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六章 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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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對所有人都好,嫉妒對別人笑。

嬰兒長大了會消失嗎?

許霽青甚至病態地想,如果蘇夏永遠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蘇夏這麼好的孩子,如果變漂亮了,會有多高貴的男生會用這樣甜的語氣向誰撒

如果喜歡的那個周知晏后悔了,會回頭嗎?

難以自抑的想象掠過腦海。

像一顆顆釘子,將他釘得彈不得,痛苦而狼狽。

下了課,何苗借了蘇夏的手機,說是要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喜。

蘇夏朝揮揮手,看著生攥著口袋消失在后門外,笑盈盈地坐下。

一轉頭,對上許霽青冰涼的一雙眼。

已經能很練地判斷他的緒了,下意識地先道歉,“我寫字聲音是不是很吵? ”

蘇小娟也這麼說過

從剛拿筆的時候寫字就使勁,咚咚咚像切菜。

蘇夏很有誠意地從課桌里掏出一本練習冊,墊在桌面上,連筆都換了一支,“對不起,下節課肯定不吵你了。”

許霽青薄繃著。

他沒接話,許久才啟,語氣有些奇怪。

“何苗就那麼厲害,讓你愿意和綁定?”

蘇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協奏的事。

傳紙條嘛。

看到就看到了,又沒寫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把許霽青當外人,認認真真地解釋,“省團的《梁祝》本來就是大提琴協奏曲,我和何苗一起上,一榮俱榮,也正好讓老師們看看,我們將來進了團,肯定能和別人搭好。”

一榮俱榮的下半句是什麼。

蘇夏天生樂天派,本不去想。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啊”了一聲,像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淡淡的,“我們下周日各校統選,上午九點鐘在音院的大音樂廳,是對外開放的,可以邀請家里人來看。”

“我媽媽正好有事出差,沒人給我加油,你……愿意來嗎?”

看他不開心,下意識地想哄哄他,帶他出去散心。

一雙大眼睛烏黑又明亮,睫翹翹的可,滿是期待。

許霽青沒去過音樂廳。

比起他的老家,江城是座繁華得多的大城市,而他的生活圈子卻并未擴大多

兩個點是學校和老筒子樓,剩下的一個點在夜市半徑三公里,去哪兒帶課都要帶著許皎皎。

約聽過,進音樂廳要穿面些的服。

可他只有校服。

許霽青間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移開了目

“我有課。”

年目冷漠,像是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

這是料想過的結果。

好辛苦啊。

他是別人家的哥哥,要賺錢養家呢。

蘇夏心里有些失,卻還記得安他,眼睛彎一彎,“那也沒關系,我們一起加油!”

-

江城的秋天多雨。

十一月底,小雨下了一周,直到周日清早都沒放晴,仍是淅淅瀝瀝。

一會上臺的禮服是條質長擺蓋過腳踝,但一字開肩還是有點冷,就算蘇夏外面套了件長大,還是止不住的哆嗦。

何苗沒有那麼多小子,穿的是從媽媽那拿的西裝,乍一看有點像保險小妹,但勝在暖和。

兩人在門口桌子上簽到,接過號碼牌,何苗實在看不下去了。

“夏夏,你要不要打電話給你舅舅送件服啊,我看順序是附中先上,還來得及。”

蘇夏搖頭,“里面很暖和的,我可容易外界影響了,必須多給自己點心理暗示才行。”

“之前看新年音樂會,國家樂的大提琴首席姐姐就這麼穿,我就催眠自己是。”

往前走了兩步,找了個避風的角落。

蘇夏就喜歡漂亮服,幾輩子都一樣。

有點小臭,迫不及待地把大扣子解開,褪到小臂給何苗看。

“尺碼好像有點,不過這個只有一件了,我就塞進來了,怎麼樣?”

本來就白。

肩頭被冷風吹得微微泛紅,霧藍一上,更是襯得像雪一樣。

何苗看著蘇夏在自己面前拎著擺轉來轉去,迷糊糊的,“你簡直像八音盒里的小靈。”

蘇夏毫不客氣接,“不是公主了嗎?”

何苗搖頭,“歷史課上說,公主后來都很可憐的。”

“但是靈不一樣,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講究,你長大了可以做國王。”

“那小何老師來做我的丞相。”

蘇夏從善如流,把服穿好,腳步輕快地往音樂廳后臺走。

生里有些小網紅,慕者送來的花束零零散散,放在過道兩邊。

不被這些東西干擾,挽著起何苗的手臂,振士氣似地揮了揮,“卿,我們建國第一步,拿下今天這一仗!”

何苗猛吸一口氣,一拍脯,“遵命!”

玻璃穹頂外雖是天,但天正好。

兩個生互看一眼,誰都忍不住地笑起來。

省團的機會寶貴,樂演奏又很看狀態,很有人愿意把命運和別人的發揮綁在一起,大部分還是自己上。

獨奏全是一模一樣的曲目,消消樂一樣往下過,毫無新意。

門口負責觀眾登記的老師都聽煩了。

志愿者再次拿起話筒喊人,一連報了兩個序號。

不一會兒后,同樣的鋼琴前奏響起。

登記老師掀了下眼皮,勉強打起點神,“這個還行哦。”

還沒等他重新趴下,大提琴醇厚的音如一捧春水,蜿蜒流音樂廳的每一角落,引得整條桌子上的老師都抬起頭來。

“哪個學校的啊,上來就玩協奏?”

兩個年輕老師按捺不住,跑去附近的二層觀眾口看熱鬧。

本來只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敢賭得這麼大。

未料,臺上的二人默契極了。

整整十分鐘,從廳的評審到門外的看客,雀無聲,直至整首曲目被合奏完畢,兩個生手拉手鞠躬向臺下致意,才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抬手鼓掌。

一片寂靜之中,才有老師遲遲注意到一直站在門外的影。

男生聽得很專注,脊背拔,側臉英俊瘦削。

很出眾的長相,唯獨上的服像是借來的。

白襯衫很干凈,卻明顯有些小了,繃繃地箍著小臂,領是洗多了特有的松垮。

登記老師觀察了他一會,遲疑著起招呼他,“同學你好,是來看選拔比賽的嗎?現在還能場,需要先到這邊填一下信息。”

男生往登記表上看了眼。

卻轉了,“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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