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約會啦!某人時隔兩年,終于有一丟丟看見了!且第一個看到的還是老婆的眼睛[墨鏡]
第46章
關于復明之事,晏雪摧其實從未抱有太大的把握,所謂的能治愈,不過是哄母妃高興罷了。
每一次解開眼紗,面前依舊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他不知何時能復明,漸漸地也不抱希。
不抱希,那便不會有希幻滅帶來的痛苦。
他讓自己適應黑暗,而非被黑暗牽緒,將自己裹挾在無盡的焦灼與失之中,那樣毫無意義。
可當這一刻來臨時,他還是渾僵立,心口無聲地開始發。
眼前的黑暗被撕開一道裂,強如水般涌,頃刻間鋪滿他目所及的所有漆黑角落。
明亮朦朧的暈里,烏潤的雙眸,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眼簾。
盡管模糊看不真切,可依舊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池螢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以往也會被迫主親吻他,但這人絕不會如此平靜,甚至已經做好被他反客為主的準備,等待著齒間灼熱的絞纏,卻不曾想,他只是靜靜地承這個淺嘗輒止的吻。
池螢呆了呆,下意識退開些許,看向他灰沉空茫的眼眸,心口竟驀地微微發。
他從前也會這樣“看”著,起初還會到一強烈的注視,後來慢慢習以為常,把這歸于他與人談時習慣的偏向,類似凝視的作,會讓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否則何以瞞過莊妃娘娘兩年之久?
然而此刻,分明到一道如有實質的目落在自己臉上,并且停留了很久。
沒來由地有些心慌,“殿下?”
窗外又是轟然一聲,璀璨耀眼的煙花宛若簇簇流星,將漆黑的夜幕映照得亮如白晝,層層疊疊,星落如雨,綻放整片
天際。
晏雪摧眼前閃過金白錯的影,也看到了模糊不清的面龐。
良久之後,他聽到自己啞聲開口:“煙花……好看嗎?”
池螢怔然片刻,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的世界一片黑暗,這滿天絢麗的煙火落在他耳中,只余一聲聲猝不及防的轟鳴。
煙花最的時刻莫過于綻放的瞬間,可這對失明者而言,無疑是更深的憾和痛苦。
他帶來看世間最絢爛的景致,可他自己卻什麼都看不到。
池螢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握住他的手,十指無聲地扣。
晏雪摧依舊“看”著。
池螢局促地轉移話題:“殿下不?”
晏雪摧抿:“不看煙花了?”
池螢道:“屋里也能看到,我們要不先用膳?”
晏雪摧默然片刻,結輕滾:“不繼續親了?方才那個吻半途而廢,也算獎勵?”
池螢無奈:“殿下日日都親,不覺得膩麼。”
晏雪摧:“你也知道日日都親,所以親吻不算獎勵,你打算重新想一個嗎?”
池螢:“……”
也不知道能給予他什麼回饋。
畫舫中竹管弦聲悠悠地傳來,池螢朝窗外看去,只見城河微波粼粼,浮躍金,畫舫、游船上布滿鮮花和明燈,小船搖搖晃晃浮在水面,有人閑坐船頭,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
心中有個念頭,思忖片刻,才提議道:“殿下想坐搖櫓船嗎?”
晏雪摧:“你想坐船?”
池螢點點頭:“嗯,有點想去船上,不過還是看殿下的意思,船上或許不太安全……”
晏雪摧直說道:“想去便去。”
說罷召來程淮低聲吩咐兩句,程淮當即領命下去了。
兩人簡單用過晚膳,待走出藏春樓,程淮已經備好游船,如此池螢也放心了。
他屢遭刺殺,今日又是在城河之上,提前防備總是周全些。
只是沒想到,兩人還未行至碼頭,池螢卻意外撞見一個從未想到過的人。
那人剛從畫舫上下來,池螢記得他的相貌,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宣王殿下?”
宣王亦微詫異地看過來,目在面上停留片刻,便見晏雪摧手牽住池螢,含笑朝他道:“竟然是宣王兄麼。”
宣王這才從池螢面上移開目,不聲道:“七弟和弟妹今日好興致。”
池螢被晏雪摧握著手,面上微微發燙,畢竟是在人前,他卻半點都不收斂。
可一想到群芳宴上,他也是這樣牽著自己的手,早就被人瞧去了,又看他雙目失明的份上,只好任由他牽著。
晏雪摧能看到面前一道模糊的人影,依稀辨得出對方一襲墨藍長袍,不問道:“宣王兄一個人?”
宣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池螢無意間往他後瞥去,目卻是微微一滯。
宣王雖并未與宣王妃同行,但他後畫舫中跟出來一位戴幕籬的子,正被的丫鬟攙扶上前。
這子……盡管遮擋住了五,可單看形,竟有幾分悉。
沒等細瞧,便聽晏雪摧道:“走吧,不是要帶我去坐游船麼?對了,宣王兄可要同往?”
宣王扯一笑,目從兩人握的手收回:“不了,七弟與弟妹去吧。”
晏雪摧查出他母妃下藥,害降位足,又將他安在池螢邊的寶扇揪出來,如今更是派錦衛嚴查工部,兩人暗地里早就算是撕破了臉,宣王的養氣功夫修煉得再好,也做不到在他面前心平氣。
待他們離開後,後的池穎月才緩緩走上前,幕籬之下,滿臉不可置信:“那……那是昭王?”
宣王盯著兩人相依的背影,淡聲道:“是。”
池穎月驚得說不出話。
在別苑悶得慌,今日好不容易央求宣王帶出來走走,誰曾想竟然這麼巧,遇上了池螢和昭王。
好在因與宣王關系,沒敢明目張膽并肩同行,亦戴著幕籬,應該沒人認得出來。
可……也沒人告訴,昭王竟是這般劍眉星目、蕭肅清舉的相貌!
他不似傳言中那般殘酷瘋魔,談話間言笑晏晏,除了雙目失明,仿佛沒有任何缺點。
甚至他執竹杖的模樣也依舊長玉立、雍容閑雅,哪里是想象中那將死之際的廢人模樣!
這池螢也不知使的哪門子狐功夫,竟哄得他一個瞎子,帶出來逛街市、坐游船?實在是匪夷所思。
宣王瞥一眼,催促道:“游船也坐了,花燈也看了,回去吧。”
池穎月見他語氣淡淡,又因見到昭王與池螢的緣故,心里不由得有些憋悶。
宣王蹙眉:“你我的關系,暫且還不能示于人前,近來朝中風聲鶴唳,今日帶你出門已是破例,難不還要大搖大擺的被人瞧見嗎?”
池穎月這才咬咬牙,應下了。
平日難得出門,今日又未能盡興,還要躲躲藏藏不能見人,直到回去的馬車上,心里都還憋著氣。
見宣王閉目養神,試探著問道:“昭王這是重傷痊愈了?”
的印象還停留在池螢出嫁前,那時人人都說昭王重傷難治,且殘暴,生怕嫁過去盡折磨,說不準還要給他陪葬,要死要活地不肯嫁,頂著欺君之罪牽連全家的風險,大費周章讓池螢替嫁,結果現在告訴,昭王沒事了?
不沒事了,他還生得面如冠玉,份地位又擺在這里,哪怕是個瞎子,那也不差啊!早知如此,又何必費這個勁!
先前池螢想要換回來,還說昭王待不錯,還以為這是哄自己去送死,結果說的竟是真的?
池穎月悄然瞥眼宣王,他近日也不知怎麼了,想來是為朝堂之事煩心,對也不似從前那般溫了。
暗暗咬後槽牙,著自己的小腹。
罷了,終究是不一樣的,皇帝總不可能傳位給一個雙目失明的兒子,宣王是最有贏面的皇子,的孩子將來可是皇長子!
再怎麼也比去服侍一個瞎子強。
那廂池螢與晏雪摧踏上一艘游船,搖櫓的船夫是自己人,船艙擺了茶水和點心,四角還掛著各種十二花神的花燈。
船槳劃開水面,漾起粼粼碧波,游船晃晃悠悠往湖心去。
池螢牽著晏雪摧的手,緩緩往船尾走去。
放眼去,滿河星星點點,夜風送來花香,從河岸飄來的荷花燈綴在水面上,燈影明明滅滅,遠的畫舫中有竹聲飄來,慢悠悠的調子,夾雜著水浪拍打船的撞擊聲,船槳搖曳的欸乃聲,聽得人心愜意,從頭到腳都放松下來。
池螢有些想法,但見昭王一規整錦袍,舉手投足間皆是天潢貴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場,恐怕不會愿意……
晏雪摧察覺的遲疑,開口問:“怎麼了?”
池螢抿道:“殿下愿不愿意,躺在甲板上聽水聲,捉星星?”
晏雪摧角彎起:“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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