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莫離開病房後，許裊跟了出去。他注意到，一路上了天臺。
“鄭醫生。”
推開天臺門，許裊走上前，和鄭莫并肩。
“許小姐有事？”
許裊凝眸，“余音的手傷，一直都是你在負責。”
鄭莫點頭。
許裊：“能告訴我前因後果嗎？”
“沈家的事，一向都對外保。”鄭莫有些猶豫，“剛才你們也說了，只是普通朋友的話……”
“我和余音結婚了。”
“？”
鄭莫下意識張大，人傻了。
他以為許裊充其量是沈余音圖新鮮找來替代徐念的，沒想到這位才是正主。
而且沈家二公子結婚，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沒一個人知道。
“現在我有資格了解況了嗎？”
許裊神淡淡，漂亮杏眸里卻像蘊藏著某種力量，鄭莫被許裊直視著時，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沉片刻，道：“余音當初被送到醫院時，渾是傷，右手最為嚴重，五指全部骨折，初步診斷是再不能舉重。”
許裊眸漸深，“是七年前的九月嗎？”
鄭莫一愣，“你怎麼知道？”
上次聽時溫說，七年前的世界賽，沈余音發揮失常，XNG小組賽就被淘汰回家，從而面臨多方指責，至今無緣世界冠軍。
許裊猜測，兩者會有聯系。
“你剛才還說余音撐著上場。”
鄭莫嘆氣，“他那個時候還是職業選手，用手強度有多大可想而知，了這麼重的傷，別說是近在咫尺的世界賽了，不養個兩三年，手都能直接廢掉。”
許裊抿，“可他還是上場了。”
“他格是那樣，倔得跟頭驢一樣，想做什麼，誰都勸不住。我當時不同意他繼續打比賽，余音直接不讓我手，說是先急理，打完世界賽一定好好治療。我問他，沈家有錢有勢，不缺他這個世界冠軍，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許裊心臟發，泛著的疼，清冷聲音微，“什麼？”
鄭莫苦笑，“他說他答應過一個人，要站在世界之巔，讓一直看得見他。”
那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
許裊和往日一樣，跟著沈余音到網吧，他在韓服王者局打排位，水平不夠，便獨自在國服玩。
意志力沒他強，玩了幾把便沉沉睡去，再醒來，上披了件薄毯。
側過頭，沈余音依舊飛速點擊著鼠標，鍵盤發出有力的敲擊聲。
屏幕上，虛空掠奪者螳螂正在暴走。
彼時的沈余音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桃花眼藏在鏡片下，沒有緒。可許裊看著沈余音的側，越來越為他的認真專注著迷，還有眼中堅定的，都無比吸引著靠近。
“沈余音，等你拿到世界冠軍，站在世界之巔，我是不是就能一直這樣看著你了。”
只是小聲呢喃，沈余音也依舊盯著屏幕，似乎并沒有聽見的話。
年的記憶，像決堤的河水，將許裊吞沒。
回到病房，空氣安靜，沈余音平躺在病床上，白日的冰冷面龐在月下，顯得和不。
許裊緩緩走過去，蹲在病床前，雙手輕握住沈余音的右手。
無法揣測沈余音真正的心，只是在那麼一瞬間，會抱著一粒沙的希，那個曾經喜歡的年其實并未消失。
黑夜里，許裊緩緩低下頭，眼淚和落在干燥的手心，虔誠溫。
病床上，沈余音纖長睫微微。
夜晚，空氣寂靜。
年後，比賽在即，XNG的隊員陸陸續續回了基地。
許裊在訓練室巡視，高宇從樓上下來，臉不太好，“MG的首發名單出來了。”
MG是XNG下一場的對手，老牌戰隊，隊員都是新生代，最近勢頭正猛，剛拿下兩連勝。
對手不弱，但XNG實力也是聯賽前幾，不至于聞風變。
沈余風調侃，“宇哥，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打MG都害怕。”
李希然神平靜，“余風，輕敵不可取。”
高宇手上拿著幾張紙，疊卷給了沈余風一記，“對面首發是方杰。”
李希然一愣，“他能和MG簽約？”
話落，看向的是許裊。
許裊面微沉，轉離開訓練室，上樓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徐剛聽見敲門聲，沒來得及說進，就見許裊推門而。
“徐總，方杰去MG了。”
“哦？”
徐推了下眼鏡，波瀾不驚。
“咱們明天打MG，方杰實力很強，讓葉子揚多注意點，別被了。”
許裊走到辦公桌前，垂眼，俯視著徐，“方杰之前出了嫖娼的事，還掛了好幾天熱搜，應該已經眾所周知了，但據我所知，俱樂部一直沒和他提過解約的事。”
徐掀眼皮看，“所以呢？”
許裊深吸氣，“所以徐總為什麼突然放人。”
徐笑出聲來，“許經理，你不讓人家方杰打比賽，又不給人解約，會不會太過分了。”
“方杰自己嫖娼被舉報，導致我們上單位置開天窗，葉子揚年前比賽表現優異，救了俱樂部的場子，沒道理又讓別人打換。”
徐微笑拍手，“說得很好，現在方杰走人了，不正合你意？”
許裊：“方杰的行為，屬于違約，徐總不聲不響的放人，有考慮俱樂部的利益嗎？”
“許裊，你只是英雄聯盟分部經理，不是財務。”
徐笑容淡下來，眸危險。
“MG要方杰，轉會費給夠了，方杰也愿意去，我憑什麼不放人。”
許裊沉默，清冷眼眸盯徐。
徐迎著的目，笑容自如。
“如果真是這樣，是我錯怪徐總了。”
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許裊心中總有一種不安浮上。
徐不在意地擺手，笑得意味深長，“許經理也是為俱樂部著想，明天比賽加油。”
許裊淡淡應聲，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第二天，XNG對陣MG，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軍MG大獲全勝，二比零戰勝XNG。
且上單方杰，對位葉子揚，連續兩把獲得MVP。
許裊氣極低地走進會議室，時溫看見，慌忙地關掉平板。
走過去，氣勢冷冽，“打開。”
時溫面難，“許經理，我只是看了會兒新聞。”
許裊冷冷盯著他。
時溫無奈，只能打開平板，一行醒目的標題直沖視線：許裊葉子揚滾出X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