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懵了。
得,這下弄巧拙了,我和唐言蹊倒了電燈泡。
不過……
“小二舅對書禾似乎沒多想法,你看出來了嗎?”
柳璟琛聳聳肩,道:“這種事,只有撞了南墻才能回頭,書禾老大不小了,我得為籌謀不是?”
“是是是,我們柳三爺最懂人世故了。”我摟著他的脖子附和,“你還細心的,讓大力過來幫忙搬,要不然我們仨得累癱了。”
柳璟琛挑眉:“我沒讓大力幫忙啊。”
額……
我忍不住問道:“柳璟琛,你覺得柳大力這人怎麼樣?”
“那還用說?”柳璟琛回道,“大力跟在小舅邊好幾百年了,陪著小舅出生死,能力強、忠誠、戰功赫赫,否則小舅能把他調過來給我用?大力這人除了臉冷了些,沒啥病。”
我直點頭:“嗯嗯,我也覺得他好的。”
下一刻,我的下被住、抬起,眼神被迫與柳璟琛相對,他那一雙豎瞳里滿是危險的信息:“你最近對大力這麼興趣?”
“什麼呀!”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沒好氣道,“柳璟琛你腦袋瓜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什麼?”
柳璟琛不服氣:“那你跟我打聽他干什麼?”
我瞪他:“對,我就是對他興趣,就是想打聽,唔……”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柳璟琛吻住了。
他一手掌著我的後腦勺,一手托著我的腰,將我的往上提,低頭懲罰似的在我上碾磨,像是要把我拆骨腹似的。
直到我快不過氣來了,他才微微松開我,額頭與我相,氣息些許紊:“蓁蓁,以後不準說這種話氣我,我會瘋。”
我手捶他一下:“你還知道自己瘋?能不能別吃飛醋?”
柳璟琛:“我盡力改。”
·
接下來兩天,大家都很忙。
書禾、大力他們回來了,沉水村要守,八塘鎮那邊也要人盯著,并且果然如柳璟琛猜測的那樣,接連不斷地有請事帖通過各種渠道送進來。
數量之多,讓我們有些招架不住。
這些請事帖百分之九十都有落款,有名有姓的,甚至有人還在請事帖上寫下了自己如何冤屈而死。
我和唐言蹊、柳書禾三個人一有空就坐在一起整理那些請事帖,一邊看一邊唉聲嘆氣。
這人世間的悲,真的是各有各的不同。
當我挑出一份落款馮賤的請事帖時,我整個人氣得渾發抖。
單看這個名字我都要噴火了!
這個小孩死時僅有十三歲,還有四個妹妹,全都夭折了,是被用斧頭活生生肢解痛死的。
恨,說八字不好,命賤,招不來弟弟。
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把家里的孩肢解後分開埋,再用加以鎮,這樣敲山震虎,就再也沒有孩兒敢投胎到家來了。
這樣殘忍的死法,讓小姑娘心生執念,六十多年間,在不停地尋找、拼湊自己的殘肢。
怕,怕自己是個孩子,投胎再被嫌棄;更怕找不全殘肢,好不容易投胎到一個不重男輕的家庭,卻又因為殘疾而被拋棄。
就這樣找啊找啊,至今還沒找到自己的心臟,并且也錯過了投胎轉世的機會。
說不求再回,只想讓我們幫著找到的心臟,了卻的執念。
這份請事帖我們仨流看了一遍,看完之後,唐言蹊怒道:“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
柳書禾一拍桌子說道:“蓁蓁,這事兒必須接!的心臟我幫忙找!”
我點頭答應:“不求明庭香,我們幫一幫也無妨,書禾你時間與接洽,找到後,我可以用香幫超度。”
柳書禾單獨將那份請事帖拿出來,蓋章庫。
其實這樣的事還有不,只是大多數人都是沖著明庭香來的,我們也不是所有人都幫。
三日後,明庭香型,一共制九。
我將九的明庭香用黃油紙包好,又裝進合適的盒子里,帶著它們出發去龍寺。
我本想只讓唐言蹊陪我一起的,柳璟琛卻非要親自開車送我去,我也沒拒絕。
去的路上不會出事,畢竟明庭香還未徹底完,消息也還沒傳播出去。
但回來的路上,消息就會慢慢走出去,明庭香也完工,難免會遇到幾個不怕死的攔路搶香。
等我們到達龍寺,那個小沙彌仍然在門口等我們,領著我們去見無妄大師。
到禪房那邊,柳璟琛再次被拒之門外:“柳三爺,還請先去廂房休息,茶水已經備好了。”
柳璟琛皺眉:“無妄大師為什麼不愿見我?”
上次他陪我來,也是被安排去廂房喝茶的。
小沙彌阿彌陀佛:“柳三爺,請。”
柳璟琛無奈,只得先去廂房等著了。
我和唐言蹊一起進禪房。
無妄大師也在喝茶,禪房供桌前放著一只三腳銅鼎,里面正灼灼燃燒著大量檀香,香火旺盛的很,像是特地為我準備的一般。
我一進去,他就指了指三腳銅鼎,讓我自便。
等我將九明庭香全都放香火之中,轉而便聽到無妄大師在與唐言蹊談。
“唐老一生運籌帷幄,建樹頗多,羽化之後,還能請九尾仙狐坐鎮唐門,唐小姐且行且珍惜。”
我和唐言蹊同時驚訝出聲:“九尾仙狐?”
說完我倆對視一眼。
我問道:“大師,您是不是說錯了?胡雲璽只有七尾。”
唐言蹊點頭如搗蒜。
畢竟我們在鄉臺上,親眼見到過胡雲璽的狐尾。
在寒潭邊上,我又見過一次。
我確定胡雲璽只有七尾。
無妄大師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問唐言蹊:“唐小姐的鞭可否借老衲一看?”
唐言蹊立刻從腰間出鞭,雙手奉上。
無妄大師接過鞭,在手中細細挲一番,然後一手注力,那條黑鞭本來很的表面,竟一下子炸開,撲簌簌的五彩斑斕的羽與純白的狐貍纏在一起。
狐貍上甚至還有斑斑的深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