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康福在門外侯著,見他出來,當即滿臉堆笑地上前虛扶:“殿下,王妃娘娘傷勢如何了?”
晏雪摧心知是永帝派來打聽的,他沒理會,只問道:“正殿審出結果了?”
康福只好如實回稟道:“慶王殿下說,是宣王殿下舉薦給他的神醫。”
晏雪摧冷笑一聲。
行至大殿,晏雪摧這才緩緩掀起眼皮,目掠過上首著明黃龍袍的永帝。
兩年不見,他果然如林院判所說,容煥發,神采更勝往昔,這幾年皇子們死的死,圈的圈,他倒顯得愈發春風滿面。
他上前拱手行禮,姿態一如以往從容,與復明前別無二致。
永帝為方才的事,面上難免尷尬,關心地問道:“王妃可有大礙?”
晏雪摧道:“銀針有劇毒,已割開皮放出毒了,後續如何還要視況再看。”
話音落下,殿妃嬪們個個花容失,聽他這幾個字眼,都能覺到皮撕裂般生疼,昭王妃那弱無骨的子如何得住。
永帝臉也沉了下來,直接將手中的茶盞擲在跪在殿中的慶王上,“你干的好事!”
慶王滿茶水狼藉,躲都不敢躲,又怕被昭王記恨,趕忙替自己辯解:“好在弟妹沒有傷及命,七弟也無礙,兒臣實在不知,宣王兄竟要對七弟痛下殺手,是兒臣糊涂了……”
永帝包括殿眾人也能想通宣王的機,麗妃足是昭王破的案,後來寧家、傅家接連出事,也有北鎮司的功勞,宣王怎能不記恨呢?
慶王試圖把罪責全數推到宣王頭上,晏雪摧卻扯道:“兒臣無恙,全因王妃以相護,倘若那銀針刺位,兒臣只怕要命喪當場,王妃不曾傷及命,也是福大命大。”
他嗓音泛冷:“今日那銀針若有偏差,傷及父皇龍,慶王兄便是罪該萬死了。”
這話果然到了永帝的逆鱗,方才殿中大,永帝也了驚嚇,宮中混會使暗的高手,怎能不人心驚!
永帝沉聲道:“你所言甚是,老五難逃罪責,先罰俸半年,足府中,待查實真相,再與宣王一并重!”
慶王只得磕頭領罪。
永帝再看晏雪摧,語氣緩和下來:“王妃而出,勇氣可嘉,藥房的珍稀藥材皆可任取用,特許馬車出宮闈,另賞黃金百兩、珍珠十鬥、莊園兩座。”
說罷以手抵,輕咳一聲:“今日你也了驚嚇,朕會嚴懲他二人,給你一個代。”
晏雪摧淡淡勾:“謝父皇恩典。”
好好的家宴鬧這般,眾人也沒了賞月的心思,便各回各宮了。
晏雪摧去偏殿接池螢回府,玉熙公主正在陪說話。
見他來,玉熙也準備起告辭了。
晏雪摧看似隨口問了句皇後的近況,玉熙公主都如實說了,“母後這段時日時常夜里驚悸失眠,服了安神藥也不見好。”
晏雪摧:“今日王妃傷,不便前往請安,勞你替我向皇後娘娘告罪,就說,來日我定親自前往坤寧宮探。”
玉熙公主點點頭:“我會轉告母後的。”
晏雪摧彎:“多謝。”
池螢瞥他一眼,到現在都不知他對皇後是如何打算的,揭真相恐非易事,那畢竟是皇後,是後宮之主。
這般思索著,冷不防對上那雙深灰的眼眸,驚得心頭一個趔趄。
晏雪摧對上怔怔的目,邊笑意漫開,朝出手:“能走嗎,要不要抱?”
玉熙公主還沒走遠,池螢臉頰通紅,小聲道:“我自己走吧。”
肩膀幾乎不能彈,稍有作便疼得直吸氣,好在才出殿門,昭王府的馬車已停在殿外,免了一路行走,程淮駕車,一路平穩地駛出皇城,都沒再牽傷口。
只是這人今日不知怎麼回事,沒坐主座,而是坐在對面,目空茫,卻又像有實質一般,“盯”得不太自在。
池螢抿抿,生地尋了個話題:“我聽公主說,那所謂的神醫,又是宣王派來刺殺你的?”
晏雪摧這才斂眸,“嗯。”
池螢道:“他都已經圈在府了,還要對你趕盡殺絕,父皇這回應該不會姑息了吧。”
晏雪摧抬眼看向肩頭,嗓音微沉:“放心吧,這回他罪責難逃。”
他頓了片刻道:“為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池螢點點頭,想著他看不到,又加了個“嗯”字。
晏雪摧忽然笑了。
池螢有些不著頭腦,茫然地看著他。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
池螢了傷,可宮宴上沾了點酒氣,又因傷口疼出了冷汗,還是得沐浴。
香琴正要上來攙扶,晏雪摧看著僵的左臂,溫聲道:“我替你洗吧。”
池螢愕然看著他,頓時小臉緋紅。
溫泉山莊他是幫洗過幾次,但洗著洗著,落在上的就不再是巾帕,而是他的。
池螢很想拒絕他的好意,但晏雪摧沒給這個機會,“香琴能抱你進浴池嗎?若是不小心了水,腳底打,能顧得來?”
香琴抿抿,不知該說能還是不能。
池螢:“但是你……”
想說他也看不到,來替洗不是更加不便嗎?
但話到邊還是咽了下去,只好應道:“好吧。”
他還是有分寸的,知道傷口疼痛,應該不會胡來。
褪他早已駕輕就了,池螢傷口痛,整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他也耐心地替一件件褪下,不似從前那般急迫。
隨後又將抱下浴池,池螢將肩膀擱在池邊,子浸水中。
好在他一直聽指揮,讓他洗何便是何,看不到便細細索著來。
池螢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他這般正經,慢慢地也就由著他洗了。
橫豎他看不到,上也無一沒被他親過,便也不再扭,只有下那是堅持自己洗,其他地方干脆都給他來。
晏雪摧溫地替拭著,巾帕打,一寸寸掃過白細膩的理。
以往眼前一片模糊,看時也仿佛隔了層濃霧,只能窺見朦朧的白與紅,此刻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他的王妃冰雪,扉膩理,皆似凝脂白玉,幾乎看不到任何瑕疵,只質偏薄,經溫水的浸潤,便出淡淡的暈,這不濃不淡,又恰到好地中和了雪的冷意,宛若春熙和下初綻的杏花,得人心魄。
池螢瞧他作緩慢,不由得催促:“殿下,是不是差不多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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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讓我看看是誰看老婆[問號]
第63章
晏雪摧謹記自己眼盲,目并未因投來的眼神而錯開,只從容地落在指尖游走的寸寸雪。
“抱歉,我看不到,”他低聲詢問,“可還有哪沒洗到嗎?”
池螢滿臉熏蒸得通紅,不愿再待了。
被他糲的指腹來回拭,總讓浮想聯翩,分明他也在認真給清洗,可總覺得那只手下一刻就會去到不該去的位置……
咬咬,聲若蚊:“洗好了,扶我起來吧。”
“嗯。”晏雪摧攬腰,將人從水中穩穩抱起。
池螢滿,雪白紅的宛若的緞,剔的水珠順著膩理滾落而下。
踩了踩絨毯,小聲提醒:“干帕在你後的架子上。”
晏雪摧依言從架上取下,正要上前替拭,池螢艱難地咬了下:“你……給我吧,我自己來,拭不到的再勞煩你。”
晏雪摧卻沒給,“別,不怕傷口崩裂嗎?”
池螢稍微活了下左臂,刀口還痛得厲害,還是很怕痛的,思忖過後還是沒敢胡逞強。
晏雪摧替細細過臉,干凈脖頸,確認肩膀的紗布沒有沾,而後俯,巾帕一寸寸拂過雪白的理。
晏雪摧看到了那始終有些突兀的舊疤。
用了許久的祛疤膏,凹凸明顯減輕許多,只還留著一道極淺的紅痕,晏雪摧指尖過,輕輕按拭。
再悉不過的地方了,只是今日才得以親眼看到,平日僅憑描摹才能知的皮,是何等凝脂細雪般的白,旖月般的凈。
他目清沉,只當瞧不見,泰然自若地抬手,緩慢用巾帕拭過去。
池螢渾猛地一哆嗦,還是咬牙忍住聲音。
畢竟他只是在給,若是發出那些不堪的哼聲,就太奇怪了。
前凈,晏雪摧轉至纖薄的後背,這里更是沒有任何瑕疵的白,仿若牛雪玉一般,兩條蹆筆直修長,每一都勻停流暢得恰到好。
晏雪摧深吸一口氣。
本以為復明後五調和,那種目不能視帶來的燥焦灼總能慢慢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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