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高三學習任務重,今年藝節在收心考試下一周,那時候績也出了,力也小一些,你和何苗兩個人周末隨便練練,自信登臺就行了,絕對沒問題。】
【最后一年了,多和好朋友留點校園里的好回憶,丁老師那邊我去講。】
現在一中的音樂老師提起何苗,早就從靠門敲三角鐵的何同學,變了省團彈鋼琴的何同學。
小何老師本人不在,蘇夏自己先暗爽了一下。
截個屏,當即轉發給何苗,【卿,去否?】
何苗是真正的卷王。
一放假比平時還忙,高三前最后一個暑假,各科的培優沖刺班塞滿日程表,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省團小演出偶爾排練時,倆才能個頭,一起吃頓飯。
以為這次發完消息,又要等好久才有回復,沒想到對面秒回。
【去啊,怎麼不去。】
【嗚嗚嗚這麼一說好傷,真的最后一年了誒,平時天天罵一中不好,現在又覺得怪舍不得的。】
何苗發來敬禮小狗表:【隨時與陛下出征。】
蘇夏彈回一只求饒小貓,【可惜你的國王已然學暈,目前無法出征。】
【明天有空嗎?】
何苗:【排練?】
蘇夏:【……出來氣吧,我的好苗苗。】
【你還可以來我家,試試藝節要穿的服,我媽媽不在,就我自己好孤單。】
【最后一個自由周末了,你甘心就在家倒數著時間開學?】
這倒是真的。
一中雖然這兩年的聲比不上隔壁附中,但也是傳統老牌重高,卷得從上到下由而外,高三生提前開學一禮拜,老師們開學比學生還早。
從上周一開始,高三各科老師已經返校集備課,沉寂了一個暑假的“有老師的四班群”從此活躍起來,丁老師的消息一條接一條。
一會是督促同學們認真完作業,空手返校的格殺勿論,一會是據上學期期末考試劃的模擬重本線普本線表格,挨個和家長通電話私聊,黑云城城摧。
前世自認有蘇小娟為托底,蘇夏從來沒把績當回事,對高考這一年的也沒有多深,現在完全換了個心境,才發現那種氛圍真的很有染力——
不是單純的抑和焦慮,而是混著點躍躍試和興。
讓人覺得,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的們是一顆顆種子,離拱出土壤還有最后一步之遙。
風雨人人有份,將來能長出多個小葉片小花苞,多高多壯,全在自己。
何苗想去傳大學,蘇夏想考去京市。
兩個生早已經準備好大干一場,但在此之前,們還是準備像以往那樣:
暫時忘記這一切,吃吃喝喝軋馬路,當做為一場遠征餞行。
江城周五還是暴雨,隔天就已經萬里無云,烈日烤得人玩心全無,本來要去水上樂園的心都散了。
看了場平平無奇的畫電影,吃完一頓口味普普通通的漂亮飯,蘇夏直接拖著何苗上車,回家開始挑服。
何苗父母都在國企上班,不說多殷實,也算是小康之家。
低家庭長大的小孩,要麼特別想出人頭地,要麼天生就對錢沒有想象力,何苗是后者。
推門看見蘇夏家的無敵江景,才知道原來還真有人住著電視里的空闊豪宅,在客廳里打羽球一點都不夸張。
這是好朋友的家,何苗滿心與有榮焉,哇聲從進電梯那會就沒停過,“陛下,你怎麼真住在皇宮里啊。”
蘇夏剛從廚房跑回來,一手一盒冰鎮過的草莓牛,上吸管遞給,“……?”
“你家也太大了,嗚嗚。”
何苗接過去,猛嘬一口,“如果我爸像蘇阿姨一樣厲害,咱們班門框上估計早就得釘上黃金匾額,不寫別的,就寫他的名字和公司,右下角小小字補一行,‘的兒何苗所在班’。”
說完,才想起來好朋友是單親家庭,從小只有媽媽,有些張地捂住。
“……我沒有別的意思。”
蘇夏卻毫不在意地搖搖頭,角彎彎,“那至說明,你爸爸還為你驕傲的。”
完整的家庭固然很好,但們家也不賴。
蘇小娟白手起家,一磚一瓦給拼下了這座“皇宮”,哪兒還有比更厲害的媽媽啊。
蘇夏一點都不難。
也為媽媽驕傲。
“還好吧,考砸了的時候他又該跑了,說我傳我媽。”
何苗撓頭,“下次你也來我家玩啊,我們家有點,但我媽做飯特別好吃,烙餅一絕,嘗過的人都說好。”
“蘇阿姨是不是從來不做飯?”
這可是實打實的總裁誒。
蘇夏和并排坐在沙發上,抿往后一仰,給總裁拆臺,“會啊,糖拌西紅柿可擅長了。”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無意義地咯咯笑了好半天。
這個年紀的友誼總是很純粹。
校園如羊水一樣包容,階級貧富、籍貫出、截然不同的吃穿住用行,這些未來會將人阻隔開來的冰冷圍墻還未建立。
只要你我互相珍惜、攜手并進,我們就是誰也拆不散的好朋友。
蘇小娟做的是裝生意,從小漂亮服管夠,一年斷舍離一次,蘇夏的帽間還是得快炸,各種材質的連,閃閃發的項鏈耳夾,什麼都有。
何苗還沒怎麼穿過子。
可和高能量的朋友在一起,再陌生的東西,接起來都快。
從拒絕三連,到半推半就,到蘇夏給什麼穿什麼,何苗只用了短短半小時,就一點反抗意愿都沒了。
兩人高相仿,比蘇夏的材薄好幾圈,正好禮服好改小不好改大,用手在背后一,也能看出效果。
蘇夏檔口一姐的脈覺醒,跑前跑后給好友搭了一下午,等好不容易兩個人都點頭,窗外的天都有點黑了。
彩燈裝飾的游駛過江面,兩岸高樓亮起,霓虹點點。
偌大的帽間,地上、鏡中、柜里全是鋪開散落的蓬蓬擺。
兩個生面對面蹲坐在中間,分著一個暑假不見,各自聽來的校園八卦,像是華麗巢中的兩只快樂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