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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看著他起告退,在殿外茫茫風雪中只剩一片失魂落魄的影子,仿佛隨時都會被風雪吞沒。

晏雪摧回到了昭王府。

池家人還在雁歸樓下暗牢之中,除了池穎月和昌遠伯夫婦,池家上下被他挨個審問,那些曾經對不敬、不善的刁奴,都被他關押于此,嚴刑置。

讓他們死何其容易,比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可阿螢不在,他這麼痛,總要找點樂子。

地牢中,池家眾人聽到那仿佛自閻王殿傳來的腳步聲,渾已經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就像一個腥的噩夢籠罩在他們頭頂,每次他來,帶給他們的都是地獄般的折磨。

他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每五日便會經歷一次酷刑,然後他會用最好的傷藥替他們醫治,用參湯吊著他們的命,待傷口剛剛愈合,新一的酷刑又開始了。

滿斑斑跡的昌遠伯、殷氏與池穎月被拖出來,一旁的侍衛拱手稟報:“陛下,人帶來了。”

這“陛下”二字宛若驚雷炸響,眾人當即滿臉驚駭,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到他玄袍上的五爪龍紋,雙瞬間癱如泥。

他竟然當了皇帝!

地牢中不知朝夕,他們只能靠五日一回的酷刑來推算時日,猜測池螢可有回京。

可這才短短月余,外頭竟已天翻地覆,永帝驟然駕崩,還傳位給了昭王!

池家三人又驚又恨,又痛又悔,他們池家一念之差,竟從滿門榮耀淪為階下囚!

晏雪摧看上去有些疲倦,眉眼間著戾氣,開口的嗓音卻還算平和,“今日元正,朕來與你們敘敘家常。”

見眾人繃神經,哆嗦不止,他角微彎:“放松些,就當玩個游戲。”

眾人哪里敢放松,因為他每回這般溫言含笑的時候,心里都抑著更深的暴戾,稍有不滿就是酷刑。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他笑道:“朕要問你們每人一個關于阿螢的問題,若回答讓朕滿意,今日便不用刑,若不滿意,刑罰加倍,如何?”

池家三人頓時頭皮發麻,如履薄冰。

晏雪摧挲著扳指,目落在殷氏上:“先從夫人開始吧。”

殷氏有種被閻王爺點名的覺,趕忙伏地應是,“罪婦定然知無不言。”

“說說你當年落胎的真相吧,”晏雪摧依舊溫聲道,“

可當真是阿螢推的你?”

殷氏頓時如遭雷劈,當年池螢母為此被鞭打四十,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作答,都絕無可能令他滿意!

“回……回陛下,”牙關打戰地開了口,“當年的確是……”

晏雪摧溫聲提醒:“你若不肯說實話,這舌頭就別想要了。”

殷氏嚇得面無人,哆嗦著認下:“是我……是我,這胎本就不穩,當年又想把們母趕出府去,這才……這才栽贓給……”

此事昌遠伯多次聽到池螢辯解,也曾心生疑慮,可那時殷氏小產,緒不佳,他為了家宅安寧,干脆將薛姨娘母送走了。

晏雪摧道:“阿螢不喜歡被人冤枉。”

殷氏聞言如墜冰窟,整個人抖若篩糠,“陛下饒命啊!”

晏雪摧:“今日還是要罰。”

他指尖稍抬,立刻便有獄卒上前,堵了殷氏嘶聲哭嚎的,將人強行綁上了刑架。

晏雪摧含笑轉向昌遠伯:“到岳丈了。”

昌遠伯跪在地上,渾戰栗不止。

晏雪摧:“年年春節,尋常員都會闔家團聚,一起用膳,朕想問岳丈,往年元正日,阿螢可有喜的吃食?”

昌遠伯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薛姨娘母已經多年不在府上,他先前也從未注意過池螢的喜好,只能胡謅個不會出錯的吃食:“……喜歡吃湯圓子,芝麻心,糯香甜的那種……”

晏雪摧冷冷扯:“胡說八道。”

昌遠伯霎時一頭冷汗,心都涼了。

晏雪摧:“不喜歡吃湯圓。”

溫泉山莊那個月,月信來臨,食不振,他下山給買了形形的吃食,吃了不,餛飩吃到見底,唯有那碗紅糖糯米圓子,只用了幾口甜湯便興致缺缺地放下了。

晏雪摧結輕輕滾著,“喜歡吃餃子,野菜餡、蔥餡皆可,撈起放涼,再丟到油鍋里煎也喜歡。還喜歡吃餛飩,熱湯上飄點紅油,能連湯都喝完……”

昌遠伯拼命地點頭:“是,喜歡吃鍋和餛飩,罪臣差點忘了……”

晏雪摧漠然揮手:“刑。”

獄卒立刻上前將昌遠伯提上了刑架。

池穎月聽到後鎖鏈撕扯、皮燒灼的聲音,渾都在發抖,被用了幾次刑,上早已沒了一塊好,傷口疼得夜夜睡不著,恨不得死了才好!可這個人連解的機會都不會給

只恨池螢那賤人不知去了何,為什麼還不回來!別不是死在路上了吧!

極度的恐懼之下,晏雪摧幽幽開了口:“你親眼看著寫下關乎我的一切,當日……是何種心?”

池穎月還未回答,那殷氏已在烙鐵下昏死過去,池穎月哭得滿臉是淚,咬牙切齒道:“能有什麼心恨不得速速離開!”

晏雪摧臉沉如墨:“是麼?”

心里本沒有你!”

池穎月干脆豁出去了,橫豎是個死,索徹底激怒他,求個痛快!

從一開始就想走了,只是那時我不肯換罷了,怕你發現份不對,這半年來也是虛與委蛇,假意討好,你以為你嗎?若當真你,為何不肯與你說實話?為何心甘愿遠離京城,把王妃之位還給我?因為怕你,恨你!恨不得離你遠遠的!你找不到,因為本沒想讓你找到!怕不是已經死在路上,曝尸荒野……”

晏雪摧沉默地盯著扭曲的面容,直到聽見這一句,他眼底的沉怒終于按不住翻涌而上,周的氣息瞬間冷厲如刀。

他指骨攥得青白,間最後溢出一冷笑:“放心吧,一日不回,朕便一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慘聲響起,晏雪摧漠然起離去。

偌大的王府被漫天飛雪覆蓋,卻遮蓋不住存在的痕跡。

這里的每一條路,他都背著走過,漱玉齋每一盆花,都曾被心打理。

他遣人重新布置過寢屋,就布置離開時的樣子,這里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過,在妝鏡前描眉梳妝,坐在榻上一針一線為他繡制寢和眼綢,櫥間滿滿都是,螺鈿盒中堆金砌玉的首飾,還有那把弩箭也在,走得如此突然,一件都沒有帶走……

到底在哪兒呢?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果真像池穎月說的那樣,怕他、恨他,更甚于,所以才不出現,是麼?

連他也不敢確定了。

晏雪摧仰起頭,痊愈數月的雙眼再度泛起錐心灼骨的痛意,兩行帶的淚,順著蒼白清瘦的面容無聲落。

第72章

山中破廟。

池螢著快要見底的米罐,一顆心越來越沉。

馬車里備的干糧都是為應付風餐宿的狀況,每到一城鎮,們下車歇息時會采購些米面,以備不時之需,哪曾想會困在這茫茫深山之中,余糧已經應付不了多久了。

那出去探路的車夫還沒有回來,池螢想了想,還是出門先把人找到再說。

池螢讓薛姨娘守著火堆,“阿娘,我出去尋車夫,再順道探探路,看看附近可有人居住,想辦法尋些食回來。”

困在山中多日,薛姨娘了風寒,一直有些咳嗽。

也知道一直待在破廟不是辦法,只得點點頭:“外頭冷,別走遠了,早些回來,實在沒辦法……”話音未落,人又咳嗽起來。

“我去去就回,阿娘放心。”

池螢給拍拍背,舀了碗用雪水煮的粥,熱騰騰的還冒著白氣,喂薛姨娘喝下,“您就在這烤火,千萬別出門,以免再了涼。”

薛姨娘點點頭,池螢便起出去了。

雪已經停了,可漫山遍野還是白茫茫、禿禿的一片,先前的車轍印早已被積雪覆蓋,池螢撿了些枯樹枝在雪地里,以防找不到回來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放眼去依舊滿目荒寂,杳無人煙,看不到任何農莊屋舍。

當日車夫載著們沿這條山路走了約莫一整日,只怕已是大山深了,也不知村鎮集市在何,剩余的米面,已經不夠們支撐多久了。

寒風如刀片般劃過皮,四肢凍得僵麻木,池螢攏襟,心頭一片苦寒。

走著走著,倏忽瞧見山坡下有個突兀的雪堆,池螢走上前,用樹枝撥開覆雪,冷不防瞧見那雪下出的僵人臉,當即嚇得失聲尖

竟是那車夫的尸

池螢嚇得回退兩步,死死捂住,幾乎癱在這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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