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怎麼回答啊。
說吃了吧,就是冒發燒好幾天,明知自己生病還要出來吹冷風。
說沒吃或者再扯點別的,以許霽青縝的思維,本不用套話就把生病真相想明白了。
喜歡就是喜歡,想見他就是想見他。
蘇夏做事坦坦,才不覺得在教室后門外看男朋友丟人。
但之前種種,許霽青多半和學校里其他同學一樣,已經覺得是十指不染春水的大小姐了,不想在他面前顯得太弱。
車接車送,一落地就要進空調房。
這也太難養活了吧?
蘇夏還在苦思冥想一個萬全回答,許霽青又換了種問法,“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裝傻,“現在也好好的啊。”
冬天穿服容易顯臃腫。
出門前,蘇夏對著鏡子照了好幾遍,還是把上的厚換了件最薄的藍羊絨衫。
眼下這會兒,羽絨服前襟拉開了點,出來一小塊無瑕的脖頸,白得像能發。
許霽青目在那上面落了一瞬,面容冷肅,抬手把的領子拉好,嚴嚴實實直到下。
他看了眼表。
“我帶你去校醫院看看。”
去校醫院看還了得。
搞不好要掛水。
從小輸手背上就容易留印子,一扎一個淤青,護士技再好都沒用,一回家就別想逃過蘇小娟的法眼。
“……不用不用,”蘇夏慌張一抬頭,怕更暈也不敢搖頭了,“就是小風寒,我回去吃點藥就好了。”
許霽青看了幾秒,“那我送你回去。”
“就不能不回去嗎。”
蘇夏可憐兮兮的,“我才跟你待了多久啊……”
“下午兩點我還有理輔導班要上,到時候不用你趕我,我自己就走了。”
因為冒了,聲音帶點悶悶的鼻音,綿綿的。
什麼指責的話都不用說,他已經覺得自己像是惡人。
許霽青了幾個餐盤邊緣,還熱著。
“沒胃口也再吃兩口。”
起前,他多囑咐了兩句,語氣淡淡,“能吃多吃多,不用等我,我一會兒回來。”
窗邊的視野很好,遠是結了一層薄冰的人工湖,近是層層臺階和通往遠的林蔭道。
雪還在下著,朦朦天如霧。
這個季節的男生穿深服多。
許霽青的影順著人一路小跑,一開始蘇夏還能憑借高型追著他看,越往遠人越多,沒幾步就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一會兒是多久。
短則一刻鐘,長則半個多小時。
可許霽青的“一會兒”快得不可思議,好像還沒咽下幾口米線,對方就回來了。
塑料袋放在面前,蘇夏把手里的勺子放下,有些茫然地往上看。
許霽青站在桌邊,肩上頭發上的小冰晶還剩點沒化,漉漉的。
他沒有坐下的意思,從袋子里取出冒清熱顆粒,去旁邊的飲料柜臺刷卡買了只空杯子,接上開水,微微搖晃化開。
中藥的顆粒,聞起來有種讓人安心的苦甜織氣味。
熱杯子握在手里,蘇夏一時間有些失語,暈乎乎地仰頭看著他。
許霽青坐回對面,掃了眼桌上幾乎沒怎麼的飯菜,“還吃嗎。”
蘇夏眨眨眼,“飽了。”
宕機半天的腦子好像又清明了一瞬。
有點預,把飯碗飛快攏到自己前護好,“這些你別啊,要被我傳染冒的,我消化消化再吃兩口,肯定不浪費。”
“不過你放心,其他的我都是用公筷夾的,絕對安全。”
許霽青下頜微斂,把手里沖好的冒靈給,薄薄的眼皮垂下,端起碗拿筷子。
“等水涼一涼,袋子里有冒藥,一起吃了。”
他語氣很平淡。
但就是……有種莫名的人夫。
蘇夏哦一聲,低頭忍不住地彎,恨不得當場掏出那個小本,再在許霽青觀察日記上新添兩行:
不僅會冷臉害,還會冷臉照顧人。
看塑料袋上寫的字,藥房應該在江大門口那條街上,離這里不算近的。
他剛剛去給買藥的時候,來回都是跑的誒。
何苗隨口一提的那個稱呼又莫名蹦出。
上次覺得很恥,現在可能是生病濾鏡。
突然覺得,這種行遠大于言語的哥哥型。
真的,好適合做老公哦。
嗚嗚。
發燒就這點好。
本來臉就是紅的,心里七八糟的廢料過了一,再臉熱,也能裝作若無其事,一聲不吭繼續晃的杯子。
留學生食堂人不多。
高的音響在放原版的鈴兒響叮當,沙錘配合著悠揚的聲合唱,溫暖又歡快,很有節日氛圍。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許霽青已經把剩下的那些菜解決了大半,連水煮片里的筍片和豆芽都撈得一干二凈。
從小蘇夏就沒短過吃穿,一桌菜先挑自己最喜歡的吃。
但也聽說過,有的人喜歡先苦后甜,先專心致志把不喜歡的菜全吃了,最的兩口放在最后軸,慢慢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