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摧問:“喜不喜歡親我?”
池螢著頭皮點頭。
晏雪摧:“看不到。”
池螢下意識,小聲道:“喜歡的。”
盡管他這張總是揶揄、戲弄,連親吻都像在欺負,但不得不說,他的很,形也生得好看,溫熱的呼吸縈繞著清淺的茶香,偶爾淺嘗,其實也很舒服。
不過也只敢心里想想,這些話不敢說,也說不出口。
……
晏雪摧任職北鎮司指揮使的首日,底下的同知、僉
事、千戶們恭恭敬敬前來拜見。
他端坐上首,寥寥幾語立了規矩——不得勾結朝臣,不得以權謀私,不得賄行賄,否則皆以軍法論。
眾人觀他雖雙目失明,可神清冷,姿態從容,有上位者雍容清雅的氣場,也有久經沙場淬煉出的凌厲鋒芒,無需過多言語,那無形中出的掌控與迫,也讓這些素來眼高于頂的錦衛不自覺地屏息斂聲,心生敬畏。
北鎮司掌偵查審訊、報搜集,卷宗文書卷帙浩繁,永帝給他配置了六名侍講與編纂,專職為他講述案件、整理案卷。
這些人既是幫手,同樣也是永帝的耳目。
晏雪摧理公事時會用他們,以權謀私的時候,自然只用自己的心腹。
他要來的第一份卷宗,就是當年榮王謀害兄長定王的詳實案卷。
當年他無職務之便,也不曾如今日這般培養諸多心腹暗衛,暗中調查兄長的死因并不容易,前前後後長達三年之久,才讓榮王勾結兄長麾下戰將,致其陷險境的真相水落石出。
此案最終以榮王幽告終,在外人眼中,他算是替兄報仇了,可對晏雪摧而言,任何不見,不看到他敗名裂、死無葬之地的報仇,都算不得真正報了仇。
說起來也是諷刺,永帝對下暖香的妃嬪是足,對一個殘害兄弟、置軍中將士命于不顧的榮王也是足。
帝王所謂的權衡,不過都是以自己的龍與利益為前提,談何公正。
或許,兄長功高蓋主,賢名在外,早已為他的眼中釘了。
只是兄長與幾千將士的命,不是區區幽便能抵消罪過的,既然永帝不愿置,那就由他推波助瀾一把。
榮王幽于鶴停苑,雖無行自由,基本生活卻仍有保障,妻妾群,食不缺,宮外有耳目替他關注朝局,還有不他曾經的擁躉,企圖助他重見天日,奪權謀位。
恰好,當年晏雪摧追查定王死因時,在他邊安了一暗樁,監察榮王在苑的一舉一,至今未曾被發現,也是時候該利用起來了。
鶴停苑。
往苑中運送米糧蔬菜的趙衢悄悄潛進榮王書房。
這里剛剛結束一番雲雨,空氣中還散著淡淡的-靡氣味,榮王讓衫凌的妾室下去,整理好襟來見趙衢。
這趙衢是他昔日一手提拔的金吾衛指揮使盧驍麾下,兩年來一直蟄伏鶴停苑,假借運送蔬菜之名,替他暗中聯絡外界勢力,打聽各方消息。
趙衢今日來,面卻是異常沉肅:“殿下,大事不好!”
榮王眉心一跳:“何事如此慌張?”
莫非是他哪個兄弟被立為太子了?
趙衢低聲道:“是麗妃娘娘出事了。”
榮王蹙眉:“姨母能有什麼事?”
趙衢一番添油加醋道:“麗妃娘娘被查出用暖香固寵,致使陛下龍大損,現下已被打冷宮。”
榮王心中一震,急忙問道:“父皇眼下如何了?”
趙衢搖搖頭:“宮中消息封鎖嚴實,況尚未可知,不過陛下已請昭王執掌北鎮司,嚴查朝中各方勢力,這昭王為當年定王之死,與您不死不休,又因您設計下毒毀他雙目,屬下怕他借職務之便,對您趕盡殺絕……”
榮王:“晏雪摧眼睛痊愈了?”
趙衢不確定道:“理應沒有痊愈,不過據屬下暗中觀察,他應該還看不見,但行并不阻,這兩年屢遭刺殺,也都被他僥幸逃過。”
榮王攥拳頭,在屋來回踱步。
宮中越是瞞消息,越發證實了父皇圣躬違和的可能。
麗妃不知用的什麼虎狼藥,父皇若無恙,豈會將打冷宮?
那晏雪摧偏又在這時被起用……難不他已經雙目痊愈,父皇打算立他為儲?
昔日定王驚才絕艷,又為皇長子,他費盡手段才將人除去,卻被晏雪摧追查數年,落得個幽終的下場。
若非當年定王珠玉在前,晏雪摧甘當綠葉,不與之相爭,他又何嘗不是儲位的最佳人選?
不論是心智和城府,還是心與手段,他們幾個兄弟其實都遠不及他。
本以為父皇留他一命,來日總有轉圜的余地,而晏雪摧雙目失明,已然是個廢人,再也掀不起風浪,可誰曾想如今龍不豫,麗妃失勢,晏雪摧反倒在此時重獲重用……
榮王思及此,已是滿心焦灼,遍冷汗。
趙衢試探著開口:“人為刀俎,我為魚,以殿下如今的境,與其等昭王來尋仇,不如……”
榮王閉上雙眼,長嘆一聲。
他明白趙衢的意思,可宮無異于刀尖搏命,但凡有一個環節出岔子,他都必死無疑。
趙衢見他踟躕不決,接著追說:“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屬下可立刻召集殿下昔日舊部,到時金吾衛與寧家三百死士皆可為殿下所用,攻破皇城,未必沒有勝算。”
榮王眼底掠過一狠厲,臆間涌著前所未有的沸騰緒。
的確。
如今的境,已容不得他醉生夢死了,父皇真有個萬一,他又在這苑之中,只怕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那晏雪摧恨他骨,屆時豈會放過?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殊死一搏,殺皇城,一舉奪下那至尊之位!
昭王府。
趙衢深夜悄然前來回稟,“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一通煽風點火,已經說了榮王。”
晏雪摧牽一笑,“接下來他要如何謀劃,你一切照辦便是,切莫引人懷疑。寧家,榮王妃母家,金吾衛,還有他那些藏朝中的舊部,牽扯進來的人越多越好,到時一網打盡。”
趙衢當即俯應下。
晏雪摧回到漱玉齋,剛進門便聞到一異于往常的熏香味。
香氣淺淡,并不刺鼻,可因他嗅覺敏,便察覺不對。
他隨口問池螢:“屋里換了熏香?”
池螢怔了怔,“沒有吧。”
自從知道他對熏香頗為挑剔,漱玉齋干脆就用他慣常熏的伽藍香,且用量很,今日亦是如此,幾乎聞不到差別。
晏雪摧握住的手,“無事,安置吧。”
他不再追問,暗中命人換了爐中香,次日一早,將昨夜異常的香料給林院判。
林院判檢查過後道:“此香料分以伽藍香為主,但添加了許麝香。”
麝香也算是常見熏香了,“可有何不妥?”
林院判道:“麝香有提神醒腦、活通經之效,尋常使用并無不可,不過……”
晏雪摧蹙眉:“不過什麼?”
林院判觀他面容清寧,再據這幾日的脈案,昭王神志躁之癥好轉了許多,緒也趨于穩定,大抵有近期多次同房疏解的原因。
“殿下與王妃如有誕育子嗣的打算,這麝香還是不用為宜,”林院判道,“婦人長期在麝香環境下,恐刺激胞宮,難以孕,而懷有孕的婦人接麝香,亦有胎的風險。”
話音落下,林院判明顯察覺周遭靜了一瞬。
他小心翼翼向昭王泛冷的面,一時只覺背脊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對了,”林院判從藥箱中取出一瓶祛痕膏,生地扭轉話題,“先前殿下詢問祛除陳年舊疤的藥膏,微臣嘗試著調配了一瓶,殿下拿去試一試,堅持涂抹兩月,應能見效。”
晏雪摧手接過,指尖把玩著纖巧的瓶,邊笑意收斂下來。
上說著“沒想過那麼遠”,其實還是不愿為他誕育子嗣吧,一經他提醒,大概也有所顧慮,迫不及待便換了麝香。
也是,心系宣王,與他同房只是迫不得已,又怎會心甘愿為他生兒育呢。
晚間,池螢沐浴回房,擰眉頭,將林院判開給補氣的湯藥一飲而盡,苦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晏雪摧進門,果不其然嗅到了熏爐中輕微的麝香氣味。
他沒說什麼,徑直。
手中握著祛痕膏,含笑吩咐:“去床上躺著,裳了,給你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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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50個隨機紅包,辛苦寶寶們等待了[求求你了][求你了][紅心]
第41章
池螢怔了會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替涂抹臍下的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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