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個人聽見說了什麼,礙不住怪聲一浪接著一浪。
這屆集訓隊恰好沒生。
上課的數學系樓里也是盛衰,不是男校勝似男校,天天睜眼閉眼跟坐牢一樣,一群人都快寡瘋了。
突然來了個天仙似的姑娘,也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見了他們那個死人臉的許隊就撒。
長得帥,腦子好用就是了不起。
子冷冰塊,也有這麼漂亮的朋友上門探監。
幾個男生都下了半截樓梯了,走兩步一回頭,吃瓜吃得流連忘返,被許霽青冷臉瞪了回去,當即舉雙手告饒。
不看了,不看行了吧。
有人起哄是理之中,蘇夏沒覺得有什麼,許霽青倒很罕見地有些不自在。
冷白皮就這點不好。
神再怎麼繃,耳朵尖稍微有點熱意,得就很明顯。
剛從室出來,連辯解說是凍的都做不到。
蘇夏歪著頭追過去看他的臉,亮的長發從脖頸一側垂下,梨渦深深,“你今天真帥。”
“果然我眼好,這件服好襯你啊。”
越說越來勁,從他虎口到手腕,無意識地撅起來,“怎麼不說話,我來找你開不開心,到底有沒有想我。”
許霽青結微,看著沉默不語。
等人都散了,才反扣住的手,將的臉按在了自己懷里。
沖鋒的質面料有些刮臉,涼涼的冷空氣里,混著干凈的洗味。
他抱得很。
結實的膛之下,心跳又快又有力。
一下一下的,震得蘇夏的臉也跟著紅起來,腦子里暈乎乎,再不復剛才的囂張。
許霽青了的頭發,語氣里有些無奈,又有些惱,“你說我想不想。”
前前世是許霽青養的一只貓嗎。
不然怎麼每次他手,無論是頭還是肩膀,都覺得好舒服,上癮似的那種膝蓋發,一點骨氣都沒了,只想往人家懷里撲。
想說的話全忘了干凈。
蘇夏垂著的雙手抬起來,向后環住許霽青的腰,好半天才說出一個“哦”。
江大老校區有接近百年的歷史,步道兩側云杉參天,樹梢頭地上全是薄薄的雪。
許霽青的顧慮比多得多。
往常在外面補課時就只是補課,只有在清晨和深夜,在路燈照不到的昏暗,才能悄悄牽一會他的手。
可江大的校園門很嚴,林蔭道廣闊自由。
他們能像所有肩而過的大學生那樣,從數學系到食堂,始終十指扣不分開。
漫天飄落著小冰晶,風很冷。
蘇夏卻步伐輕快,哪哪兒都覺得新鮮,沿路自行車上停的小麻雀都覺得分外俊俏可,走一走往邊看一眼許霽青,小孩似地忍不住晃手。
只不過對方不是何苗,到最后也沒配合晃起來。
許霽青握著的手了,放進自己的口袋,“不冷了?”
他里面穿的服薄,口袋里很暖和。
稍微一,好像約還能到繃繃的腹。
蘇夏這下真的乖了,“還行。”
咽了咽口水,怕他把的手又拿出去,又趕眼補上一句,“……但你要是不給我暖的話,就還冷的。”
許霽青忍不住笑了一下。
眉眼依然冷淡,手卻牽得更用力,讓的掌心更扎實地在服側。
剛才還只是模糊的,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蘇夏臉頰嗚嗚冒蒸汽,比手心更熱。
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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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里還有老師管,洋節不好慶祝得太高調,大學里氛圍松弛得多。
許霽青帶來的食堂靠近人工湖,整棟小樓都是對外招標的窗口,挨著留學生宿舍區,窗明幾凈,環境整潔優。
雙旦之際,門口的小型圣誕樹上彩燈串一亮一亮,每扇玻璃窗上都心噴了圣誕快樂的花字,槲寄生花環妝點其上,裝飾著可的冬青果和彩球。
主要面向留學生的食堂,宰人一點不含糊,最普通的小炒都要二十起步。
從許霽青手里接過飯卡,蘇夏繞了半圈,東看看西看看,只點了一份砂鍋米線。
刷卡的時候,食堂阿姨滴滴點了好幾下,余額沒顯示。
蘇夏滿心忐忑地轉頭,“不夠了嗎?”
“不是。”
許霽青很自然地端起餐盤,往臨窗的空位走,“余額太多了,機位數不夠。”
江省的賽事組委會不缺錢。
集訓期間,學生和教練組的餐補拉到頂,就算是胃口再大的青春期男生,一天八頓也能有盈余。
蘇夏點的這碗米線看著大,但澆頭除了花花綠綠的火鍋丸,就是小青菜和豆芽。
許霽青淡淡掃了眼,囑咐坐在這等一會,又去川菜窗口點了水煮片和干鍋包菜,隔壁捎了份豉油和叉燒雙拼飯,糖水檔排了碗紅豆沙湯圓。
湯圓還是熱的,淋著亮晶晶的桂花,大碗小碗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辣的和甜的,都是喜歡吃的。
蘇夏有些,又有點懵,“怎麼點這麼多?”
許霽青遞勺子給,“聽他們說還可以,吃不完就算了。”
睨他一眼,“怎麼能算了啊。”
上午吹了那一會兒風,蘇夏現在鼻子還堵著。
覺自己真有點凍冒了,隔一會就想吸鼻涕,眼前紅艷艷的菜也聞不到什麼香味,只覺得有點嗆。
小碗里呼呼冒著熱氣。
蘇夏挖了一勺紅豆沙,輕輕吹了吹,放進里。
還真的是,熱氣熏得鼻子更堵,里只有沙沙的口,快咽下去了才品出一點甜。
可許霽青在桌對面看著。
蘇夏作停都沒停一下,又迅速咽了第二勺,眼睛彎彎的,“好吃。”
桌上的飯菜實在太多,不嘗一口不好,再嘗一口怕把冒傳染給許霽青。
蘇夏糾結了好半天。
最后拿自己筷子當公筷,每樣夾一堆在吃干凈的湯圓碗里,很嚴謹地隔離病毒,跟小孩似地,無論是什麼形狀的蔬菜和,全都用勺子放進里。
許霽青看了一會,“許皎皎上小班就會用筷子了。”
窗外飄雪,食堂里是通明的白燈。
他眼眸淺得很通,像是早就看穿了,只不過等到現在才說。
他垂眸,聲音低下去,“生病了?”
“沒有啊,”蘇夏連忙搖頭,搖得腦袋里嗡嗡的疼,“我用勺子習慣了,方便拌飯。”
說罷,為了證明自己這句話似地,又低頭把碗里的飯混著菜拌了拌。
還沒往里塞,許霽青已經出手,穿過落的發,輕輕上的額頭。
他手很大,又有點涼。
在額頭上停了兩秒,帶著薄繭的指腹向下,了的側臉。
“有點熱。”
許霽青微蹙著眉,“早上出來的時候吃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