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太明白,但他還是把自己的手給了。
池螢小心翼翼牽著他的手,腳底踩出吱呀的聲響,往甲板上走去。
程淮與船夫繃神經盯著這一幕,雖說這一帶已經被他確認過,水下與遠林中都不曾藏兇,但他也不敢保證,王妃會不會選在此時手,把自家殿下推水中。
兩人的位置離水面只有一步之遙,程淮眼睜睜看著王妃拉著殿下的手河水中,不知在撈什麼東西,魚蝦嗎?
船尾甲板上,晏雪摧手微涼的河面,耳邊那個輕溫的嗓音含著笑,告訴他:“殿下到了嗎?星星就在你的掌心。”
他已經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場景。
河面漂浮的細碎點,
兩岸攢的燈火,船懸掛的花燈,以及邊,語笑嫣然的面容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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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50個隨機紅包[害][害]
第47章
水面波粼粼,如萬千星子碎落,掌心掬水,仿佛能捧起一汪小小的星海。
池螢覺得他的手真好看。
白皙修長,指骨分明,被微涼的河水浸過,手背青筋蟄伏,冷白如玉的骨節著淡淡的。
池螢托著他的手,竟恍惚想起無數個暗夜,這只手是如何過全的每一寸皮,如何不知收斂地摁、勾纏,迫使溢出不控制的低……思及此,便忍不住臉紅心跳。
晏雪摧察覺忽如其來的拘謹,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池螢不再看他的手,轉過順勢躺在甲板上,枕著水浪拍打聲,看兩岸燈火,看天上星。
斟酌許久,小聲開口道:“我是想對殿下說,殿下只是短暫的看不見,但這些好的事依舊圍繞在殿下邊,你可以聽到鼓樂聲、水浪聲,可以到夜風的、湖水的涼,未必親眼看到,只要靜下心來,世間好一直都在。”
溫的嗓音如春水漫過耳際,晏雪摧心口發,仿佛心間最之被人包裹著,拽著他一點點沉陷,又在無聲漾開細的麻。
自他失明之後,闔府上下緘口不提,唯恐惹他怒,而他為了制心的躁與戾氣,心也愈發郁殘酷,不在外惡名昭著,邊心腹在他面前也無不是噤若寒蟬。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同他說話,敢直面他的殘缺,告訴他,世間還有手可及的好。
晏雪摧隨并肩躺在甲板上,枕水而臥。
眼前晃著無數點,鼻尖縈繞著清淺的橙花香,他忽然翻過,手掌撐在側,朦朧的視野中,映出一片雪白的影,眼瞳烏亮,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驚住,睜得圓滾滾的。
池螢一想到程淮和船夫還在船頭,哪敢幕天席地與他親近,慌間生地扯開話題,“那個,宣王殿下……”
晏雪摧邊笑意微滯,“提他作甚?”
池螢道:“我突然想起來,群芳宴下暖香的麗妃,不正是宣王的母妃嗎?”
“是。”晏雪摧嗓音中聽不出緒。
池螢有些擔心:“他不會因此記恨殿下了吧?”
晏雪摧不置可否。
豈止是記恨。
宣王與榮王既是親兄弟,母親皆同出寧氏一族,從他查出榮王謀害兄長開始,就與寧家結下了深仇大恨,寧家這幾年更是屢屢派人刺殺。
如今他扳倒麗妃,暗中榮王宮,寧家作為榮王的後盾,他勢必要斬草除,不留後患的。
他與宣王,只有你死我活這一個結果。
更不必說,他還暗中惦記著自己的王妃,單這一點,晏雪摧也絕不會心慈手。
晏雪摧邊笑意不明,淡淡道:“是記恨著。”
池螢心道難怪方才見面,宣王看上去臉不冷不熱,笑得也勉強。
瞬間張起來,抓住他袖的手指微微發,“他會不會暗中對殿下下手?”
晏雪摧半真半假道:“怎麼不會,我上有幾道傷可都是他的手筆。”
池螢愕然張了張口,想想還是把怨毒的話咽下去,終究不好私下議論皇子。
還在想他上那些傷,男人卻忽然手扣開帶,池螢嚇得心慌,趕忙道:“殿下要在這里作甚?”
晏雪摧語氣坦然:“給你看看傷口。”
池螢:“……這就不用了吧,天這麼暗,這里也看不清楚,咱們回去再看?”
晏雪摧掃過四周,船尾的確只有零星燈閃爍,但船艙卻是燈火通明。
他提議道:“去船艙?”
池螢向點滿十二花神燈的船艙,實在沒辦法違心地說一句“船艙也暗”,只能認命地作罷,扶他去了船艙。
游船雖不大,但艙五臟俱全,池螢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降下了四面的竹簾,并特意解釋道:“我是怕外人瞧見殿下。”
晏雪摧忍不住笑:“好。”
他起走到船頭,低聲吩咐程淮二人幾句,程淮當即拱手退下,與船夫上了暗的另一條船,幾丈之外,既能保障殿下的安全,也不打擾兩位主子辦事。
船上只剩兩人。
池螢赧地捂住了臉。
他居然還把人趕走了,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
本以為來游船上看看夜景玩玩水,沒想到又……是最不愿意房中私事被人知曉的,如今倒好,鬧得人盡皆知。
顧念昭王對船艙的布置并不悉,池螢只得扶他先在案幾前坐下,剛想倒杯茶緩解尷尬,腰倏然一,人已猝不及防被他攬懷中。
彼此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仿佛“看”了許久,待抬起眼,他的吻才輕輕落在眼睫,再是鼻尖和。
池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印象中,他似乎從未有過如此溫的時刻。
他總是迫切的,熾烈的,不容拒絕的,然而此刻,他輕輕捧起的臉,春水般輕的吻緩緩落在臉頰。
池螢有種錯覺,仿佛自己是被他珍視的,心臟被溫包裹,悸更甚以往。
甚至有一難以啟齒的蔓延開來,想被他抱得更,吻得更深。
這個念頭讓陷迷茫,也讓本能地摟男人的腰,與他得更近。
晏雪摧吻嫣紅的瓣,緩緩逶迤往下。
以往眼前一片黑暗,唯獨鼻端這一抹清甜溫暖的橙花香,與指尖所到之的膩能讓他辨識、徹底。
今日卻又不同,隔著朦朧的影,他看到紗溫的,上艷麗的紅,以及那鎖骨之下晃眼的白,與他想象中的澤逐一重合。
他終于更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親吻怎樣的一,這里是雪若凝脂,還是艷若海棠。
于是他的吻,不再是黑暗中僅憑直覺的索,而是變視線與覺替的狂歡。
像一個已然重獲明的人,迫不及待地觀賞眼前一切好的景致,任何一都不想放過。
他讓坐到自己上來,不錯分毫地看窈窕纖細的廓,看那簇雪白隨著船晃,看三千青垂落如瀑,在他腰腹間一圈圈地打旋兒,也看釵環墜落,尖端刺向他那些早已痊愈的陳年舊傷,留下令人愉悅的痛與。
如此不知過去多久,河面燈火零落,兩岸行人寥寥,喧囂寂滅,錦繡闌珊,唯有湖心這一依舊燈火通明。
池螢到後面意識有些恍惚了,幾乎以為自己躺在一方水幕上,分不清下是船還是水,直到兩人皆是滿淋漓,這才猝然清醒過來,慌無助地看向眼前一片狼藉。
“殿下,我……”好像做錯了事。
結果那人非但沒有太詫異,指尖竟是捻了抹濺在心口的水珠,淺嘗了下。
池螢頓時面上大窘,“你……”
晏雪摧嘗完,才仿若後知後覺地說道:“抱歉,沒看到是什麼。”
池螢滿臉慚,若非他雙目失明,真的以為他是故意為之。
晏雪摧從側出一件裳,似乎被他撕壞了,橫豎也穿不得了,便拿給道:“替我。”
池螢看向自己那件可憐兮兮的小,好在船上備有干凈的裳,否則都不知如何出去見人。
咬下,著頭皮拿著小,沿著他前的臟污輕輕拭。
知他目不能視,在這
些事上已經慢慢克服了赤的赧,可以習以為常、不著寸縷地替他清理。
晏雪摧便看著那一抹明白靠近,青垂墜,約兩點梅紅,也會時不時抬頭,確認他真的看不到,然後才放心地繼續。
小拂過他實有力的腰腹,池螢清晰地看到他那些縱橫錯的舊傷,從前還以為這些都是戰場上留下來的傷疤,殊不知許許多多都來自他那些殘害手足的兄弟。
宣王也是道貌岸然,冠禽,看來下回再見面,最好是繞道走,以免惹禍上。
至于宣王後那子,池螢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一起的,可看那子的段,竟是像極了池穎月,并且還戴著幕籬。如今是最不能拋頭面的,若要出門,必定戴著幕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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