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初心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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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完這句話,我就已經後悔了。

雖然我功將鹿湘的最後一魄剝離出來,封印進了幽冥燈里,完了曾經答應過胡雲璽的事,但眼下卻不是要求他兌現諾言的好時機。

我甚至開始心懷僥幸,或許我聲音太小,他沒聽到呢?

可胡雲璽已經停下了腳步,他盯著我眉心的蓮花印記看了許久,像是在最後確認什麼似的。

然後他就大步走回正屋,向供桌底下,不知道他到了什麼機關,一個暗格彈了出來,他從暗格里拿出一只吊墜來,到我手上。

那只吊墜是一塊玉雕刻的六瓣蓮,蓮花花瓣微微聚攏,半合的蓮心之間,有淡淡的檀香味散發出來。

其中一枚花瓣上,雕刻著一只黑的香爐,香爐里著一支香在緩緩燃燒著,頂上祥雲似的煙霧繚繞。

“這是鹿梔留下的,也是香娘娘份的象征。”胡雲璽說道,“我們狐一族世代守護幽冥燈,初心從未變過,但香娘娘死之後,幾千年間,我們踩過一個又一個陷阱,也走過錯路,蓁蓁,這一次我賭你,不要讓我輸。”

著那只玉蓮花,忽然就覺得力山大。

地意識到,胡雲璽上的那塊恥辱烙印,很可能跟香娘娘有關,他能將這只玉蓮花給我,就是徹底承認我是香娘娘轉世的份了。

如果我不是,他與整個狐一族將要面臨怎樣的災難,我無法想象。

“三日後,如果有人來救你們,需要過黃泉路,走道。”胡雲璽繼續說道,“一旦進間地界,你就將玉蓮花掛在腰間,應該是能見到你兒的。”

我有點不敢相信:“真……真的嗎?”

胡雲璽點點頭:“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

我的心噗通噗通跳起來,怎麼跟著胡雲璽回到廂房的,我都不知道。

唐言蹊看我們回來,連忙迎了上來,直接問道:“胡雲璽,現在你能告訴我,我爺爺的況了吧?”

胡雲璽將一份手信給唐言蹊,說道:“用了那塊天骨碎片之後,他的況已經穩定了,他讓你不用擔心。”

唐言蹊接過信之後,胡雲璽就離開了。

他這次過來,帶了足夠的食,雖然長明小店不開火,但這種況下能填飽肚子就很好了。

我和唐言蹊在桌邊坐下,看信,我吃早飯。

唐言蹊看著看著,眼眶又紅了。

是個堅強又勇敢的孩子,可這兩天,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唐傳風視如掌上明珠,對唐傳風的也是貨真價實的,這爺孫倆的沒有人能替代。

我有點擔心唐言蹊的狀態,就問道:“言蹊,唐爺爺說了什麼?”

唐言蹊將信遞給我,讓我自己看。

這封信寫得很匆忙,字跡有些潦草,洋洋灑灑兩張紙,第一張羅列出了三日雷劫期後,唐家有可能派過來救人的隊伍,哪些可以相信,哪些絕不可以相信,也都一一標注了下來。

第二頁才說了他自己的況,下半段寫道:“言蹊,其實早在上一個十年虛弱期時,我已經大限將至了,茍活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你長大,如今這個時機剛剛好,拿出爺爺教你的那些管家手腕來,爺爺相信你一定能行。”

這簡直就是一封訣別信了。

我將信疊好,放在桌上,手將唐言蹊的腦袋摟進懷里,輕輕的頭發,說道:“言蹊,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憋著,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唐言蹊趴在我肩膀上嗚咽了許久,我就那樣半抱著,陪著,給

後來,靠在我肩頭,失神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前幾年,爺爺就有意無意地對我說過,說他來這世上走一遭,不白活,到了一定的時機,他便要去應劫了,到時候整個唐家就要給我了,那時候我太年輕,聽不懂他話里的深意,還以為他是在逗我玩兒。”

“現在看來,爺爺挑選的應劫地點,就是城隍殿了。”

我疑:“應劫?”

唐言蹊嗯了一聲:“所謂應劫,都是命里帶的,再逃也逃不掉,爺爺逃了十年,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應劫就會死嗎?”

“不,不一定的,這是一個轉折點,可能會死,可能會灰飛煙滅,也有可能是一個轉機,但誰也不敢去賭,十年前爺爺放不下我,十年後……”

“這不是還有轉機嗎?”我極盡全力安著,“唐爺爺可不是一般人,經歷這一劫之後,他一定會否極泰來,更上一層樓的。”

可我越這麼說,唐言蹊的眼淚就越洶涌,抱著我的脖子,一度哭到不能自已。

·

我們在長明小店里等了足足五天。

三天雷劫期之後,整個死一般的沉寂,外面黑漆漆的,手不見五指。

即便外面沒有雷電了,我和唐言蹊也不敢輕舉妄,乖乖待在長明小店里,哪都不敢去。

這三天,我和唐言蹊的緒都不好,我意外得到的東西有點多,一時間消化不了,而唐言蹊則沉浸在悲傷之中。

三日後,所有的緒都被我們拋之腦後,我們焦躁地等待著能來救我們的人。

可又等了兩天,不僅救我們的人沒來,就連胡雲璽都沒有再出現過。

第六天,唐言蹊再也坐不住了。

因為按時間算,這一天,唐老要迎來這一個十年的虛弱期。

這一天也很有可能為唐老的應劫日。

唐言蹊一遍又一遍地央求我:“蓁蓁,你帶我去一趟城隍殿吧?我想見胡雲璽,也想見見我爺爺。”

“這或許是我和爺爺的最後一面了。”

“蓁蓁,我知道外面黑暗中潛藏著無數的危險,可是你現在有了幽冥佛蓮,什麼也不用怕的,是不是?”

心也在糾結著,總不能一直這樣干等下去吧?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去一趟城隍殿?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以及車地面走過的聲音。

馬車?

我和唐言蹊對視一眼,同時蹲到店門邊,我小心翼翼地將店門拉開一個小口朝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唐言蹊什麼都看不到,可我的視力異于常人。

穿過黑暗,我看到店前不遠的大道上,正緩緩地走過一支押鏢的隊伍,領頭的那輛馬車頂上著一面藍底紅邊的三角鏢旗。

我有些納悶,這都什麼年頭了,竟然還有人押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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