點開，但蓁蓁這邊應該有很多疑問。”
柳穆之看向我，說道：“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我又將剛才問柳璟琛的問題問了一遍。
“關于冰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沒有人能說得清，因為算起來，它應該算是上古魔之一了。”
上古魔？
這來頭聽起來就大了去了。
“是誰創造了它，或者說它是怎樣形的，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雖然它的名字之中帶了一個魔字，但它也遠沒有到魔的地步，它只是難以控制罷了。”
“它每一次蘇醒，都會帶來或大或小的一場災難，能夠控制住它的人，更是麟角，我只知道上一次，它是被鹿梔的一香鎮住的。”
“鹿梔？香？”
我和柳璟琛同時驚訝出聲，說完也同時看向對方。
我第一次知道鹿梔，就是柳母告訴我的。
所以柳母跟鹿梔應該是打過道的。
鹿梔曾經來過秦嶺柳仙堂，甚至以一己之力鎮住了冰魔，到底有多厲害，可見一斑。
“蓁蓁，你是鹿家香堂的傳承者，你上流著的脈，跟鹿梔或許是一樣的，所以冰魔在察覺出你的份之時，它才有了懼意，你也因此暫時退了它。”
柳穆之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似有疑，然後又說道：“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能畫出那樣一道符暫時封印冰魔，蓁蓁，這道符，是誰教你的？”
我……我搖搖頭，滿臉歉意道：“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