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傾低著頭,生怕一抬眼睛,眼淚就會落下來。以至于沒有看見,太子殿下眼中那明晃晃的意。
用力掙他的手,說道:“這樣的事,不是臣該問的。臣告退。”
然後便拉開門, 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段雲珩看著倉皇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今日本就出來得急,不是坦白的好時機。還是等下次再找個時間,好好地跟談一談,自己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吧。
想到桑傾剛才的反應,段雲珩心中的郁氣消散。
對他,應該是有覺的吧?
“南風!”
“殿下,奴才在。”
當南風低著頭出現時,段雲珩已經恢復了沉穩矜貴的姿態。
淡聲吩咐:“給謝逸風找點事做。”
南風微微怔住,而後立刻領命。
“是,殿下。”
“還有,讓碧山他們盯點,若下次再出現今日之事,孤唯你們是問!”
“是!”
*
桑傾腳步匆匆地下了四樓,視線有些模糊。
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意掩去。
這樣好,去掉一個錯誤答案,以後便不會心存奢了。
到了之前的包間附近,便看見了在門口守著的知雨和聽雪。
二人看見桑傾回來,紛紛迎了上來。
“小姐,您見完五公主了?”
桑傾愣了一下,隨即回道:“是啊,二哥呢?”
“二公子和謝公子還在里面呢。”
“好。”
桑傾推門而,桑聽澤就立刻招過去。
“兒,快過來,菜都給你留著!”
桑傾朝安靜對微笑的謝逸風點了點頭,在桑聽澤的旁邊坐下。
“二哥,剛才你們怎麼全都不見了?”
“唉!”
提起這個,桑聽澤就嘆頗多。
“剛才店里的小二上來找我,說是看見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從我們家的馬車前經過,眨眼就不見了。他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小,讓我趕下去,看看馬車里的財有沒有丟失?”
“但我哪記得馬車里都有些什麼?就讓你兩個丫鬟和我一同下去看看,回來後,就聽謝兄說,五公主把你了去。”
“原來如此。”
桑傾點頭,問道:“那我們馬車里的財,都還在嗎?”
“都在都在。”
桑聽澤給夾了一筷子菜,說道:“我們的財沒有丟失,反倒是一輛停在我們附近的馬車,那馬車主人說他丟了些東西。也虧得小二發現得及時,否則,我們家的也逃不掉。”
桑傾有些驚訝,“天化日之下,原來真有小?那失主可有報?”
“聽小二說已經報了,反正是小事一樁,我便沒再看下去,便上樓來了。”
“哦。”
聽說自家的財沒事,那桑傾便不擔心了,安靜地吃起了飯,聽二哥與謝公子侃侃而談。
吃完飯,桑聽澤還想故技重施,找借口再溜出去一回,被桑傾拉住了袖子。
臉上出疲態,聲說道:“二哥,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了。”
桑聽澤沖眼,“這就累了?要不要再多坐一會兒?”
他眼里的意思很明顯:你們都沒說上幾句話呢,要不要再了解了解?
經過剛才一事,桑傾已經沒了心,搖了搖頭。
再歉意地沖謝逸風一笑。
“謝公子,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興致。不如我先回,你和二哥再多待一會兒?”
“桑小姐不必介懷。”
謝逸風溫潤一笑,“天寒地凍,桑小姐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約也無妨。”
桑聽澤見此,也不好再堅持,“逸風,那我們改日再約!”
“好。”
南風的辦事效率極高,當謝逸風回到謝府時,便聽到向來和睦的父母,竟然正在吵架。
見到兒子回來,謝母哭著拉住他。
滿臉悲傷,聲淚俱下:“風兒,你一定要替為娘做主啊!”
謝逸風目落在父親好似被扯得歪掉的發冠、以及正堂中那些已經移了位的擺件上,平和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雙手穩穩托住搖搖墜的母親,問道:“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有兒子在旁,謝母仿佛找到了救星。
拉著謝逸風,泣不聲地說道:“你父親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都十多年了,今日才被我發現!嗚嗚嗚......他們連孩子都生了!”
謝逸風心中一震,他從未想過一向正容、淡泊名利的父親,竟會做出這等事。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謝仁永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目。
只斜著謝母,“你說你,跟風兒說這些做什麼?”
謝母狠狠地瞪了回去,“你敢做,還不許我說了?不要臉的那個人是你謝仁永,又不是我,我憑什麼不能說?!”
“父親,這可是真的?”謝逸風有些不可置信。
謝仁永的臉漲得通紅,囁嚅著開口:“不過是一個外室,有何大驚小怪的?別人都有。”
謝母猛地扔了一個茶杯過去,碎在謝仁永的腳邊。
雙目通紅,憤怒地哭喊:“謝仁永,你有沒有良心!你當時求娶我,是怎麼跟我爹娘說的?是你自己說永不納妾,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後來我生風兒時傷了子,遲遲不能再有孕,我還勸你納妾,勸過你好幾回!是你堅決不肯,還一臉侮辱的表,說我污辱了你對我的。”
哭得捶頓足,“我曾經覺得我很幸福,能嫁得一個如此的如意郎君,我盡心盡力地持這個家,親自為你父母端屎端尿!現在倒好!你在外得了一個忠貞不二的好名聲,卻在十幾年前就養起了外室!現在你竟然有臉說:不過是一個外室?!”
“謝仁永,你奉違、兩面三刀、心口不一!你是一個違君子!是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
謝母罵完,哭得站都站不住,被謝逸風扶到了太師椅上坐下。
謝仁永被自己的妻子指著鼻子罵,氣得張口結舌,兩只手直抖,半天才喊出話來。
“你...你這個潑婦!你敢辱罵丈夫,你、你真是有辱斯文!”